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刻,聚义堂内已经掌起了灯,念天启坐在居中的大椅之上,小萱站在一旁。
孟贤羽带着三人站在堂下,聚义堂内排满了各种从匪窝中搜出来的财物,大堂之外的空地上则站满了还留在山寨的山民。
“少侠,这石鼓寨中各类财物已经清点完毕,从各匪徒住处搜出财物合计银子一万三千余两,背面山坡的马厩里还有一百六十匹马。
财物之中银票两千八百余两,黄金五百两,白银八百两,其余珠宝若干,如何处置还请少侠示下。”孟贤羽汇报道。
念天启看着堂下的金银财物,沉吟了一会,才站起身来到门口。
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说道:“各位乡亲,我并非什么侠士,此次铲除石鼓寨的匪徒也只是偶然为之。
不过你们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我想对各位说的是,你们的过去虽然凄惨,但那已是过去。
只要不放弃,依旧会有美好的未来,过会大家伙领些银两,天亮之后便离开这里吧!”说完便转身回到后堂。
山民们出奇的沉默了,很多人甚至没有明白念天启说了些什么。
等念天启离开了聚义堂,多数人垂头丧气的或蹲或坐在空地上,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以后该如何是好啊,我当何去何从啊....之类的话。
小萱和孟贤羽跟在念天启身后走过回廊,来到后堂。
“少侠,这......”
“天启哥哥......”
二人齐声开口。
念天启抬手制止了两人,“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是救世主。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救世主,我帮不了他们,他们未来的路必须要靠自己,即便是我,也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们要明白,一个人或是一群人,如果习惯了服从,那么他们的未来就永远掌握在他人的手中,如同行尸走肉,他们必须要学会自立、自强,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孟捕头,你一会把财物与大伙分了吧,明日整理马匹与大伙离开此地,离开前把寨墙与墙头的弓箭车弩等城防武器给毁了。那孙易渺你送官也好杀了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吧。”
“少侠所说我定当做好,只是少侠可否留下姓名,好让大家伙记谢于您!”
“不必了,若是有缘,你我定会再相见的!”
第二日,石鼓寨外天梯岭上,天启和小萱二人牵着踏云沿着石阶漫步而下。
念天启忽然停住脚步,回身望着这石鼓寨。
天梯岭的尽头就是这石鼓寨的寨墙大门,寨墙高逾五丈,两侧尽是山崖,寨墙上长弓大弩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火油檑木,确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这伙匪徒在这荒山野岭据此天险而守,却也难怪此地官府奈何不得他们。
若是派大军来攻,一则粮草供应极为不易。
二则在这天梯岭上真正能对阵的将士不过三、五人,即便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攻下山寨,匪徒也可以从容从后山退走。
单从孙易渺一见面就说出西边的虎岭寨和谷垄坡,就可确定这些匪寨之间有着联系,是以官方只是悬赏匪徒却不派大军围剿。
回想石鼓寨中的情形,确实比较适合高手从内部杀出,剿灭匪徒。
但是这孙易渺本身就是个一流高手,手底下的匪众也非易与之辈,一般的二三流高手即便来了也不一定进的了山寨,进了山寨也杀不了孙易渺。
就算是一流高手过来也有极大的风险,而正真能杀的了这些匪徒的宗师级高手哪会到这穷山恶水之地来找罪受。
也就念天启这只瞎猫碰到了孙易渺这只死耗子,阴差阳错的偷袭成功,加上真元对内力的天生克制,这才拿下孙秃贼,端了这个匪窝。
这时石鼓寨的寨墙之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毁去寨墙,以后即便还有其他匪徒想要占据这里也得再费一番功夫,再者念天启已经让孟贤羽通知官府前来善后。
二人下了天梯岭,拜别了众人,翻身上马越众而去,从此向东以踏云的脚力明日天黑前便可离开这天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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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离开后的第二日,两个麻衣汉子从石鼓寨后山进入了山寨。
“真个直娘贼哩,这两人咋个跑的这么快啊,在这山里瞎几把转,也能找到这石鼓寨来,让老子好一顿跑啊。”其中一个汉子说道。
“可不是咋的,这他娘的跑到石鼓寨来,还不连肉带骨头给孙秃驴吃了,咱两白追了这一路,连口汤都喝不到啊。”另一个答道。
“唉,真晦气,算了,来都来了,到石鼓寨里歇两日再回去吧。”
二人进了山寨,却见到一个被人席卷一空的山寨。
一人道:“这他娘的遭了土匪了?”
另一个白了他一眼:“你个憨货,孙秃驴就是这一块最大的土匪!”
“快看寨门,寨门被烧毁了,嗯,那边余火还没灭哩。”
“这莫不是被大军攻陷了吧!”
“吗嘞,官府派大军攻寨了,石鼓寨没啦,咱还是快走吧!”
“好,咱快回去,赶紧把这消息告诉大当家的,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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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天启二人离开了天虞山,继续向东而行。
出了天虞山,地势又逐渐平缓下来,二人顺着孟贤羽给出的路线,策马奔腾。
二人行了两日,就近寻了个城池,换了大夏国通行的银票,采买了些出行必备之物,又好好的修整了一晚。
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念天启算了算,行程必须抓紧些了,还要到国都走上一趟,若是中间再耽搁些时日,怕是要元月才能赶到老家了。
之后的的路程两人一路急行,若无必要也不进城歇息,风餐露宿了小半个月,才离开了信绕郡,进入衢安郡。
在衢安郡内行了十余日,到了东北边的遂化府,在遂化府城又休息了两日,转而往北进入安临郡,终于在十一月中旬来到了都城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