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直坐到晚上,娄晓见小黄台终于稳住了情绪开始道:“跟你说,我可以去主城了!当然你也和我一起去。”小黄台不明所以,等他慢慢解释。
“主城的费曼高阶教士要我和你一起去主城教会的隐法院学习隐法!”娄晓也从伤感中出来,语气中难以抑制的透出一点兴奋。
“我也能和你一起去?”
“当然,费曼教士答应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高级学院找陶宜,我们三终于能在主城汇聚了。这也是你和我新生活的开始。”
小黄台经历了太多的震惊后已经有些麻木了,但一想到能和两个好友继续在一起还是难的的露出一丝欣慰表情。
二人合计了半天才发觉天色已经见黑,而一整天没吃饭肚中早已饥肠辘辘了。他们打算吃过东西后回到教会找费曼教士,按照安排,主城访问团会在明天离开离三区,他们将随费曼教士一起离开。
二人似乎忘记了惠吉安的事,或者说是在潜意识中有意逃避这个人,虽然他已经是娄晓手中的死人。但这个刚刚上任又深的民心的区长怎么可能死的如此悄无声息。
果然,二人回到教会的一路上民众几乎都在疯传这个看起来干练异常的区长在上任第一天就不明不白死在自己老家门口,更有甚者煞有介事的传道,似乎死的极其诡异。
就在二人回去前一刻钟,瑞兹将军从住地找到离三区教会来。一见费曼的面就难得透露出一丝焦虑道:“今天刚上任的新区长死了。”
“死了?不是你任命的嘛?找我做什么?”费曼衣服莫名其妙的样子。
瑞兹将军难得露出些自己的情绪,单独在费曼面前不用在一副高高在上的威严的模样道:“我跟你都说实话了,你还跟我绕什么圈子。明天我们就离开,你是访问团副团长,总要跟你商量下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我提议让离三区的教会执事暂代区长你同意吗?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费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故意敷衍道。
瑞兹没好气道:“既然你没实质性的意见我就回去让城主重新任命了。”
“可以啊,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等了片刻看瑞兹没有离去的意思又嘲笑道:“你恐怕不是简单来问我意见吧,我意见你有什么好考虑的,离三区向来是你们军方的势力。你是想问我这个新区长是怎么死的吧。”
瑞兹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来的目的正是在此。二人虽然都会隐法,但修习方向完全不同,瑞兹与其说是隐法修习者不如说是其中一个偏门分支,生命隐法的锻炼者。生命隐法注重对身体各个部位的锤炼,达到目的并非控制外界自然元素的力量而是以锤炼的身体来展现极为强大的实力。所以在隐法体系中,生命隐法从来不被看为正统支系,生命隐法的锻炼者也少有会使用元素力量的,这种锻炼者更多被看做是与普通人无异的武修者而已。瑞兹看过惠吉安的尸体,一眼便知道这是隐法所伤,所以特来找正统的隐法修习着费曼问问情况。
“我告诉你吧,这人的死法我没见过也听说了,肯定是隐法所伤。应该是水系隐法。至于是谁我却完全没有能力知晓,你要愿意可以回到主城区找涅夫老头子问问,他的精神力隐法一探便知。”
提到涅夫老头子却是连瑞兹都难得皱了皱眉。费曼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你若不想去问老头子就最好自己查一查你们内部,我听说你们军队最近在和一区高级学院联合搞什么护卫队,培养了些会低阶隐法的怪物出来。别吃惊问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么大的动作,哪有不透风的墙。那个惠吉安死于低阶水系隐法,最可能就是你们那个护卫队有人跑出来了!”费曼语气中不无责怪的意思,利用平民培养成为低阶隐法使用者本来就是军队针对教会势力秘密培养的一股力量,不料现在被费曼揭穿,脸上难免挂不住。瑞兹在费曼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悻悻地离去,死了个代理区长对他来说本不是大事,只是死于隐法让他不安心而已。费曼只能打算回到主城再从军队里排查。
送走瑞兹,费曼一个人站在教堂外的小片空地上,正好娄晓和小黄台回来。他冲娄晓淡然道:“小子今天又惹麻烦事。”语气中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娄晓对费曼似乎无所不知早已见怪不怪,心中默认他已经知道了,看他态度似乎麻烦没有惹到自己身上来,反而减轻了一身负担。冲费曼嘿嘿笑道:“那费曼教士,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跟你一起回去?”
