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答伏地跪拜,他在拜什么呢?我们三个向他跪拜的方向看去,一张画像挂在木屋的正厅中,下面摆着各种贡品,铜制的香炉里烧着檀香袅袅的萦绕着。
我仔细的看着画像,天啊!天下竟有如此奇事吗?画像上的人跟我们三人有几分相像,尤其是与木紫轩相似的地方更多。难道我们的先祖真的是从贝加尔湖走进中原大地的?
“还不拜见你们的先祖吗?”老者拜后站起来,看着我们傻愣愣的望着画像发呆训斥着我们。
这位画像上的白杨氏族先人不管是不是我们的先祖,既然跟我们三个如此相像就是缘分,跪拜一下又何妨呢?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跪在画像面前真诚的祭拜着、祈祷着,如果你真的是我们三个的先祖就请告诉我们白骆驼皮地图的秘密吧。我磕了头,起身时见木紫轩和木梓清分别在我两边磕头呢,见我们拜了画像老者很高兴。
拜过之后我们都坐了下来,老者又跪在我们三个面前,“仆民是白杨氏族的第七代家仆,奉先祖之命在此等候白杨氏族后人。”我们三个张大了嘴巴,这老者是白杨氏族的家仆?“我家七代人在此守了三百多年?从未离开过此地,就是因为当初白杨氏族的布尔罕离开此地时对我的祖先说过,等他回来即使他不回来,布尔罕的后人也会回来的。”
“布尔罕?”我们三个同时问道。
老者看到我们如此疑问、难过又痛苦的说:“看来英明神武的白杨氏族布尔罕的后人已经忘了祖先!”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忘记了祖先而是我们对祖先一无所知呀!”木紫轩急忙对老者解释。老者瞪着两只惊讶又怀疑的眼睛望着我们三个,“正因为我们对自己的祖先一无所知才来这里寻根追祖呀!”
老者点点头,“布尔罕就是贝加尔湖以及库页群岛一带的统治者。”我们的先祖是这的统治者?听老者一讲我的祖先不只是族人们传言在清廷做大官或是清王朝的皇族这么简单啊!
“三百多年前白杨氏族的布尔罕,英勇无畏、贤明仁善,是贝加尔湖、库页群岛一带人人景仰的布尔罕呐!”老者高高的竖起来大拇指。
“在白杨布尔罕的统治下,白杨部牛羊肥壮、人丁兴旺,人们在湖边放牧牛羊、快乐安逸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老者的眼里闪动着快乐。
“我祖上有幸做白杨氏族最为倚重的家仆,侍候了几代白杨氏族的布尔罕。”老者眼里充满自豪,丝毫没有因为是人家奴仆而有自卑之态。听老者的话白杨氏族在贝加尔湖一带应该是很有地位和威望的,为什么会远走中原呢?
“可白杨氏的布尔罕为什么要离开这呢?”妹妹似有不解的问。
“只可惜啊!这块肥沃丰盈、神奇美丽的土地被沙皇盯上了,为了得到这块土地不惜年年出重兵来侵犯。我白杨氏族的布尔罕虽然英勇无畏、贤明仁善,部民军队却不善战再加上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多年没打过仗,沙皇如此常常来犯,扰乱了氏族的安宁。”老者讲述着。
“噢!渥巴锡!东归英雄!”木梓清突然兴奋的叫道。
我碰了碰她,“渥巴锡是卫拉特蒙古土尔扈特部的首领,他是在清乾隆帝时东归回国的。老人家说的咱们的祖先是姓白杨的。”
老者看了看我,点点头说:“嗯!渥巴锡带领土尔扈特部东迁回中土是在白杨布尔罕回中土近一百年以后啦。”
“啊!”木梓清吐出了舌头。
“不知道不要瞎说。”木紫轩瞪了她一眼。“老人家您接着讲。”
“雅克萨一战,白杨布尔罕带领大部分部众跟大清皇帝回到了中土。”
“老人家的祖先被白杨布尔罕留在了这?”木紫轩似有所思。
老者频频点头,“正是。只是没想到雅克萨一战,原本白杨氏族的领地全都划给了沙皇,从此白杨氏族的家仆默展氏就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三百多年,虽然这三百多年来受尽了凌辱,可是默展氏始终不忘祖训:坚守在这片土地上等待着主人的后人回来。”说完老人的泪水在黑红的脸上流动着。
“白杨氏后人感谢默展氏为白杨氏族所做的一切,虽然今天这片土地已经不在被我们所拥有,但是就默展氏守在这片土地三百多年从未异地,代代等候白杨氏族后人的精神,请受白杨氏族后人一拜。”说着木紫轩站起身跪在地上,我和木梓清也跟着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在老者面前。
“这怎使得?!”老者赶紧府身来扶我们。“今天能等到几位白杨布尔罕的后人,就是默展氏后人洪光等到了主人,怎有主人给仆人行礼之理?”
