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画了个推理图。
一条条疑惑和人物都开始细分起来。
第一点,我刚认识陆言辰之时,他说过我父母在生死簿上搜不到,当时以为只是意外,或者陆言辰遗漏了什么,现在看来,会
不会是我或者有人故意为之?
但我不清楚目的。
第二点,我为何三世无父无母,巧合太多就变了故意了,这人世间哪来那么多巧合?
第三点,我拿了阴阳石却瞒着陆言辰,宁愿去选择黑无常,到底隐瞒了什么?
我把手指移到陆言辰名字上,又画了个问号,陆言辰这丫最精,会不会也隐瞒了什么没告诉我?
我还列出了一个点,那个帮我聚魂的老道士似乎也有嫌疑,包括当年的车祸。
这么看来,好像一切都在将我逼上现在这条路上,似乎差点什么就解开了,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我又把手指移到苏北炎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现在看来君白和他也就是利用关系,我前世无论怎么着,都不可能会去怀上他的孩子,不然这和我的性格差距也太大了。
而且那个小蓝和白鸟现在也都没出现过……
我忽然又想到一点,还有君白在人间的时候,我当时在梦里似乎被一道大力反弹了,压根看不清是谁害的君白……
会不会也和这有关?
我想既然我前世那么在乎这颗珠子,陆言辰一看到就收了起来,要不,我拿过来再看看?
说是有危险,我不吞就是了,只是看看这阳珠还有什么用处而已,最好能把阴珠也拿来。
泫鼋和我熟,要是苏北炎再来找事或者我想拿到阴珠,可以利用他一下,他制造幻境一流,到时候想拿什么还不是水到渠成?
还有孟婆,应该找机会下一趟冥界,再逼供问问有什么遗留。
这么一理瞬间清晰很多,好像只要一步步去找,我就能搞清所有的事,甚至达到前世的目的。
想及此,我竟然无意识地勾起唇角,手指在沙上打着圈圈。
“妹,你在干什么?”
身后我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我整个人一怔,身子僵了一下,连忙一脚踢去沙上,把刚刚所有痕迹都抹去了。
我才整理好情绪抬头,我哥就蹲下来,担忧地问我,“刚刚看见你的神情,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鬼迷了。”
我摸着自己冰冷的脸,有些不解,“我咋就被鬼迷了?要被迷也是被陆言辰迷了,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一惊一乍的干啥呢。”
“不,你刚刚的神情很陌生。”我哥皱眉,揉乱我的头发,道:“还是呆萌呆萌的可爱。”
你才呆萌!你还是呆头鹅呢!
我“哼”了我哥一声,一把沙子扔过去,让他瞎说话。
我哥笑嘻嘻避过,还不忙说句,“这就对了,女孩子就这样可爱,冷着脸想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扔我一把沙子,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倒是发起呆来,心里有点儿害怕,难道去了一趟冥府,我性子真的开始变了?
这事儿就是越想越恐慌,直到陆言辰回来了,捏着我的脸让我滚去睡觉,我这才清醒过来。
我又恢复了想不通就不想,最后陆大人全给我想完的性子,把什么拿珠子的事儿都自动忽略掉,抱着他睡觉。
在陆大人怀里,总是比在哪里睡觉都让我安心。
但半梦半醒,我却听到陆言辰叹了口气。
这一叹饱含无奈,就像回到我刚认识他之时,有一口钟撞到我心上,恒古悠长,久久在我心里徘徊,似在哪个角落,狠狠一痛
。
我眼角似有温热流出,却被人用粗砺的指腹轻轻拭去。
我感觉腰上的手紧了一下,有人埋在我颈窝,低声道:“以前总想你记起,甚至还想你全部想起还在人世之事,但后来却想通了
。”
“我活了上千年,才将将明白什么过去不过去的,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我更在乎眼前,但卿卿,怎么到你糊涂了?”
“这样轻轻松松活着就好,其他一切,不记得也罢。”
说完,他还轻轻触碰到我的唇,辗转缠绵,好像想把我一切的哀伤难过通通吸了去。
天刚亮,我就被陆言辰拖了起来。
我本来还不想起,毕竟昨晚睡太迟,而我又是赖床的性子。
但陆言辰在我耳边吼,“顾卿卿,你再不起来,找到小灰可能只剩一撮毛了!”
我这才弹了起来,虽然不情愿,但是养了个宠物,怎么着也得为它下半辈子负责。
陆言辰很鄙视,塞了毛巾给我,就说去看看一会儿走哪条路。
我准备好一切,出去才发觉现在这天竟是比昨天更凉了,也没到沙漠最深处,但太阳当空照,日间辐射也大,我更滚去帐篷又
拿衣服把自己裹多了一层。
陆言辰不可能一直用鬼气护着我们,越往深处,用鬼气的几率越大,现在耗尽了,我们都得凉。
这点我们商量过,不到万不得已,都靠自己。
我甚至连鼻子都没让自己露出来,就这么往前走。
这温度要是到了半夜,应该得低到零下十几度,到时候陆大人抱上去可能都是暖的。
我哥怕我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倒下,还直接拿过我的背包,让我空身走着。
走了大概三小时,我们才停下喝一点儿水,算是临时补充。
我啃着干粮,也不知是不是眼花,竟然看到远处似乎有一片绿。
都说在沙漠绝望的人会幻想看到绿洲,我这还没绝望呢,咋也看到了?
我拉着陆言辰的衣袖,毕竟他眼神最好,低声问他,“你看到那边的绿洲了吗?”
陆言辰瞥了一眼远处,点头。
所以,真不是幻境!
我高兴得跳起来,对他们说,“那干嘛还在这里暴晒,我们过去啊!”
这想想刚刚真是太蠢了,在这里坐那么久,绿洲走半小时就到了,干嘛不坚持下去?
但是白司明喝了口水,白我一眼,“绿洲是绿洲,但嫂子,你真的看不出它的不妥吗?”
不妥?
我又看向远处,眯眼盯了一会儿,似乎刚刚一时高兴,忽略了,现在看看还真有那么一会事儿。
这绿洲的上方,怎么又一股子白气在冒?
这,就好像在蒸笼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