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晚儿听着方嬷嬷的话,没有回话,她知道方嬷嬷看来是厌恶她了,她误会她了,她只是想知道沐水玥出了什么事而已,虽然知道府里的下人暗中挤兑沐水玥,可是她一直以为这些小问题对沐水玥都不是事儿。毕竟她这么多年在王府还是有底蕴的。看来是她太高看这府门中的人情冷暖了。
南宫晚儿走出了书房并没有去菡玥楼,漫步走在秋水阁方向。腊月,树叶萧索,秋水阁更是静得吓人。
南宫晚儿第一次认真的在秋水阁外的竹椅上坐下,看着秋水阁。
“王妃姐姐,当初你是怎么做到放下的?”南宫晚儿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有些冰,甚至能想象当王爷把沐水玥找回来后,王府里会掀起的风浪。假设没有将沐水玥带回王府,王府里的风浪同样会掀翻起来。王爷和沐水玥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她这个才嫁来半年不到的女子能比的。
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南宫晚儿静静地看着秋水阁上的扁,想象着当年前王妃所作的事。当初王爷不待见的王妃,最后却能将王爷的心抓的牢牢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南宫晚儿不由得在脑海里想象着和水霖沫相处的种种。
“王妃姐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情况。”喃喃自语,看着自己的手指,“如果是王妃姐姐,想必会处理得更好吧!”
水霖沫连打几个喷嚏,鼻子痒痒的,很不舒服。
“莫不是受了风寒?”白桦有些担忧的开口。却不敢伸手为水霖沫把把脉。只因现在的若儿,他也看不懂,看不清了。
也行是发生太多事,让她还处在迷蒙之中。
水霖沫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或许是。”看着前面的客栈,水霖沫说:“去前面客栈歇会儿吧!冷得紧!”
白桦点了点头,一人一马,并排走在官道上,侧面是一家客栈。
“快到西山了,今晚就能到。”白桦淡淡的说。
俩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背,走进客栈。
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小二送来一壶茶,随后俩人点了些吃的。
“唉!你听说了没,西禹皇帝驾崩,据传这皇位传给水霖沫,就是辰王的前王妃啊!哎你说,这水霖沫是走了啥好运,被辰王休了之后,又遇到东璃前太子东阳堇辰,这太子对她那可谓是好的不得了,只是她这莫名其妙的又被东璃皇帝收做义妹,封为长公主。你说这都什么事嘛!”
“可不是!这最后东璃前太子不是死了吗。可惜了这么个人才。说起来这皇室的事也是说不准,这水霖沫的兄长水彦竟然不是水仲天的亲手儿子,竟然是北燕的,说起来也是跌破眼镜。这水霖沫一时间又成了北燕的郡主。这倒好,水霖沫原来是西禹的皇长女。”
“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想继承大统!真是可耻!”
“这些话少说!”
“这皇室的事情隐晦太多,我们这些平头小儿随便说说就好!”
水霖沫端着茶碗的手微不可及的颤抖,他们说的都对!水性杨花!这个词用的好!她在世人眼中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水霖沫端起茶碗一口而饮。
“小二,菜好了没!”水霖沫嚎了一嗓子。
白桦敛去眼里的杀气,看了一样说话那一桌人,清冷的嗓音传过去,“什么人活得久,只有哑巴或聋子!”
水霖沫朝白桦微微一笑,无所谓的说着:“他们没有说错,如果你不认识我,想必也是那样想我的。”
这时小二已经端着托盘来上菜,“二位客官,您请慢用!”
放下菜之后,小二离去。水霖沫和白桦无声的吃着饭。
吃完饭,俩人有一起骑上马,马蹄得得响彻官道。
同样的岳无涯也是一骑红尘,朝着城南燕子庵奔驰而去。
晨钟暮鼓,炊烟袅袅和云雾交织在一起。
岳无涯快马加鞭的赶路,怀里揣着沐水玥为其求的护身符。
玥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发生那些事不告诉我,要一个人背负着这些伤痛……
想起方嬷嬷说的话,岳无涯一阵心痛。是他忽略了,是他疏忽了。这次回来变得安静的玥儿,他只以为是因为玥儿觉的他娶了王妃,所以闹小别扭,也没有去解释这些。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如何去做,他不可能去娶她,因为他觉的累了,娶王妃是义和忠,对玥儿他只有负……
却不曾想玥儿在那断时间里发生这么残忍的事,岳无涯无时不在内疚在心疼……
山上有敲铜钟的声音,岳无涯眼睛一亮,就是前面了,玥儿,等我!
