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仔粥:白米淘洗干净,下锅煮熟。待粥熟透滚沸之时,加入适量的盐,少许的糖调味,再放入姜丝、叉烧、浮皮、鱿鱼须和新鲜鱼片,再旺火滚烫片刻,最后加入海蜇和蛋丝,稍滚片刻,熄火,落入少许葱花和芫荽,拌匀即可食用。一碗艇仔粥,重头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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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人,令大人是今儿个到吧?”
蕉岭县城东门,一大早就聚集了不少人,有穿着官服的官吏,也有穿着新衣,隆重装扮了一番的乡绅富贾,俱是听闻了新来的县令今日会到,所以早早地齐聚城门,准备迎接新来的县令入城。
“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今儿个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辰会到。”
被称为吴大人的是蕉岭县的县丞,本名叫吴庸,是去年的新科进士,也是去年刚被外放到蕉岭县做县丞。
“这令大人倒是架子大,害我们这么些人等了一上午,茶水都未饮,接过却没有见人影。”
人群中有人发恼骚。
吴庸回头一看,见是蕉岭县有名的富商,人称杨老爷,称霸蕉岭县多年,跟官场也有一些裙带关系,目中无人惯了,所以把一县之令也不放在眼里。
“令大人从京中远道而来,一路上跋山涉水,时辰哪里能把握的刚刚好,我们既然来了,就再多等一会儿。”
吴庸没有说话,旁边却有人和善地劝说杨老爷。
杨老爷侧头睨了一眼,嘴里冷哼了一声,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黑了些,站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看向那条来往蕉岭县的唯一一条官道。
众人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只觉得烈日炎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看到不远处有马车的身影。
“来了,来了……”
有人欢呼道。
“嗯,来了……”
“总算是来了……”
“……”
有些人已经热得受不了了,汗流浃背,刚擦干的汗水眨眼间又从头发里滚落下来,要是不及时擦,都能眯了眼睛。
“公子,城门口聚集了好多人。”
澄砚一路骑马,远远地就看向城门口集了不少人,隐约可见有人穿着官服。
“好像是来迎你入城的!”
澄砚的声音一贯的清冷,也就是对令和话多一些。
“嗯,我知道了!”
令和在马车里淡淡的答道。
不用掀开帘子,他大概就能知道,那些下属官吏和当地的乡绅商贾应该是想借此给自己留个好印象,毕竟以后他要主管这一地界三年。
“这样排场,可是过了些?”
沈之瑜隐隐有些担忧,她和令和都不是那高调之人,却没想到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却弄得如此劳师动众。
“无妨,笙笙不用担忧,既来之,则安之!”
令和拍拍沈之瑜的小手,安慰道。
他又何尝不知道,下属官吏的做法相当于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接受,不妥,拒绝,却也是极为不妥的。
马车缓缓地停在城门口,令和按住了沈之瑜打算起身的动作,柔声说道:
“你好好地待在马车上,我去去就来。”
说完,令和稍微理了理衣冠,掀开了帘子,就走下马车。
马车里只余沈之瑜一人,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交握在一起,不知不觉的却起了一手的汗。
“令大人来了……”
“令大人……”
“下官拜见令大人!”
“拜见令大人!”
“拜见令大人……”
“……”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是有好多声音,掺杂在一起,沈之瑜只觉得这声音实在太过于欣喜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君主驾临呢!
“各位大人,还有诸位乡老辛苦了,令和在此多谢大家的诚意相迎。”
令和深深地行了一礼。
众人忙摇着手,口呼“不敢,不敢……”
总归在一顿寒暄后,令和果然就像他说的,不一会儿就又上了马车,而门口的那些人自从地退到了两旁,看着蕉岭县的新官缓缓进城。
“这令大人看着倒是年轻的很呀!”
马车已经走远了,留在门口的那些人又开始议论。
“据说才及冠不久,就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
“新科状元还来我们这弹丸之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有人摇摇头,人人做官,不都是想去京中那福乐安逸窝吗?怎么会有人从京中跳出来,来这千里之遥的南蛮之地。
“听说这令大人家中的爵位没了,几辈子的根基都毁了,大概也不受上头待见,所以即便是新科状元,没了家族荣耀的庇护,才被放到我们这小小的蕉岭吧!”
“是真的吗?”
有人惊诧又好奇,话里话外不外乎都是看热闹。
“肯定是真真的,我那大姐夫就在京中为官,对这令大人的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还说琼林宴的时候,令大人当场拒了公主的求婚,弄得皇家都丢了颜面,你们说说,这样的人,圣上怎么会任由他留在京中,肯定是外放到越远越好。”
“还有这事?”
“公主求婚都敢拒?这可是一步青云,天大的福气呀!”
“谁说不是呢?只是这令大人却奇怪的很……”
“所以……”
“你可别……”
“……”
蕉岭县衙门在县城东街,坐北朝南,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前院是办公的厅堂以及署房,后院则为眷属宅院,还带着一个后花园,园子里栽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月桂,已经三丈来高,看来已经有不少年头。另一边还有一株四季常青的南天竹,这是南方特有的,沈之瑜没见过,也是听了管家介绍后才得知的。
园子里还挖了一洼池塘,引了活水进来,也像京中大户人家那般,种了满池子的荷花。
此时,真是荷花开得正怒的时候,粉红、粉白在接天莲叶、碧波田田中亭亭玉立,就像二八的小姑娘一般,肆意地展示自己的美。
“大人,夫人,当心脚下,这边走!”
管家姓路,在县衙做了二十多年的管家,迎来送往了快要十届县令大人了。
真真可谓是铁打的路管家,流水的县令大人。
路管家一路都喜笑颜颜,恭敬而又有礼地将令和两人迎到主宅后,就躬身说道:
“大人、夫人,水已经备好,请稍事休息后,奴再吩咐人送饭菜过来。”
一切做得细致而又周到,令和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说了一句:
“有劳管家了!”
旁边的元宵及时上前,递过一个荷包,塞到了路管家的手上。
路管家看了一眼令和,见令和转头看向了别处,他倒也不拒绝,收下了荷包,塞进了袖袋,才拱拱手,客气道:
“大人言重了,这都是奴该做的!”
说完,就很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令和和沈之瑜相视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同时笑出了声。
“笙笙,启程了!”
“嗯,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