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吴子越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知该如何说。后来还是洛神上前打了圆场:“好了,我看几位赶路也累了、不然先喝一碗茶缓缓,在慢慢谈。”
吴子越感激的看着洛神道谢,吃茶之间想到了曾经在书本上看到的洛神故事:
宓妃原是伏羲氏的女儿,因迷恋洛河两岸的美丽景色,降临人间,来到洛水畔。
那时,居住在洛河流域的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有洛氏。
宓(fú)妃便加入到有洛氏当中,并教会有洛氏百姓结网捕鱼,还把从父亲那儿学来的狩猎、养畜、放牧的好方法也教给了有洛氏的人们。
这天,大伙儿劳动之余,宓妃拿起七弦琴,奏起优美动听的乐曲来。不巧,这悠扬的琴声被黄河里的河伯听到,这个浪荡公子便潜入洛河,看到宓妃,一下子就被宓妃的美貌所吸引。
于是河伯化成一条白龙,在洛河里掀起轩然大波,吞没了宓妃。
宓妃被河伯押入水府深宫,终日郁郁寡欢,只好用七弦琴排遣愁苦。这时,胡羿来到了宓妃的身边。
胡羿听说了宓妃的遭遇,非常气愤,将宓妃解救出深宫,又回到有洛氏中间,并与宓妃产生了爱情。
那河伯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听说了后羿宓妃之间的恋情,更是恼羞成怒。
他化作一条白龙潜入洛河,吞噬了许多田地、村庄和牲畜,胡羿怒火填膺,射中了河伯的左眼,河伯仓皇而逃。
河伯自知不是胡羿的对手,只好跑到天帝那儿去告状。天帝早就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向着河伯说话,河伯这下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水府,再也不敢管胡羿与宓妃的事了。
从此,胡羿与宓妃这对情侣便在洛阳居住下来,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后来,为表彰他们,天帝封胡翌为宗布神宓妃为洛神。
胡翌又称大翌,虽然擅射箭但是与射日英雄后羿不是一个人。
“你是怎么认识洛神的?”吃茶时,楠處问山溪风。刚好这一问,也转移了山溪风对吴子越的追问、他说:“也没什么,我老早就知道洛神了、以前——以前我还经常跑到她那里去玩。”
那是在天界的时候,不过说起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他也是经常来看望洛神,若不是今天看到他们的云舟过来、他是不会化为男身的。“是这样。”洛神优雅的给众人倒茶,然后吩咐仙娥准备宴会。
仙音袅袅跳惊鸿,玉液琼浆醉梦行。欢乐的宴会从夕阳西下一直持续到又一个的星辰满天,当他们都在里面欢庆重逢时、柳相却独自溜了出来。
琼楼高百尺,伸手仿可摘星辰、夜风吹动柳相的头发,他静静的独自坐在神宫前的台阶上看着恍若近在咫尺的流云。
突然,身后出现了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提着莲花宫灯的女子走了过来,那翩翩身姿婀娜袅丽——是主人家洛神宓妃:“原来柳相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呀。”
见是洛神宓妃,柳相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宓妃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往事如烟,上古的事情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年、为何不肯向前看?”
柳相终于开口了:“我与神女并无交情,神女为何多说这么多话给我听?”那声音里是冷淡的拒绝。
“只是感慨罢了,毕竟说起来也曾经遥远的相逢过、父亲的事情我是不愿意管的,所以定居在这里。”她压根就不是因为贪恋洛水两岸风景而来,而是为了躲避。
那时候,真乱呀,远古诸部落战争,她看不惯又不能让父亲退兵、所以借口迷恋洛水两岸风景,来到了这里……
“你的事情如何,与我何关?”柳相还是冷冷的说道。洛神惆怅的叹了口气,美丽的脸上有了些许同情:
“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事情、一味地逃避并不是办法、还希望柳相好好的想想。”宓妃说完,转身离开了:她肯来劝他,也不过是因为许久之前,他们曾经见过……
柳相还坐在原地,不言不语。风从他的身畔经过,小心的吹动他银色的发丝、侧耳倾听时,里面的欢宴像是已经结束了。
缪华寻了出来,她今天特别开心、洛神宓妃也喜欢她,所以她们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她羡慕洛神宓妃和胡翌的爱情故事:多美好,英雄射伤了欺凌神女的坏蛋、然后他们从此幸福的生活……
“相繇——”缪华虽然有些醉了,但是她还是能一眼看到独自坐在那里散发着孤寂悲凉感的柳相。所以她微微踉跄着脚步,然后趴到了柳相的背上。
“酒量这么差,喝多了吧。”柳相无奈的小心托着缪华的身子背好她、走回洛神宓妃安排他们休息的神殿院落里。
路上遇到了同样回来的楠處和吴子越、他冷冷的看了看他们,然后背着缪华继续走。
“他们——”吴子越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楠處,楠處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我也不知道。”柳相不是拒人千里之外么?
