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可是有心事?”
偌大的水月宫里,风灵玉一人独坐在榻前,见白疏离白衣翩然,进入宫内,忙起身,略有些疲倦,“掌教如何今日来寻我?”
“你继任掌脉也有些时日了,水月宫不比从前,弟子大多都下山游历了,你还需尽快扩充弟子,方可重振水月宫。”
“掌教之意我明白,只是收徒一事我全看天意,急不得。”
风灵玉眉眼带着笑意,起身将香炉搁置在一旁,缓缓走向白疏离,“掌教,四月初一乃是飞雪城人才齐聚之日,不如我们一同前去瞧瞧,或许我能从中觅得良徒。”
“江湖只是本就不是我们修道者参与的。”
“那你可曾想过为何要让弟子下山历练,还不是为了能增长阅历,若是一味地埋头勤休,不识外闻,与废人何用?”
白疏离听着风灵玉的话语,不怒反笑,“这点我倒是无法辩驳你了。”
“既然如此,那便随我去如何?”
宫殿内,到处都是光影,白疏离立在那里,身姿端肃修长,银冠束发,眉目内敛而温柔,看了风灵玉好一会,方才吐出一字,“好。”
风灵玉听后竟不由自主地惊喜,完全不知白疏离所想,是为了去飞雪城暗中看一人是否过得安好。
“裘门主,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早在瑶月宫之时,便知生死门新换了门主,今日特来拜会。”
“苏姑娘严重了,你乃江湖中名望之士,该是裘某拜会你才是。”
苏长雪挑眉,原本沉静的眉眼顿时变得清冷无比,道:“绝冥的师弟,倒是好手段。”
“姑娘此话是何意?”
“能设困将贝尔三兄弟收入麾下,足以证明裘门主的实力,只不过暗中设计盗我瑶月宫密室冰棺,你又有何说辞?”
“这……我以为师兄已与你说明。”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安排林俊在我宫里,又是如何熟悉周围要道,你若说了,我便不追究。”
“林俊并非我所安排,我安排的人早已被你们瑶月宫的弟子察觉,我得计划,算不上完美。”
裘千尺扯了扯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果然。”
苏长雪忽地笑起来,于是眼角微微翘起,眉眼却愈发平静,“我倒听说你二人之间有些恩怨?”
裘千尺竟不知苏长雪对他这般了解,不由得心生胆颤之意,面前这女深不可测,修为更是压他一筹,此刻不能强行揣度她的意图,道:“正是。”
“你别紧张,我今日没有难为你之意,且生死门历年来都不曾干涉过瑶月宫的形迹,只是林俊体质特殊,我不免多问了几句。”
“他是双灵根,曾在昆仑派修炼数年,掌教因他心向黑暗,又曾失手杀过一弟子便将他撵下山去,是我师兄替他挡下了追杀。”
“你曾觉得如此一人并不会威胁到你任何,直到你发觉他的能力可以胜任你甚至超过你,你开始发慌,所谓的师兄弟也不过是在上魔庄园的名号,你真正在意的,却是这门主之位。”
裘千尺面露惊色,但直觉告诉他此刻必须沉稳,他负手而立,道:“是。”
“那好,我问完了。”
“姑娘来此不单单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苏长雪一笑,素手一挥,却见一只模样精致的木偶自天边而落,乖巧地立于她身旁。
“玄机木偶?”
“我需要裘门主替我办件事情,四月初一,乃是江湖各派人士齐聚之地,里面少不得有官场人在,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
裘千尺也笑了,道:“姑娘的身手莫说杀一个人,就说杀几十个人都绰绰有余,何须让我动手。”
“倘若我可以轻易动手,也无需让裘门主出面了,”
苏长雪见裘千尺在思量,便又道:“放心,此人不会武功,且周围护卫皆是酒囊饭桶,但介于他是官场中人,我不便出手,事成之后。”
苏长雪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明熠生辉的夜明珠,笑容清浅,“这个便是你的了。”
“夜明珠!”
而即墨府中的小屋里,即墨萱将最后一只玄机木偶制成,轻舒了一口气,四月初一,便是那贼人的死期!
“萱儿。”
“哥?”
“苏姑娘回信了,说今夜将这批木偶运至魔族境地,自会有人前来接送。”
“哥,真的可以如愿以偿找到杀死钟老先生的元凶吗?”
“苏姑娘开口,便有十足的把握。”
“但愿如此吧。”
即墨萱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随后起身取了一只极为精致地玉笛,道:“钟老先生赠予的玉笛,我还留着。”
“他是个极为慷慨之人,可惜了。”
云锦阁一直依赖钟老先生的名声而生意兴隆,可自苏长雪与慕容云得了百年卷宗,钟老先生便被人暗杀致死,所有与曾经萧蔚两家一事之人如今已所剩无几,令身为城主的即墨寒也甚为棘手。
“哥,萧蔚两家的案子究竟有何奥秘,你查了这么些年,都无从头绪。”
“或许官场中人,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想这些相关的人彻底闭嘴。”
即墨萱抿唇不语,似乎在从中寻到一些可用的信息,末了道:“那便按苏姑娘说的办。”
“玄机木偶?”
“正是,小小你觉得如何?”
“怕是这点子也只有阿雪可以想得到。”
“是啊,她确实是个聪颖的女子,只可惜她戾气太重,并不适合交心。”
薛小小面对着慕容凌,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倒觉得,她是一个极好的友人。”
“她将你赎下,我倒是有些意外,我本想着我来飞雪城安定后,便亲自将你赎回。”
“不过是都扯上了旧案罢了。”
薛小到此处,眸子深沉,语调里满是忧愁,“蔚家无论如何,都已被满门抄斩,倘若真的恢复名誉,也并未再有任何的价值了。”
“确实如此,不过苏姑娘既然要寻真相,那么我们不妨助她一臂之力。”
“嗯。”薛小小轻声应道。
“宫主,密室失窃一事是九凌失职,还望宫主责罚。”
“行了,九凌,此次错不在你,不必自责,如今冰棺已归还,一切便作罢。”
苏长雪坐于高座之上,一双沉静的眸子却愈发清冷,“四月初一,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倒时候我们只需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