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荷花宴那天,一大早花想容就被一阵声音吵醒。
起身来看,才知道是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宴会。
今日还真的是热闹得很。
花想容下楼时,文渐正帮着客栈的小厮把刚刚采摘的荷花倒进缸里,见了花想容,对她挥手笑到:“阿容,过来。”
花想容走近,她才又道:“听这掌柜的说,这是要做一道糕点,名叫荷花糕。我便来学上一学,再摘些荷花回去做给我爹尝尝。阿容要不要一起?”
花想容不答反问:“陆少侠呢?”
“他去给我摘荷花了。”文渐笑道,“这荷花宴过后,春涧湖里的荷花可能也开不了多久了。我们明天就走,不去摘些可就找不到好的了。”
她想了一想,又道:“你的烧是退了,可是伤口还没好,也碰不得水。你还是小心些吧,我自己来。”
花想容忍不住笑了一声,回道:“哪有那么娇弱?”
“仔细些伤口总不是坏事,”文渐道,“你就等着我做给你吃吧。你可以到街上去看看,好吃的好玩的多,我们只做这荷花糕,晚间全镇的宴会,会把这些美食都放在一起。”
花想容不买这账:“我还是帮着你一起做吧,正好也学学怎么做菜,我可是没做过。”
两人说罢,就随着厨子做了起来。
这糕点不难做,荷花糕这种东西更是全镇的人都会,算不得是什么秘密,自然也不会吝啬教给别人。
荷花宴,同林镇一年只有这一天,也只有这一天可以尝到荷花做的各种美食,在这北方可是稀罕的很。
做着荷花糕也是不难的,文渐一学就会,又来教花想容。
文渐对她很有耐心,不介意她什么都不懂,一点点教她。期间陆少羽摘了荷花泡在水里,避免他们明日走了荷花就萎了。见了她们做这糕点做的如此开心,也来和文渐学着。
文渐见他做啥啥不成,急得直说:“你就吃我做的就好了!”
这是花想容第一次尝试做菜,自己虽没有厨艺,但在文渐的帮助下,到也还可吧。
荷花宴是黄昏就开始举行了,在镇里一大片的空地上,平时都是大伙儿有事没事聚一聚的地方。
一大片连着的桌子,桌上尽是摆放着美食,原料都是荷花,样子类型却又各不相同。
“不止荷花,也有荷叶莲藕的。”文渐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笑道。
“文渐又是从哪打听来的?”花想容有些好笑。
文渐不答,说道:“等宴会开始了再说。这宴会要戌时准方可举行,不能早不能晚。”
场地也逐渐点起火把,以便照明。夏夜天空极其好看,仔细看看,已经可以看见有一两个星星在闪着微光。
宴会中心又来一阵骚动,是宣布宴会开始了,人群四下散开,都纷纷寻找往年自己爱吃的东西。
文渐把花想容拉到一旁,是一个碟子,里面装着一种叶状的食品,外层裹着金黄色的炸粉,看起来很是可口。
文渐道:“我今天看见一位老伯做这东西的时候就很想吃。他是把荷花直接摘下来以后,裹上一层面粉拿到锅里油炸的。炸荷花,荷花还会舒展开来,形状也好看。”
她说完,自己吃了一口,又想起什么,忙拿起一旁的小瓶罐,撒了些瓶里的东西,道:“老伯说,撒上糖还会更好吃些,阿容也快试试。”
花想容见她吃得欢,也尝了一下。
这东西虽然炸过,却又炸得正好,有油炸的香味,也有这荷花的花香,口感正好,倒是让人喜爱得很。
她只吃了一个,就听文渐又道:“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不过因为是油炸,吃多了会腻人。我带你去品品这荷花茶。”
她又拉上花想容,到另一个桌上,尽是荷花茶。
她又说:“这茶可以解腻,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阿容可以多喝些。”
花想容尝了一口,闻着便是浓浓的荷花香。她忍不住笑了,到:“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美食的?”
“自然是打听来的。”文渐骄傲的说,“你知道不?这里还有莲藕羹,莲藕也可以生吃,清脆爽口得很。不过,这莲藕更神奇的是,一个月便会长出一个孔来,若是闰月,还会有十三个孔。”
她说罢,瞧了瞧四周,道:“我倒是寻不到这莲藕羹在哪。”
花想容看她这个样子,又是忍不住笑了。
“你们可想去喝些酒?”陆少羽不知何时来的,在她们身后问到。
“这些酒都是本地自己酿的,每个地方的酒都不经相同,值得一尝。”
“萧少侠不来吗?”文渐问他。
“在品酒呢。”陆少羽又道,“江湖同道中人,到一个地方不品一品这地方的酒,可就是白来了。”
“空腹喝酒容易醉的,你们先吃些东西垫一垫肚子。”文渐道。
“知道了,你可是每次都要提醒我一遍。”陆少羽有些无奈。
“那我们去瞧瞧吧,阿容?”文渐转头,笑问。
“也可。”花想容道。陆少羽和萧子让提了几坛子酒,到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同人借了一张桌子,就坐下来品酒。
陆少羽带着她们两人来时萧子让已倒好了四杯酒,见他们三人坐下,笑道:“请用。”
文渐拿起杯,没喝便调笑道:“得萧少侠为我斟酒,来日在江湖上我可要好生炫耀一番。”
萧子让听罢一笑:“你到会戏人。”
文渐喝了一小口,道:“这酒,怎么喝都是一个味道。”
陆少羽道:“那可是你自己不会品。”
萧子让也笑道:“这乡间的酒,虽不甚精致,可品起来,倒是各具特色,别有一番风味。阿容姑娘不尝一尝吗?”
他忽的把话锋转到花想容身上。
“不会喝酒,也喝不出个所以然来。”花想容低声说。
萧子让放下酒碗,但笑不语。
“对了,少羽,”文渐想起什么,对他道:“我方才一直想寻这莲藕羹,一直寻不到,你陪我去找找,免得等会儿我还没尝过就已经空了。”
“我来的路上见着了,带你去。”陆少羽笑道。
“那可还行,”文渐又转为对花想容和萧子让道,“你们等等,我待会儿帮你们也带两份回来。”
两人说罢便走,这小桌子上,瞬间只有花想容和萧子让两人。
萧子让不说话,嘴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斟酒品酒,只做自己的事。
花想容想了一想,还是开口道:“那外伤药,谢谢你。”
谁知萧子让放下酒碗,抬头笑问:“什么药?”
花想容以为是他明知故问,就又道:“你让许诺给我的那拂冰散。”
“那个啊,”萧子让想了一想,又笑道,“不是我给你的,是许诺自己给你的,你要谢,便谢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