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卉赶紧仔细看了看,二虎的手果真微微在动。她也激动的说:“是在动,真的是在动。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叫廖医生过来。”
红月离病房老远就听见思玉哇哇大哭,她赶紧跑进病房,思玉看娘进来了,哭的更厉害了,伸出小手让红月抱;红月赶紧要抱孩子,梦兰激动的对她说:“红月,郭玉虎的手动了,你好好看看。”
红月不敢相信,赶紧看着二虎的手,二虎的手依旧轻微地动着,她赶紧抱过思玉,对思玉说:“闺女,你快大点儿声儿哭,你这一哭把你爹都哭醒了。”
廖医生被林卉叫了过来,他赶紧看了看二虎的眼睛,又仔细看了看二虎的手,却看不到二虎的手在动。他有些迟疑的问她们:“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几个人都说不可能看错,二虎的手刚才明明动了,不可能三个人都看错。梦兰从红月的怀里抱过孩子,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到门口等着我。”
等人们都出去了,梦兰对二虎说:“郭玉虎,我们可都走了,我把你闺女放在你的怀里了,她要是磕了碰了,我们谁也不管,你要是不怕你闺女把嗓子哭坏了,你就接着睡!”她把二虎的胳膊抬起来,把思玉放到了二虎的臂弯里,自己也走了出去。
几个人在门口看着,思玉由于离开了娘,又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的,红月忍着心疼注视着二虎。突然,二虎的手又动了,梦兰推了推廖医生,悄悄地说:“现在又动了,看见了吗?”
廖医生也激动的说:“看见了,看见了,真的是在动!”他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红月要进去抱孩子,被廖医生一把拉住了,劝她:“再忍一会儿,父女天性,说不定孩子的哭声能把他叫醒。”
思玉的声音渐渐地哑了,红月也心疼的跟着流泪!突然,二虎的眼睛睁开了,大伙儿全部涌进了病房。红月赶紧把思玉抱在怀里哄着,廖医生笑着问二虎:“知道我是谁吗?”
二虎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梦兰问二虎:“郭玉虎,记得我吗?我是你梦兰姐!”
二虎闭了闭眼睛,表示知道。
红月抱着思玉来到二虎面前,泪流满面的说:“玉虎,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二虎盯着她看了一阵儿,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红月把思玉抱到二虎面前对他说:“玉虎,这是咱闺女,我和你分开时候就怀了她,那时候来不及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受伤张骁来找我,你们爷俩可能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二虎的眼泪把枕头都弄湿了,红月边为他擦着泪,边对他说:“现在好了,你也醒了,咱们一家三口总算团聚了!”
廖医生对红月说:“病人刚刚醒来,不宜太过激动,你现在控制一下,等病人恢复好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再慢慢说。”
红月连连答应说:“好,好,我知道。玉虎,听医生说了吗?你可千万不能再难受了。”二虎疲惫的微微一笑,表示明白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二虎恢复的越来越好,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红月抱着思玉陪着他,和他聊着分别后的事儿。红月问他:“玉虎,在你心里打鬼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二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当然是你重要了,要不我怎么会爹娘都不要了出来找你?”
红月照着他的胳膊拧了一把,嗔道:“还那么爱胡说八道!我重要你后来怎么不找了?”
二虎含笑搂着她说:“你这泼辣劲儿倒是一点儿都没变,以前一见着我就又掐又咬的,现在都当了娘了还这样儿,多亏你虎哥结实,要是换个囊吧的早让你掐死了。”
红月看着他任性的说:“我就愿意掐你,你敢不让吗?”
二虎爱怜的看着她说:“哪儿敢?虎哥愿意让你掐,让你掐一辈子。”
红月撅着嘴说:“那我可舍不得,我只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们一家三口天天这么守着。”
二虎叹了口气说:“红月,虎哥也想这么天天和你守着,可现在这世道,难啊!我那时候找你,听说杜家沟有个班子和你们的情况挺像,我就找了过去,半路上碰见了张骁,他被人困到那山上了,我救了他和他一起来到了这里,才明白了打鬼子的重要性。红月,就算我现在和你走,你觉得咱们的日子能过得安稳吗?”
红月也有同感:“你说的倒是,我们有个同行,被汉奸叫到鬼子的军营里唱戏,唱完了不给钱不说,还把他的老婆留下了,他老婆受了欺负觉得没脸见人,一脖子吊死了。这一路上我也见多了,我也知道你打鬼子是对的,可就是不愿意听你糊弄我。”
二虎赶紧解释:“不能,虎哥能糊弄你吗?虎哥稀罕你还来不及呢!”
红月任性的说:“你就是糊弄我,你说你错了!”
二虎赶紧服软:“行,虎哥错了,虎哥错了。”顺势在红月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红月这才满意的笑了,突然她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你去杜家沟找过我,啥时候?”
二虎回想了一阵儿,说道:“好像是去年七月中的时候。”
红月照着二虎的肩头咬了一口,咬的二虎一愣,问道:“我又哪儿错了?”
红月气哼哼的说:“那时候我就在杜家沟,过了中秋节我才走的。”
二虎遗憾的叹了口气,说:“咋就这么巧?就这么错过了!要是我当时找到你,我就不会连自己当爹了都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净苦了你一个人了,现在还得伺候我,把闺女给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累了。”他把思玉抱了过去。
红月靠着他的肩膀说:“为了你,多苦,多累,我都愿意。”二虎把她抱在怀里,满脸都是幸福。
刚刚进屋的黄庆看见这一幕赶紧跑了出去,在门外说道:“老丁你先进去吧,我鞋上有泥,我在外边蹭蹭。”
丁志忠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他一愣,随即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先忙着,我等一会儿进来。”
二虎对他喊道:“别整那没用的,赶紧进来!庆子,你也滚进来,个小屁孩,花花肠子不少!”
黄庆嘿嘿笑着进来了,丁志忠偷偷的踢了黄庆一脚。
二虎问他们:“过来有啥事儿?”
黄庆说:“你这不一天比一天见好嘛,大伙儿心里高兴;大队长说了,他不方便过来,明天晚上让你和嫂子一块儿跟着过去乐呵乐呵!我这一过来才知道,我们也不太方便,还是大队长贼!”
二虎说道:“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没正形了,也不知道你都跟谁学的。”
黄庆想也不想就说:“那还用问?跟你和大队长呗。”
二虎笑着瞪了他一眼,给红月介绍:“这是老丁。”红月笑着冲丁志忠点了点头。
又指着黄庆说:“这个看着人模狗样的是咱闺女的干爹,我做主替咱闺女认下的。”
红月惊喜的说:“咱闺女能有这么俊的干爹,那可不错!”
二虎对黄庆说:“快着,庆子,赶紧来抱抱你闺女!”
黄庆赶紧回绝:“那可不行,我没抱过这么大的孩子,抱坏了咋整?再说了,当初说的是儿子!”
二虎皱着眉说:“咋的?你还想不认呐?事儿咋那么多?闺女儿子不都一样啊?赶紧抱抱!”
黄庆只好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谁知道思玉居然对他笑了,黄庆一下子高兴了,对丁志忠说:“哎老丁你看,她冲我乐了,这孩子还真招人稀罕!要是长的像嫂子就好了,只可惜像副队长。”
红月满眼爱意的对二虎说:“还是像玉虎好,我愿意孩子像玉虎。”
二虎也笑着说:“像我有啥好的,像你多好,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亮堂,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