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夕喉头泛出一阵腥甜,整个人踉跄半步,有些承受不住地朝前栽去——
而周边的男男女女看到这幕,都极为惊惧厌恶的后退半步,没有哪怕任何一个人愿意上前扶她!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不孝又浪荡就也算了,她手里竟然还沾染着人命!
那些在S大读书的学生,更是如同看病毒一样看待叶七夕,甚至十分自觉地退出一个圆圈,让叶七夕孤零零地杵在人群中央。
……
叶七夕身体踉踉跄跄,极为勉强维持神智,才没昏厥在地。
可是整个脑袋都像是尖刺一样疼,“破鞋”、“表子”、“杀人犯”种种恶毒的字句在她耳边回响,轰的一声,心腔里泛出难以忍受的痛意。
这些话……都太残忍了……
她怎么会想当杀人犯呢?
所有人畏惧而恶毒的眼光,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放,那残忍的程度不亚于锤心刺骨,叶七夕努力的眨眨眼,想尽力站稳,可是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心脏好疼。
前尘往事跃进脑海,那个前校董的儿子郑少爷,一张油腻而丑陋的脸扭曲着,肥胖的身体张牙舞爪地朝她扑来。
别过来……
谁来救救我……
叶七夕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被下了药,身体发软,几乎不能反抗的自己……
不如就这样昏过去吧……
叶七夕听到寒风在心底咆哮的声音,她唇角笑容苦涩,眼睛已经疲惫地几乎不能视物了,她喉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笑。
瞬间,泪水弥漫了眼睛,却倔强地盈在眼眶里,没有掉下去。
“卧了个大槽,这女人居然还有脸笑!”
“她好像眼睛里有泪光诶!……又哭又笑,神经病啊!”
“这女人都站不稳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倒下去!”
……
耳边嗡嗡作响,有些不真切地传来种种嘲笑声,叶七夕终于懈怠了所有的精气神,她好累了,真的好累了,没有人相信她。
所有的声音都是在斥骂,心口沉郁的厉害,叶七夕恍惚地倒退了两步,完全支撑不住地闭上眼睛,身体踉跄倒下。
然而,几乎是在她的脸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一只温暖而发颤的大手却陡然扶住了她!
“七七……别怕……我在……”
叶七夕一怔,她胸闷气短,耳朵嗡嗡听不清楚,眼睛也是花的,几乎无法看清对方是谁。
可是背后所传来的真实温度,却告诉了她答案。
叶七夕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二十多年来,从没有这样一个高大可靠的身影,供她依偎取暖。
在三年前的订婚宴上,她差点被那个郑少爷侮辱的时候,没有。
在三年后,她被所有人的唾沫淹死,被非议必须退学滚出S大的时候,也没有。
……
叶七夕原本饱含在眼里的热泪,一瞬间蔓延出了眼眶。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好像有了一个倾泻的渠道。
“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墨谦……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像个孩子一般无理取闹地锤着厉墨谦的胸膛,整个人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叶七夕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真的是恐惧的。
三年前差点被侮辱她害怕,错手之下杀了人她害怕,坐牢不见天日的黑暗,她也害怕。
可是,谁又能做她的倾听者呢?
谁又能理解她呢?
不用讲那些黑白不分的网民,父亲怒吼她不知廉耻,法官宣判说她防卫过当,学校里的师生更是个个用惊悚的眼神盯着她,请愿杀人犯滚出学校。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被这些人这么针对?
叶七夕茫然地站着,心涩涩的疼。
她也多想,有那么一个人,将她护在她身后,告诉她,她没错,不用怕。
……
泪水,簌簌掉落,沾湿男人的衣襟,鼻涕和眼泪一股脑地蹭在厉墨谦的身上!
这个向来以洁癖著称的男人,却分毫没有嫌弃叶七夕满身的污迹,反而一脸疼惜的搂紧了她
“七七,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厉墨谦笨拙地道歉,将叶七夕搂得更紧,那腥臭的鸡蛋液被蹭在他的西服上,厉墨谦毫不在意,很快拿出帕子,一点点抹去叶七夕脸上的泪痕。
“七七,别哭……”
心底的怒火,更是升腾到无法愈加!
他从来舍不得看到自己的女人掉哪怕半滴眼泪,S大门口站着的这些人,很好!
……
厉墨谦眼眸中掺杂着地狱似的九幽业火,那暗黑色的火花看得人心惊肉跳。
“谁砸的鸡蛋?”
叶七夕抽抽噎噎着,像个半大的孩子,极为委屈地伸出手指,指向那个貂绒泼妇。
“是那个坏女人!墨谦……我身上是不是很难闻……”
厉墨谦看到她泪盈于睫、惨兮兮的小脸蛋,心里更是抽痛得紧。
他将叶七夕抱紧了几分,在叶七夕散乱的发梢下落下一个吻。
“不难闻,我的七七宝贝永远是小仙女,是最香的。”
……
那些在S大读书的学生、还有外来的众多记者、路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幕。
我去……都跟个鸡窝头似的……他也亲的下去?!
这个男人好像也是八卦贴的金主之一吧?
这男人身姿外形无一不俊朗,却看上一个水性杨花的杀人犯,简直是眼瘸啊!
众人望着厉墨谦的眼神也陡然十分复杂。
……
而厉墨谦安抚好叶七夕,便缓缓放下她,踩着黑亮的皮鞋,一双眼睛,像看个私人一般盯着那个泼妇瞧。
“小白脸,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都不知道这女的绿了你多少回吧?你都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一个杀人犯而已,我打她那是为民除害!你得感激我!”
貂绒泼妇趾高气昂地叉着腰。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厉墨谦狠狠提住衣领,凌厉至极地将她摔在了墙边!
“痛,痛啊,救命——”
而厉墨谦如同帝王一般,皮鞋狠狠踩在了那个貂绒泼妇的脸上,杀机,凛然毕现。
“这样脏的嘴,不如,剁了?”
众人惊骇欲绝,记者更是一顿猛拍,眼看要出大事,有人连忙报了警。
“警员同志!太吓人了!你们快把这个贱女人和她奸夫一起关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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