绣花高饤八果垒:将香橼、真柑、石榴、橙子、鹅梨、乳梨、榠楂、花木瓜八中水果清洗干净,摆在盘中,一层一层垒高,放置在宴席桌上,则为“看果”,前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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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寒!”
令和拍了一巴掌旁边的杜羽柏,还不等杜羽柏反应,就急匆匆地往青阳郡主和沈之瑜那边走去。
“啊?怎么……”
杜羽柏转头就看到自家母亲抱着沈家那姑娘,沈家姑娘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又来了……”
忍不住扶额,杜羽柏也紧跟着令和一起往那边走。
周围的人也都看着,互相窃窃私语,声音也越来越大。
“青阳郡主这抱得是谁呀?”
“这姑娘没见过呀?难道是……”
“有些人的希望是要落空了,这青阳郡主有看上的人了!”
“没有世子,还有二公子三公子,青阳郡主可是有三个儿子……”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被青阳郡主看中……”
“……”
青阳郡主抱着不放手,沈之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僵着身子,任由她。
“郡主娘娘,有礼了!”
令和很想把沈之瑜从青阳郡主的怀里给扯出来,可大庭广众之下,他要是这么做了,不仅扫了青阳郡主的面子,也会让沈之瑜难堪。
“哎呀,令小子,你也来了!”
青阳郡主的高兴劲还没有过,见到令和,更是高兴。一高兴,也就放开了沈之瑜。
“郡主娘娘和笙笙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终于从青阳郡主的怀抱中出来,沈之瑜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躲到了令和的身后。
知道青阳郡主没有恶意,可她太热情了,她真真是有些受不了的!
而青阳郡主一听令和这么问,脸上的笑容比暖厅里的牡丹花还要艳,她微微倾身,凑到令和身边,小声说道:
“我打算让阿瑜做我儿媳妇,怎么样?”
“轰……”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炸了,令和的脸僵了一瞬,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眼,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这是自己的花,怎么最近惦记的人这么多呀?
“郡主娘娘说笑了,笙笙年纪还小呢!”
“已经及笄了,不小了,好多姑娘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出嫁了。”
这姑娘,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好看!
青阳郡主的眼睛好像黏在沈之瑜身上一样,脸上的笑容又和蔼的过了些,沈之瑜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是笙笙和历寒……不合适。”
小姑娘只能是自己的,别人休想!
“老大不合适,还有老二老三,我三个儿子,阿瑜随便挑,我就不相信,我三个儿子阿瑜都看不上?”
被令和一激,青阳郡主有些炸毛,她三个儿子这么差吗?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名门之后。
说完,青阳郡主还上下瞟了令和两眼,一个念头骤起。
“令小子,你……”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杜羽柏也终于知道了自家母亲是怎么回事了,他连忙拉住青阳郡主,打断道:
“娘,这里是越国公府的宴席。”
意思是提醒青阳郡主,他们是来参加宴席的,不是来找媳妇儿的。
“哦,那这事回头再说,令小子,你可别跟我抢儿媳妇哈!”
不情愿的被杜羽柏拖走,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令和一个警告的眼神。
等青阳郡主走远了,令和才转头问沈之瑜:
“笙笙,没事吧!”
沈之瑜摇摇头:
“没事,青阳郡主太热情了!”
“她一直就这样的性格,泼辣直爽,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
“嗯,我明白!”
只是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所以才会惊慌无措。
“我带你去看看那丫头!”
及笄礼还要些时候才开始,仪式之前,宋倾得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
“嗯!”
乖巧的应了一声,跟在令和身后,一起出了暖厅。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暖厅里又起了风波。
“沈姑娘,请!”
宋倾院子里的小婢女将沈之瑜迎了进去。
屋子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婢女,正在帮宋倾梳妆,桌子上放了好几套衣服,应该是等会要穿的礼服。
“沈姐姐,你来了!”
宋倾坐在梳妆台前,见沈之瑜进来,忙起身,甜甜一笑。
沈之瑜走过去,将准备的礼盒拿出来,递到宋倾面前,说道:
“恭喜你,长大成人!”
宋倾笑眯眯地接过礼盒,迫不及待地打开。
一套东珠做成的头面静静地躺在锦缎上,颗颗珠子白如雪,都如拇指般大小,光滑圆润,一点瑕疵都无,一看都是稀罕之物。
“沈姐姐,这太贵重了,这……”
饶是宋倾见过不少好东西,也知道这东西难得,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也不敢乱收呀!
“它很配你!”
沈之瑜没有多言,她送人的理由就是这礼物很配宋倾,并没有考量它的价值。
听沈之瑜这么说,宋倾脸上的笑更甜,她合上礼盒,交给身后的婢女。
“谢谢沈姐姐。”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当然是宋倾说得多,沈之瑜听得多。
“倾丫头,你好了吗?要开始了?”
门口传来催促的声音,屋里的宋倾忙答道:
“娘,好了,好了!”
“来,让娘看看我儿……”
话音未落,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走进来,脸庞如银月,发髻高挽,配一套翡翠头面,眉目间和宋倾有些相似,但仔细一看,好像宋颐偏像她的更多一些。
“哎哟,这姑娘是谁?娘怎么不认识?”
宋夫人的嗓门很洪亮,一听就知道她性子爽朗。
“娘,这是沈姐姐,武安将军府的姑娘。”
“沈之瑜见过宋夫人。”
沈之瑜屈膝,恭敬地福了一礼。
“哦?武安将军?沈家?这以前怎么没见过?”
宋夫人是京中宴席的常客,她看着沈之瑜,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见过这姑娘。
“沈姐姐很少出门,也就最近令和哥哥带她出来的多些,女儿才相识的。”
令和,宋夫人是知道的,延平侯府那倒霉的孩子,和自家儿子关系颇好,以前也常来府中找自家那臭小子。
“那她和令小子?”
难道武安将军府和延平侯府结亲了,京中有个风吹草动她都知晓,这事她没听说过呀?
“令和哥哥住沈府呢!”
难道是武安将军偷偷招了令小子做上门女婿?
“令公子是父亲的弟子,他府中正在修缮,暂住我府中。”
简单的一句解释,宋夫人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
“好孩子,我一时不知,有些冒犯,你别介意哈,劳烦你再陪陪倾丫头,我去前面忙去了。”
宋夫人说完,拍拍沈之瑜的手,又把宋倾发髻给理了理,叮嘱了一句:
“等会好好的,别出错!”
“女儿晓得!”
“那就好!”
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待多说,转眼间,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