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南疆百废待兴,陈庆之本就兼管南疆政务军事,前几日又率军入贵州道迎接王动,朝廷的询问兼斥责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朝廷方面大加申斥,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惩罚,甚至连王动的事情都只字未提。陈庆之也不愿过早与朝廷撕破脸皮,也就未极力的反驳甚至回击。双方极有默契,都保持着理智与克制,没有给冷眼旁观的那些庞大势力或人物可乘之机。但就是这样,公文往来,政务处理,王动又死活不肯接手,着实让陈庆之大将军狠狠的忙了几天。
这几日王动可没闲着,不是去三清观找方别鹤聊天看云彩,就是抓紧找司马怀古问长问短。司马师兄除了此时还不到时候让王动得知的,其余自然倾心相授,又与王动提出了几个历史的疑点,要王动今后着重去探寻秦汉唐等几个大朝代的历史。王动嘴上应着,其实更感兴趣的还是修行与技击,多少次把话题往庖丁解牛篇上的疑问引,司马师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被问得烦了,索性撂了实话,自己也就看过几篇齐物论与养生主的文章,主要是为了身体健康益寿延年,其目的也是更好的考古和研究历史,那些和技击有关的文章,基本上是一字不看的。自己真打起来,恐怕要让王动的其余几位师兄,自己的几位师弟瞬间摆平。
王动摇摇头,鄙夷老头儿实力太弱,就整天和柳樱樱练习。柳樱樱不愧修行天才,短短时日,居然走到了朝彻中境。据陈庆之叔叔说,如果柳小姐全力出手,恐怕要有朝彻巅峰的实力。尤其后来陈叔叔还特意加了一句,不愧是唐小姐的弟子,一样的风采出众。这话说的王动晕头转向,心说一项杀伐果断,酷帅逼人的陈大将军,怎么也拍起了马屁,还拍的如此浅白简陋?
陈庆之看到王动鄙夷的神情,心说你懂个屁,就急匆匆的处理政务去了。王柳二人本就熟悉对方的功法,实力上相差的又不是甚远,最重要的是二人一样的天赋异禀,一样的师门深似海,每每提出问题也都是双方修行问题的关键处,就这样,平日里就打,打出问题就谈,谈通了就改,这样几日,恐怕要比个人练习数月都要管用。虽然不免王动时而鼻青脸肿,但王动的游刃剑法和解牛神功,不免日益精湛了起来。而柳樱樱的朝彻境界,竟然也修炼出贯通完满的大成景象。
王动鼻青脸肿,司马沁芳就不免为他寻医找药,包扎治疗,偶尔和柳樱樱抱怨句你怎如此暴力,不免也换回柳樱樱两句头发长见识短,小家子气。这种时候,王动就练习倏来忽去,瞬间不见,除了让二女目瞪口呆,自己的神功也越发的精湛圆熟,只是王动再没敢像上次是的一去几十里,往往十余里的路程,转瞬即到,也不影响真气真力。
那以张勇为首的镇南军前锋营六人小队,更是被陈庆之命令,成为了王动的亲军。这六人平均外物三境的实力,可又经历了无数的尸山血海生死搏杀,除了自身实力,天生一股凛然铁血的军气,另敌人不免胆寒。否则为何那日在贵州客栈之中,明明与那几个提方司的提点太监境界相仿,却杀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尤其张勇和副将林立,都已经是外物三境巅峰,随时可能破镜的牛人。这六人当年更是被军神看重,传了一套王家祖传的阵法,六人成阵,威力恐怕不止倍增。
张勇等六人虽在陈庆之麾下,其实也属于王朗家臣,对王动更是一片忠心耿耿,属于随时可以为王家赴死之人。王动得此六人,虽然不是特别逍遥自在,但走在街上,狐假虎威,也觉得自己气势十足,完全有做那纨绔膏粱的潜质。
这一日,王动和司马怀古一起去找陈庆之商议祭拜军神之事。
王动看着陈叔叔每日忙着爷爷的祭礼,事无巨细,彻夜不眠,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司马怀古见王动表情,心中已经明了,说到:
陈将军,我与动儿商议,认为此次祭拜军神大人,不益兴师动众。不如就让动儿单独去祭拜,在爷爷墓前说几句话就是了。
陈庆之面有不悦之色,他为人豪爽,也不掩饰,说到:
庆之筹划这些时日,就是要做足仪式,让这天下,都知道动儿归来。也要让天下皆知,这镇南王,就只能是王动!
动儿就知道,所以才不愿大举声张。陈叔叔,你与动儿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盼着,最好赵璋气急败坏,发兵征讨我们南疆才好。
陈庆之微一咳嗽,有些尴尬,但立即斩钉截铁道:动儿,你陈叔叔隐忍至今,就是等着你主持大局,我来做前锋冲杀。我实在巴不得那昏君先来进攻,我早就想会会那故宋国的几大军镇了。
王动急道:陈叔叔,之前才说好,我来报仇,你们不要插手,如今却要不算吗?
陈庆之一愣,抱歉道:动儿对不住,陈叔叔一言九鼎,一定不会阻你单独报仇,只是就算不发兵讨赵璋,至少也该借着祭拜大人之际,把袭爵之事完成。。。。。。。
动儿答应你,等我满十八岁,无论身在天涯海角,一定跑回来当镇南王。
还有四年…….陈庆之沉吟道,我便再等四年又如何?王动,你说话可还算数?
男儿大丈夫,一言九鼎………
窗外天已黄昏,远处是一片火红的晚霞,晚霞下,群山上,云雾间,似乎有行白鹭飞上青天。
屋内,一大一小两双手掌,相击在一处。一个凛冽的男子,和一个顽劣的少年,做出了庄严的承诺。
同一日,汴京城内,一个身着华服的读书人,与山长拜别后,走出了国子监。
一屡浩然正气,隐隐现于周身,那正气夹着一股披靡的霸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一个人的身上,居然井水不犯河水,和谐而统一。
读书人的上空,隐隐有祥云齐聚,突然,云层破裂,鸟雀惊飞!整个国子监,不,整个长安城微微震动。
见独巅峰!
读书人一步迈出,影影绰绰,人已经到了城外,这时读书人的气势稍减,大概见独初境的水准。
又一步迈出,人已至汴京郊外。
朝彻境!
就这样走着走着,两天后,读书人已经到了南疆。
外物境!
读书人感受着自己强制压低的境界,很是满意,低声自语道: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华服读书人姓陈,叫陈谁。
儒宗副宗主,国子监总领读,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