洛神神宫???客房院落内
他们几个是都有被安排房间的,所以柳相准备把喝多了的缪华放下就离开的。可是缪华不肯,她死死拽着柳相的衣角:“我还没说呢,你不能走。”
“说?”柳相试图掰开她的手:“你要说什么?”怎奈她拽的太紧了,柳相只得无奈坐下:“好,我不走、你说。”
虽然他都坐下了,可是缪华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我跟你说,洛神宓妃和胡翌和好了,他们……”然后,剩下的时间是缪华絮絮叨叨的把洛神宓妃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于是,整个晚上,柳相就那么苦苦的坐在那里、听缪华的絮叨,直到两个人都困的睡着了……
第二日,他们辞行时、就看到柳相神色憔悴,缪华满脸尴尬。楠處和吴子越不由得浮想联翩,云舟继续前行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中山第五座山的薄山山脉。
最西端的是苟床山、这座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遍地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
苟床山继续向东三百里,是首山。首山北坡生长着构树和柞树,还有山蓟和芫花;山的南坡多王雩王孚玉,山坡上的树是槐树。
在山的北麓有个山谷,名叫机谷,谷里有很多髩鸟,这种鸟的形状像枭,长着三只眼睛两只耳朵,叫声像鹿鸣,人吃了它的肉能治下湿病。
首山继续向东三百里是县剧山,这座山上虽然光秃秃的,没有一草一木,但是遍地都是嵌有花纹的石头。县剧山继续向东三百里,是葱聋山,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一草一木,但是满山都是美石广夆
葱聋山继续向东北五百里是条谷山,条谷山上生长着槐树和桐树、还有芍药花和门冬草。
条谷山继续北走十里是超山,此山北坡多黑色玉石、南坡有很多井,井里冬天有水夏天枯竭。超山继续向东五百里是成候山,山上生长着櫄树和芃草。
云舟一路行走,柳相依旧沉默,池莜欲言又止,看了看和人鱼莘懿打的火热的苍梧,又看了看频频发呆心不在焉的缪华,终于忍不住去问楠處和吴子越:“你们看到没?”
吴子越郑重点头:“她发呆了,平时她都是吵着要跟我们一起玩的。”楠處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你们呐,莫管、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悟的。”
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悟的。缪华其实听到了吴子越他们欲言又止的关切和八卦,可是她却不知如何说好。毕竟她都不清楚柳相的想法——
那天,她喝多了。早晨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死死的拽着柳相的衣襟,鼻涕眼泪口水抹了他一身、而他就那么任由她拽着衣襟靠着床栏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安稳。
她偷偷的缩回手,摸了摸疼的快要炸开的头、本想偷溜下去,结果晕乎乎的撞到了另一边的床栏。撞击声惊醒了柳相,他迷蒙的看了一会儿、才看到她。
本以为他会多说什么,却不料他只是转身湿了一块巾帕扔给她,然后自己另取了一块拼命的擦拭自己身上的涕泪口水,看着她尴尬窘迫的表情,他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发愣的缪华: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她只记得自己喝多了又哭又笑的拽着柳相说了很多话、但是具体还发生了什么,她就忘了。“总不能直接问吧?”
想着想着,缪华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她这一喃喃,就连和人鱼莘懿说话的苍梧都被吸引过来了:
“问什么?要不要帮忙?”不过,看他那副样子,不像帮忙到像是看好戏的。缪华一愣,这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顿时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该死,怎么不知不觉说出来了?
“问你为什么总是粘着莘懿姑娘。”缪华反应很快的灵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苍梧身上,然后长舒一口:还好还好,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