一夹马肚,没错了,就是这个地方,来到前面一处隐密在山林中的一个寺庙前,上面写着燕子庵。两侧是一副刻在石柱上的对联。上联:红尘滚滚生死有命。下联:他乡依依忘却凡尘。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忘却红尘与凡尘,玥儿,别吓我!岳无涯此时的内心是害怕的。他害怕玥儿出家,很害怕他的这份歉疚一辈子就这么歉疚着。
呼吸这深山中的空气,云雾袅袅,鸟虫鸣叫,很安宁很惬意,岳无涯甚至想着,若不是遇上霖儿,现在又有王妃,或许他真的会在这深山搭个小窝,实现当年和玥儿说的一点一滴。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沉重的心,又想见到玥儿,却又害怕见到玥儿……
深吸一口气,握着庵门上的门扣,轻轻的敲了三下。
岳无涯牵着马站在庵门口,肃穆的站着,
没过多久,有个小师傅手持佛珠前来开门,在见到岳无涯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道:“这位施主,本庵不接待男眷。施主请回吧!”
岳无涯行了一个礼,“小师傅,在下有一事想进庵解惑。”岳无涯从怀里缓缓将那枚护身符拿了出来。
“不知小师傅,此物可是庵内所制?”
只见那人接过护身符,端详着,随后又问了问,“此物正是本庵所制。不知这位施主是想问什么?”
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地人沐水玥(了尘)看着同行的人去开门半天,却还是在门口站着,不由得挪步过去,刚到门口旁,就听见门外的人说:“不知小师傅庵中近日可有收留过这个女子?”岳无涯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正在抚琴的沐水玥……
这声音……
手中的扫帚落地,沐水玥仓皇跑开,期间正巧撞上刚做完布什的师父,沐水玥低头喊了声师父,就匆匆离开了前殿,去了后院。
老师父看了一眼匆匆忙忙的沐水玥,微不可及的摇了摇头,走到沐水玥扫帚掉落的地方,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看了一眼开着的庵门,心中了然。
将扫帚放在一旁立着,漫步走到庵门前,门前的小师傅见师父一来,道:“师父!”
“下去吧!通知了尘来我房里一趟!”老师父看着那个小师傅说着,待那个小师傅离开后,看着手里拿着画像的岳无涯,“阿弥陀佛!”
“不知施主有何事叨扰我庵清修。”
老师父在看见那张画卷的时候,心如明镜,果然是来找了尘的。既进了庵门,她自是知晓那孩子尘缘未了,但是面向却是苦相。如此还不如常伴青灯苦佛。
“大师,不知庵中近日可有见过此女子。”
师父转了几圈手中的佛珠,淡淡的说:“施主,庵门重地,男眷止步。忘却凡尘,了然于心。何须执着如此,有缘自会相见,施主请回吧!”
连庵门都没进去,岳无涯看着紧闭的庵门,低头看着手上的画卷,画上的玥儿抚琴浅笑,怎么看都是明媚的女子……
岳无涯再次鼓足勇气,有敲了敲门,这时出来的是另一个小师傅,看着岳无涯,“这位施主,有何事?”
“烦请小师傅将这画像交给大师,烦请大师留意。有劳了,谢过……”
岳无涯转身无力的抚了抚马儿,低声说:“我们走吧……”
牵着马儿在这幽静的山道见走去,身影在这云雾袅袅中显得那样的孤寂,沐水玥站在庵门看着渐行渐远的她,奇迹般的心很平静……
眼神清明,心很平静,转身却看见师父站在身后拿着画像看着她。
“忘却凡尘,不代表脱离俗世。了尘,为师给你五年时间,若五年后你还愿意长伴青灯古佛,那为师亲自为你换上叠渡。若这五年期间,你想法离去,为师绝不阻拦。”
这一番话说的沐水玥眼角含泪,有些感动。泛着泪光的看着师父,“谢师父!”
“去做午课吧!”
“是!”
大师拿着岳无涯那时候拿着的画像,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将那副画像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只见那小盒子周围还放着无数的小盒子,大师看着这些小盒子,拿着鸡毛掸子轻轻的扫了扫上面的尘埃,“这红尘,滚走的情仇不计其数,谁人能放下。”
大师随后将鸡毛掸子放下,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出了自己的屋子。来到佛堂,看着正在做午课的了尘,孩子,五年后,你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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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