费曼点点头示意他们自便。见二人回去又转身看了一眼娄晓身边一言不发的少年小黄台,有些同情起他来。
这一夜娄晓和小黄台都难得的睡得格外踏实,并没有因为悲伤或者即将离去而受到影响。二人在一场沉重的睡梦中试图将一切忘去,或者说暂时搁置,如娄晓所说,做好准备,迎接主城的新生活。
第二天天刚亮,主城的飞艇已经被人安排擦拭的焕然一新。在初阳下发出熠熠金光。离三区刚上任的新区长死的莫名其妙,可在瑞兹将军强势的主持下没有一丝动乱。瑞兹安排了区议事会的人暂代区长事务,直到城主新的任命下来为止。
主城访问团离开的送行没有太多人参与,只有离三区教会执事带领教会中一众牧师和林林散散的民众过来。对此瑞兹和费曼早感到习惯,这些边缘区的民众从来只激动于两年一次的访问又带来了什么,而当该来的都来了,该送的都已送了,他们要走时就鲜少人再关注更别说前去送行了。主城访问团对于他们来说从来是都抱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期待万分,又对其冷漠甚至厌恶的存在。
在访问团一众人都上了飞艇以后瑞兹和费曼两人在最后。费曼自顾的让娄晓和身前的小黄台随自己最后上去,同时比手势还是让瑞兹先请。
瑞兹盯着一旁两个少年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又是谁,你要带到主城去?”
费曼淡淡的解释道:“两个教会年轻的教徒,我带到主城教会去学习,这你也要管?”
“你费曼高阶教士要带一两个人走我有什么好管的。只是感到奇怪,你多少年没从边缘区带人到主城去了。看不出这两人有什么特别。”说着瑞兹冷漠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二人。
费曼轻轻一笑并没回应,可明显让人在他的笑意中看出“那是你不识货”的感觉。
瑞兹又重新审视了面前两个少年,如果说这两人真有费曼看得上的某种天赋或者培养潜质,他作为军方的人肯定不能轻易让他带走。
片刻后瑞兹并没有先上飞艇,他冲费曼难得的笑道:“费曼教士,我想起一回事。”此话一出费曼立即知道瑞兹没安好心,也没好脸色的盯着他,等着下面的话。
“帝国神武皇帝安排的从边缘区征兵已经开始了,这次过来,城主也要求我看看在各边缘区有没有好苗子可以选,我看你身边这两个少年,他还不错,干脆就割爱给我带走了吧。我也好跟城主有个交代。”瑞兹随手一指小黄台道。
费曼听出瑞兹语气中难得有了商量的口气,但依他性格,既然能以这幅口气要人,甚至还搬出了城主,他就完全不好再拒绝。幸好不是要走了娄晓,他心想。
“你要带走遍带走,少跟我这扯出城主来,说的多怕城主一样!”费曼尽管让了人,口气中却难免也要表示出不甘的意思。
二位少年虽完全不懂两个大人物话中的玄机,但光听意思也明白了,瑞兹将军是要把小黄台要去。小黄台一时间不知所措,娄晓挺身而出道:“瑞兹将军,这是我朋友,我们要一起去主城教会的。”
瑞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贫民区少年敢和自己谈要求,随即对费曼说道:“我看这个少年更好些,合我的胃口,干脆要他算了。”他原本是想二人肯定都有不错的某方面天赋,随意带走一人回去再说,这下看娄晓敢和他直面谈要求,瞬间对这个少年起了好感。
“这不行,就算是城主的要求也不能凭着你想要谁就要谁!”费曼见瑞兹对娄晓似乎产生兴趣立马换了严肃的表情道。同时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娄晓示意他别再多嘴,小声道:“回到主城,你两就算不在同一个地方学习,相隔也不远,到时候你想找他还不是随意的事!”
娄晓想来也是,在此环境下也不好再争辩,随即被费曼拉着胳膊拉上了飞艇,转头留下满身盔甲,看来魁梧异常的瑞兹将军和身体单薄,一副不知所措的小黄台。
瑞兹恢复衣服冷漠的面孔,告诉小黄台,紧跟在自己身后,以后就跟自己去主城军队里面过了。小黄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请上”了回到主城的飞艇。
待所有人都进入完毕后,飞艇缓缓起飞,同来时不一样,此刻万里无云,温度却没有来时那天下午闷热。一副天朗气清的好天气。两个少年在飞艇上一众主城大人物的注视中随着领头的两位就坐。反而两个老人都没有说话解释,一上飞艇就坐就闭目养神起来。二人相隔不远,却不方便再彼此过去说话,都只能默默的想些事,关于离三区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困城,关于主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