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晴知道她忙活了一下午,应该也很累了,便拉着她一起坐下,示意她慢慢说。
“我去的时候,正好给夫人看病的大夫还在,所以就问了一下情况。大夫说,夫人常年操劳,又忧思过重,加之以前生产的时候气血两亏,没有好好调养,所以底子并不是太好。这两日她因为阿萝小姐的事情没有好好休息,今日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心智迷失,看情形,恐怕不大好。”念雪叹了口气,刚才在梁千羽屋中的时候,她见沈雨晴向自己挤眉弄眼,就没敢说出来。
沈雨晴怔仲了半晌,才握住念雪的手,向她打了手势,让她暂时先不要和梁千羽说出来。
念雪点了点头,二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会儿话,沈雨晴才重新回到梁千羽房中。元福不在,她怕其他的丫头小厮照顾不周,所以便亲自到他房中照看,像元福一眼在梁千羽榻前打了个地铺,和衣而睡。
梁夫人之事很快就在扬州传了开来,但当日毕竟没有开棺滴血验亲,所以谁也不能确定阿萝就一定不是梁家的女儿。梁夫人心地慈善,一些平日受过梁府恩惠的百姓自然不肯相信梁夫人是个淫秽的女子,而一些与梁家有竞争关系或有些过节的商人小贩则借此机会添油加醋,贬斥梁夫人。扬州一时热闹了起来,不管是酒楼茶肆,还是秦楼楚馆,只要谈到梁家之事的,必要争个面红耳赤。
梁峰等人自从那日走了以后,没有再到梁家大院来闹事,沈雨晴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因为一心照顾梁千羽,也无暇顾及。
天气渐热,金平的棺材又是被临时挖了出来,济民寺的主持让几个和尚念了三日经,便命人将棺材暂时葬在济民寺的后山。梁夫人亲去祭拜了一番,回来之后病情又重了些。
念雪每日都会去济民寺一趟,除却送一些衣食和银两,也会把梁夫人和阿萝的情况告诉梁千羽,对于梁夫人的病情,她自然不敢多说,只告诉他只要慢慢将养就会好。
对于念雪的话,梁千羽开始信以为真,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将养了半个多月,他已能下床走动,几次想要去看望梁夫人和阿萝,却都被沈雨晴和念雪以各种理由给拦了下来。梁千羽这才开始生疑。
梁夫人不在,梁千羽又卧病在床,沈雨晴便担负起料理梁家事务的重责。沈雨晴生于富商之家,沈祥虽然没有认真教过女儿经商之道,但他在家里谈生意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避开过女儿,沈雨晴自幼耳濡目染,自然是了解一些的。所以梁家的产业到她手上,倒也还井井有条。
这日,念雪像往常一样去了济民寺,沈雨晴服侍梁千羽用完早膳并喝下药后,命两个小丫头好生照看,便去梁家农庄上处理一批新织好的丝绸。沈雨晴前脚刚走,梁千羽便命人备车,偷偷去了济民寺。虽然少夫人临走之时一再交代好生照看少爷,但梁千羽的话,她们终究不敢违背,只好依命行事。
到达济民寺,梁千羽先到寺里向主持道了谢,才在一个小和尚的带领下,来到了寺后的客房。
听到哥哥来了,阿萝早就飞奔了出来,抱住梁千羽大哭。元福立在一旁,向梁千羽问了安。
梁千羽安慰了阿萝几句,便牵着她的小手,来到了梁夫人的房间。
虽然早就起了疑心,但在看到梁夫人的那一瞬间,梁千羽还是胸口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