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大哥…你…知道了?”看着兰庭奇正在忙着收拾野味,近月蹲在一旁,狐疑地问他,“庆野这天可没有胡吃美味这么一说。”
本来想晚上给近月弄点好吃的,让她意外一些下,不想现在她看出来了,兰庭奇略微觉得有些尴尬,“额…好吧,怎么说呢…”
“什么都别说了,有这心就好,其实我也是在你和老僧说话的时候想起的。”近月抬头看着夜空,淡然而安逸,美美地闭上眼睛,“煌母在上,今我实难到庙中。一路奔波,幸有你的庇护,方能安然。今别无所求,愿煌母永恒,望奇大哥和自己也能化险为夷…”
煌母的石像兰庭奇见过一会,和凡尘女子也并没有太多不同。也不知是否真有这样一个奇女子,竟能让万千百姓跪服,不是因为美貌,更不是因为权势。
“近月,我以前只听人说过煌母庙的神奇,却不知煌母自身的故事,你知道吗?”
近月睁开眼,一脸自豪,这煌母可是庆野独有的,“煌母生在大惠建国初年,就在庆野南边的煌母庙附近,离我们庄子只有几里路的距离。”
“然后呢?”兰庭奇来了兴趣,这煌母和岳父家如此之近,想来知道的消息也比别人更多一些。
近月正要用手比划一下距离,见兰庭奇催促,又继续说道,“听说煌母生下来以后便能言能笑,甚至能感应到人心的善恶。她小的时候,有人想对她父母不利,被她看破,这才救了他们一家老小,免遭了暗算。我要是能这样多好,只那么一看,便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近月实在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兰庭奇迎合道,“是啊,那样某些人也就不会胡乱发脾气了…”
扭了兰庭奇一把,近月又道,“…煌母本来这样生活挺好的,可是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煌母成年后没有嫁给庆野的村夫,那时候庆野还没有城,她心气高,自然没几个人能入得她眼。”
近月叹道,“要是她不出去,可能可以安稳过一辈子吧!那时候战争不断,现在的大惠以前也只有很小一块封地。战打起来,一个女人家能做什么,可是她还真做了许多。她出去不久,就被一高人收做弟子,倾囊相授,后来又收了一对青鸾,这才下山。下山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了边武蛮子。那边靖臣,野心很大,想争霸天下。因为他父亲是国主,死后把势力都就给了他,也算是那时候的一方霸主。”
“这么来看,煌母也是受累与他了吧?”兰庭奇也为煌母感到不值。
近月摇了摇头,“这事没这么简单。一开始煌母和边靖臣彼此恩爱,随后便成了亲。战争初期边靖臣率部北征,煌母一路安抚忍心,很快就统治了很大一块领土。日子久了,煌母觉得战事该停息,让百姓安居才是正道。可是边靖臣却和极北之地的野人杠上了,一打便打了十七年。十七年的时间,这天下又乱了。煌母当时早就回庆野,边靖臣回过头来已经无力回天,一路杀到庆野。他想问个明白,为什么要在战事最急的时候离开自己。”
兰庭奇忙完坐到近月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一个心里只有天下,一个心里有的只是人心、百姓。奈何啊!
“煌母建好了庆野城,自己孤身站在城头,看到边靖臣一方已是英雄末路,不可能在有所作为了。边靖臣连问数声‘尔致我如此,心安否?’煌母没有哭,也没有解释,她随手便点燃了城头,在火中静静地看着边靖臣,眼中只有无奈和不舍。那两只青鸾见了火不但不跑,反而全冲到煌母身边。啼声悲戚,令人肝肠寸断。最后边靖臣也发疯似得钻进火海。全城的人无不动容,齐齐拜倒…”
这就是煌母的故事吗?兰庭奇不禁感叹此女子当真是奇人,“煌母这一生,的确是风云变幻,传奇无比啊!”
“可不是,后来大惠皇帝君临天下,亲自为煌母作辞哀悼。如果不是他允许,庆野城早就夷为平地了,那时候竖壁清野,不少地方都被波及。庆野百姓在侥幸之余,便修了庙来祭奠,也算是聊表谢意吧。后来发现女子第一次去庙里会有奇特的感性,城主便只许女子十六岁之日进去坐一下午,这规矩一定下,就成了习惯和习俗…”
世间之事,太多遗憾,兰庭奇望着头顶的圆月,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春风如沐,轻轻撩起近月的柔丝在散在他脸旁,一丝幽幽地清香袭来,多少年前的往事,如今看得不太真切,可毕竟存在过,如流星闪耀,煌母她自己的传奇,又何须他人评说,精彩活一生足矣。
“近月,这月亮真圆,伯父他们也是见了这么大的月亮,才给你取的这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