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一听我说有人晚上在窗户外面装鬼吓人,却是一愣:“我没去过,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做假的,那难道说是……徐东?
想到这里我可不敢下想了,万一真是徐东,这事情可比现在更加麻烦了。
我这一分神,徐西已经绕到我背后过来了,从背后抱住了我,他的力气很大,两只胳膊紧紧箍住了我,这下子我根本没办法动弹了。
徐西冷笑道:“这下子你还有什么招?”
然后他转向大白梨说道:“拿棍子,快动手。”
他喊了一声,大白梨却没有动弹,他又喊了一声。
这时候大白梨突然尖叫了一声:“鬼啊。”
叫完她扭头就跑,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得多。从这里看得出来,之前她在村里那是演戏,一个农村妇女竟然拥有老戏骨一般的演技,真是可怕。
可是她刚跑了两步,却一下子站住了,定定地站在那里。
一只手从她的胸前探了出来,往下一划,大白梨的肚子一下子就划破了,白花花的肠子散了一地。
她的尸体往前一扑,这一扑倒,露出身后的一个人来。
确切说并不是人,是徐东。
徐东穿着厚厚的衣服,走路却似乎很轻快,毕竟少了内脏嘛,人比较轻。他的手里拎着什么,往嘴里放,然后很响地嚼着,那咀嚼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徐东一步步向我们走过来,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都让我感觉到死亡临近。
徐西也吓得够呛,他来抢我手里的包,我用力往回拽,他一时没抢到,便一把将我往徐东面前一推。
他是想让我替他顶上一阵,好让他有逃命的时间,可是他却错了,徐东明显就是奔着他去的,他刚跑了几步,徐东却已经撵上他了。
紧接着徐西惨叫了一声,手里的那只包掉落在地上,我看见徐东紧紧抱住了徐西,不停地用牙啃咬着徐西,咬一口,然后用力一甩头,扯下一块肉,然后再咬。
他这是要把徐西千刀万剐了。
徐西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夜深人静的山区里回荡,趁这个时候,我拼命地逃离,徐西和大白梨这是罪有应得,徐东回来报仇,杀了他们,一口气出来,应该就没事了吧。
我很想回头看看徐西的惨样,可是却不敢回头,现在只有回到我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我必须快点回去。
月华如水,在乡村公路上照着,我跑跑停停,估计已经走出两三里地了,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徐东没有跟过来,谢天谢地,我终于脱险了。
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减慢,刚走了两步,前面一阵风吹过来,我闻到了那种相当熟悉的臭哄哄的血腥味。
徐东……
我的心一紧,抬头望去,看见徐东果然就站在不远处的路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跑到我前面去了。
这下子,可真的麻烦了。
我调头就跑,徐东快步追了过来,他的速度奇快,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肠子肚子的原因,他竟然身轻如燕。
我一边跑一边掏口袋,口袋里,有我爷给护身的那段木头。
我爷说了,只要拿出那段木头,咬破手指用血染一下,说一声“我答应了”,就可以保我平安的。
现在不用这段木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急忙把手伸进口袋里,可是木头放在左边的口袋里,而我现在用左手拎着包,右手去掏口袋,掏了两下没掏着,这才想起换只手拎包,可是就在这时候,徐东已经扑了上来。
我吓坏了,急忙拿着包砸向徐东,不管多少万的宝贝,也不如我的生命重要。
徐东伸手一抓我砸出去的旅行包,他的爪子尖锐,一下子把旅行包给划破了,里面的衣服掉了出头,盖住了他的脸,而那只玉玺也掉落出来,滚落在地上。
徐东的头脸被衣服遮上之后,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我趁这个机会一把将玉玺捡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往村里跑。
十几里的路,我竟然一直跑回了家,到了家,看到我爷一手拿着一柄木剑,一手拎着一只黄布口袋,身上披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一身道袍,正准备出门。
一看到我爷,我却已经再无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我爷见我这个样子,急忙把我扶进屋里。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喝了水,缓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对我爷说道:“爷,徐东,活了。”
我爷却一点也没有惊讶之色,叹一口气对我说道:“我知道了,好悬啊,我差点被一具尸体给骗了过去。既然你平安回来了,就在家睡觉吧。我去找他。”
“可是爷啊,你出去了,徐东再上咱家来怎么办?”我可是吓破了胆,我爷在家还好,现在他偏要出去,让我独自在家我可是不敢。
“没事,他不敢上咱家,”我爷说道,“一具刚刚出现的行尸,不足为惧。”
说着他大踏步出去了,走的时候把院门带上了。
我爷走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爷说徐东不敢来我家,这跟之前贴在窗户上那张脸相悖啊,徐东明明就来过我家了,还贴着窗户拍玻璃呢。
如果那站在窗户上吓我们的不是徐东,也不是徐西,那又会是谁,难道是徐南?
他们三兄弟长得连相,身材模样都差不多,倒是有可能是徐南,可是徐南又出于什么目的呢?而且他出现后不久,好像就听到大白梨喊诈尸了啊,这时间上也对不上啊。
就时间而言,只有徐西还有徐东对得上。徐西不承认,徐东又没可能,这下子把我给弄蒙了。
我心想千万不要是徐东,要是徐西还好点,要是徐东,那就证明他敢来我们家。
我越想越怕,脑海里不停浮现徐东那恐怖的样子,还有徐西和大白梨的死状。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爷才回来,身上已经被露水打湿了。
他回到家里,把手里拎着的黄布口袋往地上一放,那黄布口袋里似乎装着一只活物,还在不停地动弹着。似乎要穿破这个口袋出来了。
“这……这什么啊?”我看着有点害怕。
“徐东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只窜了尸气的猫,就是这东西窜了徐东的气,才会让徐东诈了尸的。”我爷说着拿桃木剑敲了敲那口袋,“拿回来给你打打牙祭,这东西可是大补啊。”
“爷,别开玩笑,我又不是吃货大省人,我什么时候敢吃猫啊。”我平时就喜欢小猫小狗的,就算是狗肉我也是不吃的,更不要说猫肉了。
我爷没再往深了探讨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既然徐东去追你了,看来大白梨是死定了。”
“爷你是不知道啊,这全是大白梨和徐西干的,他们谋害了徐东,所以徐东才会死不瞑目的。”我没敢往深了说。
“徐西?难怪了,我用生死卦算了徐西,难怪说他没死呢,却原来他根本是杀了人,逃走了啊。”我爷永远老神在在的样子,对一切都不意外。
“他们还杀了徐南,还有老徐头。”
“嗯,我也猜到了,现在你说徐西和大白梨串通了杀人,我就想通了,他们之前杀死了徐东,后来又杀了徐南和老徐头,然后就把杀人归到诈尸的身上,给他们两个制造逃跑时间。只不过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们全家打京娘柏的主意,结果全家死绝,何苦来哉。”
我爷这么断定,也跟我知道的事实相差不远了,只不过有些细节还有出入,比如我贪心收了三千块钱,还有这个玉玺的事情。
我正要跟我爷坦白,我爷却打了个哈欠说道:“人老了,熬一个晚上都熬不住了,睡觉去。”
说完把布袋往炕边一扔,倒头就睡。
我也感觉困意袭来,而且有我爷在身边,我什么也不害怕,也倒在炕上睡起觉来。
过了一会儿我爷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而我也很快就要进入梦乡,就在马上入梦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窗户再次被轻轻拍响。
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去,这一眼看去,入眼的是窗户贴着的一张惨白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