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一早,丹阳便亲自来接姜安然。
今日的丹阳着了一身月白色绣暗纹的男装,翩翩风度,趁的整个人朝气蓬勃。如若不是带着郡主的腰牌,众人是定然看不出这是那个如火的丹阳郡主的。
下人引丹阳到了二门,就有守门婆子将她引向悠然居:“郡主请进,我家五姑娘已等候多时了。”
入悠然居,便是满目的清新素雅,与一般女子精致奢华不同,丹阳进到安然所在之处,见朝云正为安然画眉点唇,玩心大起,走上前去,向安然作揖:“在下见姑娘倾城之姿,倾慕于姑娘,可否赏脸于城外一游?”
朝云倒是吓了一跳:“是谁放这厮进来的。来人,快把这浪荡子赶出去,莫得轻薄了姑娘。”
屋外正有人应和,却被姜安然止了。笑道:“丹阳郡主,莫是要吓着我这丫头。”
“你这人最是无趣,本公子如此英俊,怎会唐突佳人。”丹阳邪魅一笑,竟是要伸手摸向朝云的脸蛋。
朝云岂能还不知这是丹阳郡主,躲过丹阳的调戏,俯身行礼:“奴婢给郡主请安。”
丹阳随意的摆摆手,这边是免礼的意思了,看向姜安然:“你没有男装吗?咱们去玩,街上人多,一身女装甚是不便。”
“我们不是去庄子里?”
“是去庄子,庄子就在城外,我们走小路,一个时辰足以。但既是出去玩,不逛逛这上京,怎能算玩呢?”丹阳复又催朝云去寻一套男装来。
朝云看姜安然默认了,就打发朝露去寻男装,自己拆了姜安然的发髻,为姜安然盘发。
姜安然虽来上京城已半月有余,但毕竟是女子,是不便出门的。倒是没有好好逛过这上京。
上京作为凌天国的京都,自是无比繁华,因是春节,放眼望去,大街上更是红彤彤的一片,甚是喜气。每间店铺都是门庭若市,街上小商小贩也喜气洋洋,定是有好的收入。街上叫卖的,还价的,卖艺的,叫好的,热闹极了。
丹阳因有功夫在身,自是独来独往。二人便只带了朝云这么一个打扮成小厮的丫鬟。因是游玩,姜安然差了车夫驾车在城门口等,三人徒步向城门逛去。
忽见一群人围住一个跪着的少年,少年身后躺着一位盖着白布的人,众人指指点点,却无人前去帮助,只听那少年口中说道:“各位大爷,小人穷困,老父亲去世,却无下葬的银钱,哪位大爷行行好,买了小人回去做个下人,让小人为老父下葬,小人定当做牛做马,感激不尽。”
“姑娘……公子您看,世态炎凉,多是看热闹的,却没有人肯伸出援手。”朝云当初也是曾过了一段暗淡日子,最见不得人如此凄惨。
“这凌天国又岂会只有这一桩惨事,这只是其中冰山一角罢了,何必挂怀。”丹阳却是久居边疆,见惯了生死。
“世人凄苦,能救一个算一个吧。”姜安然却是不愿意见到一个少年无路可走,吩咐朝云:“去给他十两银子,也算是圆了他的孝顺。”
可这少年却是千恩万谢:“多谢公子善心,不知公子住在何处,待小人厚葬家父,便寻公子,报答公子的恩情。”
“不用了,你自去安葬老伯,不用来寻我了。”姜安然本就没想要什么回报。
“既是卖身葬父,岂能平白受了公子的恩情。如果公子不愿收我,那便将这银钱收回去吧。”
这少年却是个固执的,姜安然既已经将钱给他,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想着既然如此,那就收下他,也不至于让他饿死,就那块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给他:“好吧,那你先去厚葬老伯,事后拿了这玉佩,到姜尚书府寻我。”
这事也只是插曲,姜安然与丹阳逛了一会,便到了城门口,上了等着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