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点,叶晚秋带着结婚证与户口本准时到了民政局。
也不知是京城人口多还是离婚率高,民政局大厅很是热闹。
有吵架的,有哭的,还有大声喧哗的,各式各样。
晚秋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韩树的身影,不安的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该来了,人呢?
是路上耽搁了,还是不打算来?
一阵冷风吹来,晚秋握紧领口躲进大厅,找了个看得见门口的位子坐下,焦急的握紧了手中的号码牌。
前面还有五个人,韩树怎么还不来。
晚秋拿起手机,点开屏幕,美睫动了动,又重新收起了手机。
一定会来的,昨夜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语,以韩树的性格一定会成全她...
想起韩树那万念俱灰的神情,晚秋红了眼睛。
她是不是太无情了?
可是不这么做,他的家人知道了一切,一定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婚,特别是她的婆婆,那个唯我独尊的女人,怎可能把小溪给她。
为了她的人生,为了小溪,她只好伤害韩树。
长痛不如短痛,都要离婚了,狠未必是坏事。
晚秋吞咽着眼泪站起了身。
韩树摇摇晃晃走到了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面前,把手里的身份证粗鲁地递给了她。
晚秋拿好证件重新坐下,紧闭着双唇静静地等待叫号。
...
十九号!
晚秋起身走在了前面,韩树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迈步。
手续简单的让人吃惊,签字,领离婚证,就结束了。
四年的婚姻盖个戳就给画了个句号。
十一月的风很冷。
韩树拉住了冷酷无情的女人,“你就没有对我说的吗?”
晚秋侧身,强忍着眼泪,开口道,“谢谢你!”
韩树的心顿时成了硬石头,“你,真狠!”
叶晚秋推开韩树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气跑出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后门,晚秋捂着嘴缓缓蹲下,那强忍着的情感瞬间爆发,哭得一塌糊涂。
那一日,叶晚秋深深的懂得,原来人的眼泪可以流那么多...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好好过日子,可现实告诉她,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家人的事情。
他永远是他父母的儿子,不可能只当她的老公。
只要他是他父母的儿子,就会有婆婆,公公,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那么多人她真的没有时间一一应付。
人生过一天少一天,她已经荒废了不少时日了。
就像春花所说,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一年以后得绝症死了,说不定出车祸死了,看着人生很长,其实很短暂!
短暂的人生何必为一些不值得人活着!
何况委屈自己,也没给她和他的爱情带来好果实!
现在想想,自己是一错再错!
四年了,不能再错下去了,该给自己和韩树一个解脱。
离婚是对的,离婚是最对的选择!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
一想起大树那张憔悴的脸,叶晚秋差点坐到地上。
身后的墙壁冰冷,冷风吹得脸颊刺痛,却丝毫没减轻心中的疼痛。
大树,你还好吗?
大树,你一定要幸福!
晚秋使劲儿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晚秋,这不是你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吗,为什么怀疑自己!
你连大树对你的那颗真诚的心都利用了,你在这里难过什么!
晚秋斥责自己,同时斥责软弱无能的自己!
如果她足够优秀,晚点遇见大树,会不会有另一个结局!
如果她有足够的金钱,他们就可以完全不用依赖他们的父母,会不会少了N多意见!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好希望自己先强大,再次遇见他!
可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叶晚秋,你快起来,你还没有伤心欲绝的资格,上有老,下有小,由不得你在这里哭鼻子!
你利用大树那颗心,不就是为了活出自我吗!
现在好了,离婚证有了,你自由了!
你在这里难过什么!
叶晚秋扶着墙壁起身,腿脚已发麻,只好扶着墙壁揉了揉,才离开了民政局。
车行驶在马路上,叶晚秋哭了一路。
...
安初夏走出会议室,人还是有些恍惚。
陈丽丽看着远处的艾米丽,不满道,“安姐,你看,那个艾米丽和温总监早就认识了,早知这样咱就不花费那么多经历做准备了!”
安初夏看着朝着温斯年跑去的艾米丽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丽丽说的没错,看那艾米丽的举止言辞不像是第一次和温斯年见面。
但是不管怎样怎么样,不能丢了职业准则。
即使明知不可能,也要拼一次,拼过了,也就无悔了。
“走吧。”
“等等安姐,你看。”
安初夏看向楼道的一角,艾米丽正娇娇滴滴的露着洁白的牙齿像是较劲脑汁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显露出来。
“温总监,这个给您,是我父亲让我带给您的,温总监您下午有时间吗?”
艾米丽很想称他为温哥哥,可温斯年似乎对称呼很在乎,为了不引起温哥哥的反感,她只好称他为温总监。
听父亲的意思,这个温总监可能不仅仅是总监,说不定职位还要高。
话说她看上的人岂能不优秀,温总监越高高在上,她就越喜欢他!
温斯年看都没看艾米丽手中的盒子,只留下“没时间”三个字,转身走向了楼梯口,只留下艾米丽一人傻傻的站着。
艾米丽心中不甘,咬牙切齿道,“温斯年,等着,本小姐想要的一定会拿到手!”
看到这一情景安初夏有了不同的想法,说不定她不是没有机会。
“安姐,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某些人非要跟人套近乎,能不怪吗。”
“哦,明白了,安姐,看样子咱未必没戏,太好了!”
“你呀记住,世上没有白白的付出,能不能拿到案子,准备过程也是一个成长。”
“小陈明白了,安姐,电梯来了。”
陈丽丽扶着安姐上了电梯。
电梯停在一楼,安初夏忍着脚腕的酸痛抬头挺胸走出了电梯,人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身后人叫住。
“安初夏小姐,请留步。”
初夏回头,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士站在身后。
“您是?”
“我是温先生的助理阿九,温先生有请,还劳烦安小姐请跟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