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敲了两下,柳清雅收回手,听里面的动静。
过了几秒,门后传来涂枞闫清冷的声音,“进。”
柳清雅推门进去,看见桌前的他正伏案看文件。高挺的鼻梁上,竟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瞬间文质彬彬起来。
听到进门的脚步声,但一直没听到她开口。
涂枞闫抿唇,抬眸向她看去,“什么事?”
对上他的视线,柳清雅穆然惊醒,才想到自己的来意,捏着自己的初稿上前,“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涂枞闫垂眸,视线在她手上的画稿上看了一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点头,“嗯,你说吧。”
柳清雅上前,将稿纸放在桌前,指尖在几个地方上指了指,递给他看,“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又防水、材质又软的面料?”
“……”涂枞闫淡淡皱眉,视线在她的稿纸上看了一眼。
他认真的思索片刻,面无表情的答:“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去考察。”
柳清雅一愣,“我这不是就在考察吗?”
涂枞闫挑眉,勾唇轻笑,“你在我这里问两句,就算考察了?”
柳清雅略感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下,“我……刚到公司不长,没什么人脉,只能问你了。”
她就和同部门的林沫熟一些,但这丫头估计也和她差不多,对这些专业的问题一问三不知的。
涂枞闫眉头淡淡的皱了一下,正色道:“这件事情我不清楚,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不过我记得前年第一名的获奖得主就用过你说过的这种面料,企业部的部长那里有记录,你可以去问他。”
“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柳清雅眼睛一下亮起来。
这个困扰她一整天的问题,终于找到办法解决了!
“不过……”见到她欣喜的模样,涂枞闫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去找,我不会帮你传话,更不可能让企业部部长整理好资料给你。”
柳清雅顿住,瞬间耷拉下脸色,“……嘁!害我白高兴一场!”
涂枞闫淡笑,修长的指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你现在才是设计部的小小
员工,我若是让企业部部长去找你,岂不是光明正大的告诉那些人给你走后门了?”
柳清雅:“……”
好像是这个道理。
但是可以让企业部的部长偷偷送来啊!
这不就不妨碍了?
不过这话,柳清雅始终没有说出口。
能找到方向已经很好了,他怕这男人又说出什么要求出来。
“好吧,我知道了,谢啦!”她起身,探手去抽回自己的稿纸,却被涂枞闫一指压住。
“等一下。”
他微眯着眼眸,镜片后的视线低沉,落在稿纸上,“你打算就用这个去参赛?”
柳清雅极其自然的点头,“对啊,有问题吗?”
“呵呵。”
涂枞闫松开指尖,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柳清雅顺利抽回自己的稿纸,却被他的这声笑声笑的心里莫名不舒服。
涂枞闫抬头,狭长的眉眼静静望向她。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会‘死’的很难看。”
柳清雅愣住,“……”
这是她的初稿,虽说不是特别完美,但却是她这几天来费尽精力的心血。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她莫名的有些不服气,上前一步低头看他。
可以给她提意见,也可以指出她不好的地方。但就是不能一句话,就贬掉她所有的努力!
涂枞闫微微仰头,灯光下,镜片折射出一道淡光,更显得他的眼睛黑沉深邃。
他轻笑,口气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就凭我这么多年来在商场上摸爬打滚的经验,以及比你多吃几年米饭的顶头上司来看。”
“……”
柳清雅抿唇,对上他的视线,竟然找不出词语回话了。
涂枞闫抬手扶了下眼镜,继续道:“你可以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但有的时候……需要结合实际情况。”
“好。”柳清雅咬牙,接受他说的,将稿纸拍在他面前的桌上,“那你告诉我,哪些地方需要改动。”
涂枞闫挑眉,视线淡淡的在上面扫
了一眼。
薄唇轻启,一字一顿,不带任何感**彩,“这些、部、作废。”
“你说什么?!”
柳清雅瞬间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如果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话,那这话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这可是她花了四天的时间做出来的成品!
涂枞闫好似感觉不到她的情绪一样,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又重复一遍,“我说,这些部作废。”
忍无可忍!
柳清雅哗的一下抽回自己的稿纸,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尊重你的意见!但也保留我自己的想法!这是我的作品,我觉得它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伴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书房的房门被她重重阖上。
涂枞闫抬眸,看着那扇晃动的房门,勾唇淡笑,“个子不高,脾气倒是还挺大。”
这边柳清雅回到卧室,正坐在床上平缓自己的情绪。
过了几分钟后,她还是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下不去。
“气死我了!”
她站起身,撒气似的将枕头丢在地上。
他凭什么将她的作品盘否定?!
就算……就算真的不好,那也没必要这么说吧?
柳清雅摊开手上的稿纸,在灯光下仔细的看了一遍。
可能画画技术和衣服设计都不太娴熟,但她觉得起码自己的这个设计意向是好的!
他就不能说一点值得赞扬的地方吗?!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亏她还想着这几天做几顿好吃的款待他,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做梦!
从明天开始,他就改吃馒头配咸菜吧!
‘哒、哒。’
就在柳清雅气得快要冲进书房,将他拎出来狠狠的揍一顿之时,走廊上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卧室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柳清雅浑身一愣,瞬间转身,一动不动的望着阳台的方向。
“怎么?要造反?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
涂枞闫踱着步子进来,视线在卧室的地上扫了一眼。
那上面正躺着两个无辜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