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大闹一场,以后你就会习惯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只管尽好你作为梁家长媳的本分就好了。”梁夫人并未恼怒她们的偷听,只是吩咐了几句,便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沈雨晴本就不能说话,自从嫁了进来以后,就更加沉默了,她每日除了跟元福学习怎么照顾病人外,只要得空就会躲在自己的暖隔里,坐着发呆,而且一坐就是半天。
这日午饭过后,梁千羽习惯性的在睡午觉,元福因为担心底下的人不懂文墨,便趁机出去,按梁千羽的吩咐置办一些笔砚,念雪则被梁夫人叫过去拿一些鞋样-念雪虽然大字不识,但是她的绣活极好,自从她来了以后,便接手为梁千羽做衣鞋的重任,顺便也会为阿萝做一些衣服,这次梁夫人叫她过去,就是想让她再为阿萝做一双绣鞋。
沈雨晴闲来无事,坐在暖隔里,拿过念雪还未绣完的刺绣,低头认真的绣了起来。此时已是春天,窗外不时传来春鸟的叫声,夹杂着泥土的清香、百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许是绣的太久,脖颈有些僵硬,沈雨晴放下刺绣,正要伸手,肩上伸过来两只手,轻轻的为她揉捏着。春衣很薄,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双手的细腻柔滑,每次她感到劳累的时候,无需多言,念雪总是主动为她揉捏肩头,她很庆幸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有她知她懂她,也唯有她的一双巧手,能给她带来片刻的放松和欢愉。
肩上的手道越来越弱,沈雨晴知道她一定也是累了,便用右手轻轻握住左肩的那一只手,示意她停下,可是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意立时僵在脸上。
为她揉肩的不是念雪,竟是原本应该在睡午觉的梁千羽。或许刚才用了力,他的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些泛红。
沈雨晴大惊,连忙抽手起身,后退了两步,两片霞云飞上脸颊,她和他从未单独相处过,此时独处一室,而且她刚刚竟还握住了他手,想到这,沈雨晴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许是感受到了沈雨晴的尴尬,梁千羽轻轻咳了两声,说道:“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见你一直在这里低头刺绣,怕你落枕,想来提醒你一下的。”
沈雨晴定了定心神,见他竟然独自下床走动,便向他做了回去的手势,她知道他的身子还很虚弱,前两日大夫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他下床。
梁千羽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榻上:“没关系,我就出来一会儿,里面实在太闷了。”
沈雨晴不好硬赶他回去,便要去为他倒水,却被他一把拉住衣袖:“你也坐一会儿吧。”
自从他醒来以后,沈雨晴虽然一直在跟着元福照顾他,但大部分还都是元福亲力亲为,如今元福不在,她略显慌乱,在梁千羽的再三催促下,才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梁千羽顺手拿过刚才的刺绣,赞了几句,又随意问了几乎话,沈雨晴无法说话,只能低头红着脸,微微摇头或点头。
“从你第一次来这里,应该也有小半年了,我一直未曾问过你,你的家人是否都还健在?”
沈雨晴摇摇头,她如今这个样子,如何还能有脸回去,莫不说自己无颜面见父兄,就是秦府,也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吧。
似是怕她有所顾忌,梁千羽又开口道:“你不用忧心你和阿萝拜堂的事,只要我不承认,这门亲事就算不得数。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让她们安排送你回去。那日救你,不过是看不惯老鸨欺负你的样子。至于那幅画,并非是我画的,而且我想画那幅画的人,心中想的也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