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跑出屯子,被正在做恶的日本兵看见了,冲着他连开几枪,老郭头的马受惊后没命的跑了起来,老郭头幸免于难,躲过了一劫。他紧紧地夹住马背,向屯子外边没命的跑去,山口带着人在后边紧追不舍。本来他想上老鸹洞去,可眼下后边有鬼子追着,他狠了狠心只得骑着马向别处跑去。
追击中的山口认出了老郭头,他脑羞成怒,瞄准了老郭头,稳稳地开了枪。老郭头不幸被打中了,从马上掉落了下来。山口得意的说了一句:“呦西!”带着人跑到老郭头跟前仔细看了看,老郭头还有一口气,费力地喘着,鸡蛋摔在地上打得粉碎,蛋清蛋黄流了一地。老郭头抓了一把破碎的鸡蛋,慈爱的呢喃着:“林林,爷爷......把鸡蛋拿......来了......你......”后边的话被一阵枪声淹没了,他被乱枪活活的打死了。
泄了愤的山口心里舒服多了,回到姐姐家开始质问姐姐:“姐姐,为什么要骗我?”
惠子看着他真诚的说:“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不想看你做恶太多!”
山口紧紧地闭了闭双眼,他多希望姐姐说没有骗他,他愿意相信姐姐,因为他心里还是非常在意姐姐的。现在姐姐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就是在骗他,他的心里无比的失落,看着站在一旁的武田,他把所有的怒火撒在了武田的身上,狂怒的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不中用的男人,影响了我们姐弟的感情,你为什么不去死?”他拿枪顶着武田的脑门。
惠子跑过来护着武田说:“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山口出了口长气,收回了枪,对姐姐说:“姐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姐姐,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但是这个男人,”他决绝的指着武田说:“我不会再让他留在你的身边,他必须上战场。”
惠子一把抱住武田坚定的说:“不,他不会上战场,他要陪在我的身边。”
山口挥了挥手,手下的士兵过来拉开了惠子,武田看了看惠子,知道今天的分别在所难免了,微笑着对惠子说:“惠子,不要难过,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别,很快就会见面的。就算是我上了战场,我也不会开枪杀人,我会遵从我的内心,也请你照顾好自己。”他爱怜的看着妻子,交叉着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
惠子看着他泪流满面,也交叉着自己的双手抱在胸前。
山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冷冷的下令:“带走!”一行人大步离开了。
惠子在后边步履踉跄的追着,凄然的喊道:“武田君,你不要走,你回来!正男,姐姐求你放了他好不好?”一不留神绊倒在地,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叫着武田。
武田的眼中含着热泪,停下来转过身带着笑容向妻子挥了挥手!他看着山口用乞求的口吻说:“求求你想办法让我的女儿雅子过来陪着她的母亲,我不放心惠子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拜托你了!”
山口看了看伤心欲绝的姐姐,对他承诺说:“那是我的姐姐,她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你要是真心为姐姐好,一定要在战场上有突出的表现,到时候我会说服父亲接纳你。”
武田淡然的笑了,既然他们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听见外边的枪声停了,陈富贵带着小豹子悄悄地进屯子打探消息,在岔路口不远处发现了老郭头的尸体,小豹子伤心欲绝,抱着爹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陈富贵从旁边好言劝说,他和小豹子把老郭头的尸体背到安全的地方,对小豹子说道:“豹子,别难受了,你们那一大家子人往后就靠你了,先把你爹安排好了要紧!我去屯子里边儿看看,要没啥事儿咱再回去,你忍着点儿。”
回去转了一圈儿,陈富贵发现,只要是联庄会的人家里都被洗劫一空,房子都被烧了,屯子里到处都是被杀害的乡亲。但是没看见鬼子的踪影,好像鬼子真的走了。他走进自家的院子,残破的墙皮被烧得更加狼藉,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他看见惠子倒在路边,忙走过去搀扶起惠子,问她:“你咋在这儿?那些鬼子走了吗?”
惠子点头说道:“他们走了,你们可以回来了!”说完踉跄的回家了。
陈富贵赶紧跑回去把藏在山里的人接了出来,二虎娘一见到老伴儿的尸体忍不住嚎啕大哭。一向和爷爷亲厚的林林哭着要找爷爷抱,红月抱着林林满脸泪痕,柔声哄道:“林林别让爷爷抱,爷爷累了,让爷爷睡一会儿,娘抱着林林。”
榛子从小豹子身上抽出枪,拿着向哥嫂家疯狂的跑去。来到家,哥哥正在炕上闭目养神,嫂子在那里美美地数着钱。榛子凄然的喊道:“你们还是人吗?竟然为了这点儿钱害死了这么多人,我公公都被你们害死了!枉费我还把你们当成我的亲人,你们干的是人事儿吗?”
嫂子冷笑着得意的说:“榛子,别在那儿充大个了,你公公死了活该!谁让你们家在这个屯子里最能得瑟了?往后这屯子太君说了算,不是你们家好使那时候了。”
榛子看着她冷笑着说:“你个败家娘们儿,一天竟做好梦!人家走了,不管你们了,我现在就打死你们!”她毫不留情举起枪对准了嫂子,只可惜他平日里只见过豹子摆弄枪,至于怎么使用他还真是不太清楚。榛子的哥嫂听说日本人走了,又看见榛子的手里有枪,一时间慌了,揣上钱抱着儿子向外边跑去,榛子在后边紧追不舍。剧烈的运动让她的小腹疼痛起来,她捂着肚子痛苦的蹲下了。
豹子追过来看她难受的样子,紧张的问道:“榛子,你没事儿吧?”
榛子捂着肚子说道:“我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儿疼,你追我哥还有我嫂子,替我家清理门户,快去呀!”
小豹子狠了狠心,从榛子手里拿过枪,追着榛子哥嫂的方向而去。
榛子的哥嫂还没出屯子就被屯子里回来的人堵住了,他们惊慌失措,桩子在娘的怀里放声大哭。
小豹子追过去看着榛子的哥嫂,无情的说:“既然你们不干人事儿,就别怪我不看亲戚的面子,我现在就崩了你们。”
桩子哭喊着说:“老姑父,我求你别杀我爹娘!”
豹子看着桩子充满稚气的脸,有些不忍心,正在犹豫不决,联庄会里有几个人激烈的骂道:“你们这两口子,真他妈王八犊子,看看这屯子让你们给祸害的,死多少人?豹子下不去手,我们可不惯着你们!”其中一个人一把拉过桩子扔给小豹子,向榛子的哥嫂连开几枪,其他人泄愤般的冲着榛子的哥嫂连连开枪,榛子的哥嫂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小豹子紧紧地抱着桩子,把桩子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连连说道:“桩子别看,桩子别看!”
迟迟赶来的榛子看见这一幕张大了嘴巴,泪流满面,喃喃的说:“哥,嫂子,你们不该害全屯子人,这是你们的报应!”
小豹子搀起她,只能轻轻地说:“媳妇儿,别难受了,咱回家吧!”
榛子擦了一把眼泪,忍着伤心说道:“好,咱回家!”
桩子看着爹娘的惨状哭得伤心欲绝,榛子从小豹子怀里抱过桩子给侄子擦着眼泪,坚定地说:“桩子,不哭了,以后老姑就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