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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程贵妃这句话，顾笙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蠢吧，这也能相信？
可随即，顾笙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是情有可原。
程贵妃不同于她，在程贵妃心中，程家是家人，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守护的地方。
更不用说，那个宫女还是她的陪嫁，自幼便在伺候她。
皇宫是苑锦航的地盘，只手遮天。
若是苑锦航想隐瞒一件事情，程贵妃这只依附于苑锦航的金丝雀怎么可能察觉到异样呢。
“程贵妃，你莫不是忘记了一点。”
“整个程家都依附于苑锦航，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呢。”
“程贵妃，小爷看你长的漂亮，才言尽于此。”
“最后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当太妃。”
说了这么一堆，顾笙发现自己已经能够不再为程贵妃的美貌而失神。
好吧，她喜欢美人儿，更喜欢聪明的美人儿。
程贵妃好像也有些蠢。
“我应下了。”
程贵妃并没有怀疑顾笙的话。
顾家小爷虽声名狼藉，但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顾笙不羁洒脱，自然也就不屑的说谎。
再说了，她实在没有值得顾笙觊觎的地方。
“我不要太妃之位，我只要苑锦航偿命。”
她可以不介意自己被当成一个炉鼎，可以不介意日复一日被拘禁在一方小小的天空里，也可以不介意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可却无法接受她唯一的期望唯一的光亮就这样被生生摧毁。
这么多年，她心甘情愿的被家族洗脑，从不曾反抗，也拒绝去怀疑。
“顾笙，我愿奉你为主，无论你让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也不会有任何背叛。”
“任何事情。”
程贵妃一扫方才的颓丧，犹如一把被拂去了灰尘的古朴长剑，虽卑微的跪在地上，但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程贵妃目光灼灼的看着顾笙，似乎只要顾笙一点头，她便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何事情四个字她说的掷地有声。
她可以容许自己继续做炉鼎，甚至可以辗转于无数男人间，为顾笙谋得所有想要的消息。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想报仇。
顾笙虽说有些声名狼藉，但若是顾笙执政，程家就算不能如如今显赫，但也不至于衰败。
对于顾笙，她还是有这点儿信心的。
顾笙：Σ(っ°Д°;)っ
她有那么可怕吗？贵妃小可爱到底误会了什么呢。
任何事情？
听听说这话时的语气多么豪壮视死如归，顾笙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像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她是个颜狗，喜欢美人儿美景美食，也会尽最大的能力护住这些美好。
不为救世这种大仁大义，为的只是赏心悦目。
她能够想象出贵妃小可爱思维发散到了哪里，谁让在贵妃小可爱的心中，纯阴之体注定是炉鼎的想法根深蒂固呢。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贵妃小可爱以为她要利用纯阴之体做文章。
“美人儿，你大可不必如此悲壮。”
“难道小爷表现的还不够有诚意吗？既然许了你太妃之位，自然也就不需要用你去讨好别的人。”
“退一万步讲，这上京城还有让小爷如此忌惮，需要小爷讨好的人吗？”
“敢蹦哒的，揍一顿就好。”
“你说呢，美人儿。”
好吧，不装逼了。
这上京城的的确确有让她忌惮也打不过的人，那就是南奕。
她以为自己此次闭关后可以与南奕平分春秋，可是在见到南奕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简直就是坐井观天。
她已经能够确信，南奕绝不是这焱泽大陆之人。
上界之人竟然久留焱泽大陆，天道威压难道是儿戏吗？
怪不得南奕轻易不动修为……
嗯，是怕被雷劈。
顾笙觉得自己真相了。
万一动手，没有控制好力道，超出了这焱泽大陆的承载范围，雷电怕是就会噼里啪啦劈死南奕。
哈哈哈(?ω?)hiahiahia。
怎么办，她好想看看南奕狼狈的模样啊。
难不成她其实是个重口味。
“美人儿，起来吧。”
顾笙弯腰扶起来程贵妃，顺带扯下一截儿袖子为程贵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
鼻涕……
长的再美，一把鼻涕一把泪糊的一脸都难以让人喜欢。
果然，大恸之下，谁都无法保持优雅美好。
“主子。”
“你不是应该叫我少爷吗？”
说实话，顾笙更喜欢别人唤她一声少爷。
风度翩翩，不羁潇洒，鲜衣怒马少年郎，比主子二字可好听多了。
“阿萦，小爷没有骗你，纯阴之体其实是上天厚赐的天才体质，绝不是废柴，莫要被世俗之人的愚昧所误导。”
见程贵妃成为自己人，顾笙立刻顺杆子往上爬，亲切的唤了程贵妃一声阿萦。
程贵妃，单名一个萦字。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
这本是一句再热闹不过的诗词，可却偏生没有给程贵妃带来一丝好运。
陈贵妃三十余年的生命，说起来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阿萦……”
若不是顾及着程贵妃手上还有未干的泪滴，顾笙怕是会臭不要脸的摸摸对方的小手。
“阿萦，小爷知道一句节哀顺变逝者已矣很难安慰到你，但小爷依旧想告诉你的是，既然你发誓效忠小爷，言明小爷若是替你报仇便此生效忠，莫敢不从。”
“那么，小爷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
“若是他日既大仇得报，了无心愿随着公主而去，那小爷岂不是白白培养了你这么久，简直就是有些得不偿失呢。”
“你的命是小爷的，小爷没有开口，你便不可愚蠢的自寻短见。”
顾笙颇有些中二的说道。
世间美好本就难寻，她着实不忍心见这样一位惊艳众生的美人儿因着苑锦航的残忍冷漠而香消玉殒。
再说了，她告知程贵妃真相，为的可不是送程贵妃上路啊。
闻言，程贵妃一怔。
她的的确确心中是存了死志的。
她这一生，本就对活着没有太多的欲望。
小时候，父亲不断的灌输着纯阴之体的卑贱与唯一的用处，时时刻刻告知她维护家族是她一生都不能忘了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