“老人家您受之无愧!我们三个不仅是拜谢您更是拜谢默展氏的先人。”默展氏如此信守诺言怎能不让我们景仰呢?我们三个同时俯身拜在老者脚下。这一刻我们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一切就像梦一样,一次寻宝之旅竟然寻出了我们的祖先。我们拜时老者侧过身子,用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泪痕,等我们拜完后挨个的拉起我们。
木紫轩伸出手帮老者擦着脸上的泪迹说:“默展氏七代人守在此地等待我们白杨氏族回来,其功不可没,只可惜白杨氏已非当初的白杨氏了,今非昔比既不能给有功之臣您高官厚禄也没有丝毫的封赏,真乃我们的耻辱啊!”听木紫轩如此说我和木梓清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看来他真的相信自己就是白杨氏布尔罕的后人了。
可是我心里总感到有一丝不对的地方,至于哪不对我却没找出来。“在这奥里村里居住的村民都是默展氏的后人,他们镇守此地哪个不比洪光劳苦功高?洪光所做的和他们相比不及一二,洪光不敢居功。”
老者把右手放在胸前在我们面前恭敬的弯下腰,木紫轩急忙扶起他。“老人家!您是一直都说汉语还是后来学的?”我漫不经心的问。
“后学的!”木紫轩眯起他那对迷人的小眼睛重复了一遍,“后学的?”我低头思索,不对的地方好像就在这!
老者笑眯眯的说:“主人的先祖们去了中土,为了主人们回来时没有语言障碍,默展氏先祖们特意在族中挑选聪明伶俐的男子和女子学习汉家语言、文化,在这里奥村里会说汉语的不只洪光一人。”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也足显默展氏对白杨氏的忠诚,可是我总觉得有一丝异样。
老者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默默的对着画像,那画像上的人一身戎装,一只手按住腰间的宝刀,另一只手似在指点江山,神态自若、英俊威武,他真的是我们的祖先吗?
“唉!”木梓清对着画像声声叹惜。
“怎么?”我以为她在为我们家族的衰败而难过。
“如果我在早出生三、四百年就好了。”
“为什么?想大有一番作为?”
“如果我生在那时候,我就是堂堂的白杨氏族的公主!吃香的喝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是金币或白银,有一百几十个人侍候我,高兴了就笑,生气了就闹,想哭……”
木紫轩碓了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你?咱们家可能就是祖上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多了才败的!”
“我只是想想嘛!再说咱们家又不是我败的。”木梓清有些委屈的撅着小嘴。
“默展洪光会知道白骆驼皮地图的秘密吗?”良久闭目养神的木紫轩突然睁开眼睛问我和木梓清。地图!对,白骆驼地图。我总觉得不对的地方应该是跟白骆驼皮地图有关。
“他没提,不代表他不知道。”听了我的话木梓清点头。
隐约的鼓声和鼎沸的人声惊扰了我的美梦,睁开眼睛一点一点的从美梦里走出来,晨曦透过木窗射进室内,似有什么东西在有光线的地方升腾缭绕着。
鼓声和人声越来越大似乎就在房子外面,我推醒睡在身边的木梓清,“你干什么?”她非常生气我搅扰了她的美梦。
“你听!”
“什么呀?”她很不耐烦。
“嘘!”我示意她别出声,小声的说:“仔细听!”听着听着,木梓清‘噌’的坐起来。
“外面怎么这么多人?”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她站起身来推门向厅堂跑去,我也爬起来跟着跑了出去。
在厅堂里我们遇到从另一侧房间里出来的木紫轩,见我们俩个他眯着还未睡醒的小眼睛问我们:“怎么回事?”我摇摇头,木梓清耸耸间。
他拉开厅堂的门一股火光映进眼里,着火了吗?我和木梓清一块挤向门口。门前是一片开阔的场地,一堆篝火在场地中央着得正旺,村民们穿着的装束是我们所没有见过的,他们正围着篝火有节奏的跳舞、呐喊着。“他们不会想把咱们烤着吃了吧?”木梓清说完自己打了个寒颤躲在了我的身后。
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跳舞的村民们退到篝火两边围成半圆,面向屋子这一端只有我们三个站在门廊下。
鼓声响起,一个身着兽皮、发插兽骨、手脚带着铜铃的人赤足从人群中走到篝火前,我们三个这一边,然后仰面朝天似在祈祷。
一会儿他赤足在雪地上疯狂的舞动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似在歌唱,只是我们三个听不懂,同时他一只手举着鼓,一只手在鼓面上有节奏的拍打着。
“木紫轩!”我捅着他,“看!”因为我看到,那面鼓上的图案跟木紫轩戒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木梓轩也发现了鼓上的图案,眼睛一直盯着那面鼓。
我盯着那个狂舞的人,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呢?是电视里吗?我拍着脑袋。啊!不,我想起了那个使我惊醒的梦,和梦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男子是赤足在雪地上狂舞。“他在跳神吗?”我想起了那些跳大神的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