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看什么呢。”紫衣婢女看着自家公主坐在马车中眼睛直直看向前方一副中了邪的样子,有些担心。
“我…我…我,阿紫!我看到长莘了!”
被唤作阿紫的婢女先是眼中划过一抹诧异,而后阴冷的面无表情道:“公主,谢小姐已经死了,您还是节哀吧。”
瑶枝见阿紫不相信,着急的跺了跺脚,“停车!快停车!”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瑶枝掀帘跳了下去,可当她赶到药铺门前时,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身影,阿紫跟了上来。
“老板,刚刚有没有一个姑娘,和我差不多大,来你这买药?”
老板原本拨弄着算盘,本不欲搭理,但看到瑶枝衣着不凡,想了想还是赔着笑脸道:“哎呦这位小姐,你可是为难我了,这天天来我这抓药的姑娘这么多,我怎么会都记得呢。”
“你!”
瑶枝很想让人直接把老板带回去好好审问,阿紫拦住了她。
“公主,或许是你看错了,也或许是一个和谢小姐长的很像的人。”
瑶枝自己也开始不确定起来,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错了。
“如果谢小姐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来找您的。”
阿紫说的对,自己是谢长莘唯一的朋友,如果长莘还活着……瑶枝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下来,她人有阿紫拉着她走回马车。
拉着李安躲在角落里的昭禾松了一口气,尽管她的内心觉得有些对不起瑶枝,但是一旦和瑶枝相认,她就不得不和谢府扯上关系,那么她就没有办法拉着玲儿独善其身了。
李安将她所有反应看在眼里,知道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而昭禾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却并不介意,再思及初见时昭禾一身落魄的样子,便隐隐约约明白几分。
卖了药材果然换了好些银子。李安轻车熟路的拉着昭禾去了一个环境不错的酒楼。
“桃花坞?”
昭禾看着酒楼的名字念出声,这酒楼的名字倒取的脱俗。
迎路的小二显然和李安是老相识了,他和善的回头向昭禾介绍道:“这酒楼的名字,还是李公子给取的呢,这字,也是他题的。”
李安淡淡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发走小二,“还按以前的上,额外再加些女孩子爱吃的。”
小二便拉着声音道:“好嘞。”
昭禾坐在桌子前,想到待会自己要偷偷回到谢府,便有些不自在。
说到底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了一遭,心中还是挺憋屈的。
李安看出昭禾心情有些不好。适时将自己刚刚在街上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推给昭禾,“醒醒神,看看这是什么。”
昭禾接过,摊位手心里打开,发现是一块做功很是精致的面纱,她心中一动,不可置信的抬头问李安,“送我的?”
李安淡笑着点了点头,“喜欢吗?”
定是他看出了她方才在药店怕人认出的窘迫,昭禾心中一暖,鼻子竟然微微泛酸,“喜欢……”
看着面前小姑娘有哭鼻子的趋势,可吓坏了李安,他故意调侃道:“小昭禾,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别人送你一块破帕子你就要哭鼻子吗?”
昭禾将东西收好,不服气的低声顶嘴,“这才不是破帕子呢…”
恰逢小二上菜,昭禾再没心思计较这么多,看着昭禾狼吞虎咽的样子李安也默默松一口气,又不满道:“哎呀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从酒楼吃完饭出来,昭禾异常的心满意足,离开前,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面纱,颇显摆的凑到李安面前,“李大夫李大夫,我好看吗?”
“黄毛丫头,丑死了。”
“我都十五了!”
两人说笑着,走向谢府。
门前一向车马水龙的谢府今日异常冷清,谢府门前挂着白布,扬着白幡,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烛味。
昭禾本来想悄无声息的买通角门的下人让她和玲儿见一面,正准备实施,从谢府正门走出几个人来,她不得以停住。
一个是她的好长姐谢长仪。
一个是她好长姐的奸夫燕九柯。
李安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凑近问她,“你认识?”
“不,我不认识。”?
谢长仪此刻哭的梨花带雨,恨不得晕倒在燕九柯怀里,她嘴中虚弱的喃喃道:“都怪我,是我没看好三妹妹…才酿成大祸。”
“她从小就在乡下受苦,好不容易被接回府中,我和母亲还没有好好补偿她……”
剩下的话,便泣不成声了。
燕九柯的下巴冒出了些胡茬,看样子竟也沧桑了些,他看向怀中的谢长仪,满是怜惜,心疼道:“长仪,不要自责,生死有命……”
昭禾做呕吐状,一旁的李安见到好笑的问她,“怎么了,你很讨厌这两个人?”
候府门前的这两个闲人太过于显眼,燕九柯的余光注意到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有几分眼熟,像是……!
待他回过头仔细看时,那两个人已没了踪影。
“九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燕九柯推开怀中的谢长仪,冷峻着脸,一言不发的跨到马上,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急于回到府中去查询。
昭禾便带着李安来到谢府的后门,记得她刚刚穿进谢长莘身体的那日,也是从后门进的谢府。
后门上也挂着白幡,一副无人问津的样子,凄凄惨惨戚戚。
昭禾扣门,不多时门便开了,从门缝中探出一颗小厮的脑袋,后门多是他们下人在用,小厮一时摸不准这两人的身份,若是哪家管事的亲戚,可不敢得罪。
“这位小哥,烦劳你,替我找个人。”
小厮见开口的是个小姑娘,温温糯糯的看起来很是顺眼,便也客气道:“好说好说,你找哪个院里的。”
“我找冷阁的玲儿姑娘。”
小哥一瞬间便警惕起来,他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你是她什么人。”
昭禾知道玲儿是家养的奴才,无亲无故,故开口道:“这位玲儿姑娘常在我那拿些胭脂水粉,上个月还欠了我些银子没有给。”
小哥果然信了,松了口气。
“我看你这银子,要不成了。”
昭禾心中猛的腾升起不详的预感,她追问,“为何?”
“她死啦,没人管没人问的,尸体现下还在义庄等着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