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明白娘的意思,娘是在为他和哥担着心。二虎看着娘,娘都有白头发了,二虎眼里含着泪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娘扶着二虎的肩膀柔声说:“站起来,你现在不一样了,别动不动就下跪。你和你哥记着,只要娘活着,这个家的天就塌不下来。你们只管安心做你们的事儿,别牵挂着家里分了心。”
二虎站起来搂着娘,心里非常难受,现在小豹子是好是坏无从得知,最需要安慰的应该是娘,可现在娘却在宽着他的心,他的心里被堵的满满的,哽咽着对娘说:“娘,儿子不孝,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却不能在家陪着你和爹。儿子不孝,惹你生了那么多的气,你就打儿子几下,骂儿子几句,儿子心里也好受些。”
娘爱怜的说:“娘可舍不得,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你大哥从小就稳重,懂事儿,挨的打最少;你大嫂就更不用说了,从她在咱们家那天起,我和你爹就把她当成我们的亲闺女,一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小豹子是家里的老儿子,全家人都宠他,你爹和我就更惯着他了;只有你这个二儿子,争强好胜,又倔强,又不肯服个软,在这个家里吃的苦受的累最多,挨的打比谁都多。你要怨就怨娘性子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娘心里明白,我二儿子最心疼爹娘,最顾这个家。”
二虎靠着娘轻声说:“娘,说啥呢?儿子明白,你不管做啥都是为儿子好,我是你儿子,有啥委屈不委屈的?你和我爹好好的,等打完了仗,我给你生一堆孙子,到时候我去地里干活,你和我爹就在家给我看孩子,一家人乐乐呵呵的。”
娘笑着白了他一眼:“真抹得开说!对了,娘问你,红月找着了吗?”
二虎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儿信儿也没有。”
娘看着二虎叹了口气:“娘对不住你,一心想为你好,谁知道却害了你。”
二虎安慰娘:“娘,我不怪你,红月也不会怪你。红月和我要是有缘,一定会见面的。”
和娘谈了半天话,二虎也困了,娘知道他们还要赶路,就催他回屋眯一会儿。二虎回到厢房,张骁已经醒了。见到二虎劈头就问:“上次你舅舅因为救我是不是被连累了?”
二虎倒下就睡,含糊的回答了一句:“时间太长了,记不清了。”
张骁薅着他的头发说道:“那我帮你好好想想,想起来了吗?”
二虎赶紧央求他撒手,说道:“事儿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问它干啥?”
张骁说道:“你舅舅那么仗义,为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给我说清楚,要是不说,你就别睡了。”
二虎被他薅的难受,说道:“那你先撒开,我告诉你。”张骁这才松开了手,二虎就把上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了。
张骁有些后怕,幸亏金大夫没为这件事情送命,要不他得愧疚一辈子!
二虎一笑,说道:“行了,事情都过去了,我舅舅不也没事儿嘛!你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张骁说道:“那我也得弄清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二虎躺了下去:“那你自己弄清楚吧,我困了,得眯一会儿。”
张骁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别眯了,等上了火车再睡吧!”
二虎有些惊讶:“这么急?”
张骁一本正经的说:“救你弟弟,宜早不宜迟,你说急不急?”
二虎赶紧起身:“那当然急了。”
张骁催促他:“那还不赶紧去叫你哥哥起来?”
二虎搓着疲惫的脸说道:“你去叫吧。”
张骁暧昧的一笑:“我可不去,你去合适。”
二虎皱着眉头哭笑不得:“你这一天天的咋这么邪性?行,我去叫。”
张骁笑道:“年轻人,啥都不懂!还邪性,那叫明白事儿。”
二虎冲着大哥的屋子喊道:“大哥,你赶紧起来,咱这就回去,着急赶火车!”
玉龙在屋里答道:“知道了,马上就好。”
二虎回到屋里叫着张骁:“赶紧的,我哥马上就起来。”
张骁不慌不忙的说:“不急,你哥不说了嘛,马上就好,也就是还没好,有些事儿急不得,再等一会儿。”
江东海禁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对着张骁说:“还是你明白事儿,知道体谅人。”
二虎抄起枕头砸向张骁:“你这一天天的,一点儿正事儿也没有。”
三人来到二虎娘的面前告辞,张骁客气的说道:“大娘,这次来家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来得急,啥也没给您老买,这点儿钱你拿着,你和大爷喜欢啥买点儿啥。”
二虎娘坚决不收:“孩子,这可不行,你们是因为我们家的事儿才过来的,劳累你们我就挺过意不去的。家里边儿出了事儿,也没好好招待你们,要是有啥招待不周的,你们担待着点儿。”
张骁客气的说:“大娘,你太客气了,我们是晚辈,应该的,你就别和我见外了。”
玉龙正好走了过来,对张骁说:“我娘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不知道恭敬不如从命吗?”
张骁一笑:“那这样大娘,你就把这些钱交给金大夫,就说这次事情急,来不及登门道谢,给孩子买点儿东西。”
玉龙娘接过钱放回张骁的口袋,说:“这就更不能收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就替我老弟做主了。行了,你们还得赶火车,赶紧走吧,就不留你们了。”
腊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拉着孩子的小手对玉龙说:“嘉和,叫爹慢走,多加小心。”
玉龙贴着儿子的小脸蛋满脸笑意:“嘉和,在家要听话,爹走了。”
二虎也走过来拉着小侄子的手说:“这次太急了,等下次回来,二叔给你做一把木头枪。”
娘和腊梅两个人把四人送到门外,直到人影都不见了,娘俩抱着孩子才进了屋。
车还没来,二虎打了个哈欠,张骁说道:“二十岁左右正是精神头最足的时候,熬了一夜就成这德性了。看看你哥,人家这精神头,依然很好。”
江东海看着张骁笑得毫无禁忌,玉龙看了张骁一眼说道:“又在背后说我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啥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