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打算给我们之后的孩子吗?”青江问他。
“相信我,王爷没那么好当。”法言薄笑笑,“担子很重又没自由,要是新皇登基还有可能被猜忌,我可不会想虐待我们以后的孩子,这种苦差事还是让别人干吧。”
潘氏倒是受宠若惊,带着余名琛过来感激法言薄,严格说来这王府尊荣并不是余老爷自己挣来的,法言薄顾及答应余老爷的诺言愿意把世子之位给自己儿子,保障他们一家的生活,也愿意亲近她的儿子扮演好父亲,潘氏感激非常。余名琛已经八岁,举止稳重谈吐像个小大人。
“感谢王爷。”余名琛朝他盈盈下跪。
“叫什么王爷,叫爹。”他拍拍余名琛肩膀扶起少年,“王府担子重,你以后要好好学习。想从文从武都没关系,爹不会限制你的路,唯有一样,不可以给我做伤天害理的事。”
“是。”少年看着他的双眼晶莹灿亮,却也有些莫名疏离。
他并不知道眼前人早已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下意识跟这人亲近不起来,余名琛自己也觉得奇怪。
朝廷新贵风头正炙,听闻余家二老爷成了墨王,乔迁宴上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上门来攀关系,余家先前几个通房姨娘通通上门来吵闹,打着乔迁宴上权贵云集老爷碍于压力与面子一定会收她们进门的想法,连早就改嫁挺个两月肚的陈姨娘都回来了。
今日是墨王府乔迁宴,连帝后都过来贺喜,管家多福亲自坐镇家丁们早得到命令,把那群女人死死挡在外面,不许她们冲撞了里面的贵人。被拒门外陈姨娘第一个开嚎,说她位了老爷、为了余家如何忍气吞声,现在老爷竟不愿意接受她,接着李姨娘、陆姨娘也纷纷开始哭号。
“老爷、老爷啊,奴家是陆氏,您最爱的陆氏啊!在余家忍辱负重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您怎么就不愿意开开门,让我进去?”陆氏牵着一个孩子擦眼泪,“一定是那个叫青江的女人迷惑了您,让您疏远我们,那是个狐狸精啊老爷。”
“老爷您怎可薄情如斯?”李氏也哭喊,“有了富贵忘了旧人。”
好话说尽这些女人还是在门外哭哭啼啼,多福眼神一暗,“王府门前哭闹成何体统!通通给我打出去!”
“多福你不过是老爷身边一条狗,哪有资格打我!”陈氏撞着胆子上前骂,“我可是老爷的姨娘,你未来的女主子!”
“老爷…喔不,现在是王爷,王爷早就发话了,你们这群在余家艰困时抛弃余家的女人没有资格进墨王府!”多福说着掏出一本帐子,“需要我一一唱名?你!陈氏,早在老爷离家后四个月改嫁远房表哥,这肚里孩子都是别人家的还想过来赖我们王爷;你!李氏,老爷离家后三个月后卷了细软就跟人跑了,现在还回来干啥?你!陆氏,你也是,跟陈氏一样四个月时逃离余家,卷了首饰细软不说还与守库房的赖狗子私通偷了三百多两,你现在上门了也好赶快还出来……”
多福就这样一个一个唱名,一个一个骂,也不管女人们如何高声争辩,念完本子就直接让家丁往她们身上一顿胖奏,陈氏被打倒在地,摀着肚子大吼:“墨王打人啊!墨王府欺负我们老百姓啊!”
“你也知道你是老百姓。”多福狞笑,“亲王府门前吵闹,来!给我打!啊…给我拖远些再打,不要吵着了贵人,记住往死里打!”
墨王府的家丁都是先前和法言薄南征北讨时收下的亲兵,见过战场杀过人,执行命令绝对不手软,几个女人被拖到一旁乱巷里痛揍。陈氏本就怀着身孕,一顿拳脚下来马上就流产了,其他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挂采的挂采,有些身体差的直接就死了。
百姓们漠然地看热闹对这些女人并不同情,他们都记得国难当头权贵们逃得逃、跑的跑,唯有皇后方良贞、墨王妃青江留下来守护他们,青江更带领隐军保护了不知道多少人身家性命,城破时方良贞指挥隐军,青江那一首战城南许多人仍记忆犹新,方良贞与青江早就是帝京百姓心目中的救国女英雄。
先前见余府没落时恨不得切断关系,如今看人家发达了就想过来蹭吃蹭喝想一起享福,这种只想共享福不能共患难的女人,换了普通人家都不会要,还妄想给他们心目中的女英雄添堵!呸!不要脸!
门外吵吵闹闹,门内倒是和和气气,说是和气倒也不尽然,外面那么吵,里面所有权贵几乎都听到了,只是碍于帝后在场大家都没表示什么,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君王面前红人,他夫人又是皇后义妹,一家子妥妥的权贵。
听见就听见吧,帝后都在,谁也不想没事在这时候拉仇恨,偏偏有人就想挫挫这当朝第一权贵的锐气。
宰相大人跟着皇帝一起参观墨王府,来到凉亭边拿着酒杯向法言薄敬酒:“墨王大人真乃风流人也。”
“相爷客气。”法言薄回敬。
“只是…这样有了富贵就忘旧人不太好吧?”宰相皮笑肉不笑,“俗话说先安家后安国,安帮定国也得顾及家里不是?”
“那群女人哪…”法言薄淡淡一笑,肌雪颜花姿容艳丽得让几个夫人小姐红了双颊,“国难家难时没有出半分力反倒是携子外逃,现在安定了才想回来享受,还想泼脏水在出力的人身上,没人品没节操,眼皮子浅兼搞不清楚状况,这种货色要来干嘛?”
周围人脸色微微一变,这指桑骂槐的也太明显了,讲的不就是陈宰相吗!被指着骂的人恍若未闻,仍用一副前辈人的语气和法言薄说话,言词间不断要他好好安置那些女人,法言薄被吵烦了,不动声色冷下宰相转而应酬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