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005章:(1 / 1)

殷璎自从离开朝歌后,一路不敢耽误,朝着东鲁的方向奔去。果然不过三四日,便遇到一队自东而来的马队,高高扬起‘东伯侯’的旗帜,骏马黑甲,如同卷风般飞驰而来。眼看还有几十米,殷璎喊道:“来者可是东伯侯姜桓楚?”

连连叫了几声,在双方距离只有十多米的时候,东鲁将士及时拉住了马。为首者年龄稍长,身穿盔甲,双眸凌冽有神:“你是何人?本侯便是姜桓楚。”

他观眼前的女娃儿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容貌清秀,看似娇弱,却身着墨色男装,长发随便束在脑后,飒爽干练,好似狂风暴雨过后岿然不动的墨竹,隐隐流露出凌人傲骨。

闻言,殷璎忙跳下马,欣喜道:“晚辈殷璎,拜见外祖父!”

“殷璎?”

姜桓楚一惊,忙下马扶住她。上次来朝歌已是四年前的旧事,也曾探望过尚在床榻的殷璎。如今细细观察,果然是当初那个病怏怏的外孙女。

他压根不知道半年来朝歌所发生的一切,见殷璎前来,身旁还有两名带刀侍卫,还以为是专程来迎接自己的。于是抚须笑道:“璎璎,原来是你!四年不见,身子倒是好了许多?可是你母后让你来迎接我?身量高了,气色也不错,不愧是成汤子孙,我姜桓楚的孙女儿……”

他唠唠叨叨说着,老人年纪大了,又是见到多年难得一见的外孙女,他越是高兴,殷璎反而满腹心酸,不知怎么打断他。唯有苦笑摇头,道:“外祖父,您别说了,母后她……已经去世了。”

一口倒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四周骤然一静。

姜桓楚大惊失色,又惊又伤心,哪里肯相信这个事实。他伸手颤颤悠悠按住殷璎的肩头,急道:“你说什么?你母后去世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世了?”

纵然女儿染病身亡,但是身为一国王后,他在东鲁,竟然半点音讯也无!

只听殷璎道:“是,父王无道,宠信妖妃。母后为妖妃陷害,父王便下令剜去母亲一目,炮烙双手,母后气不过,便去了!”

姜桓楚听罢浑浑噩噩,只觉得自己如同被刀割油煎一般,殷璎口中的酷刑,仿佛施展在他的身上,痛得无可言表。最后忍耐不住,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侯爷……”

“外祖父!”

众人听得此番秘闻,简直如旷世奇谭,见东伯侯倒下,急忙忙上前来扶。姜桓楚推开众人自行站了起来就要走,殷璎心下惶恐,忙问:“外祖父要去哪里?”

姜桓楚老泪纵横,哭道:“我儿身遭奇冤,死不瞑目,为父者,当即刻面君,为我儿鸣冤!”

殷璎道:“那外祖父可知,我哥哥和弟弟皆遭父王追杀,老臣商容撞死,方相兄弟反出朝歌?”

“竟有此事?”众人从东鲁而来,如今一个个消息如雷般霹雳砸下,皆是惊了。

随同殷璎前来的两位将士上前,拱手道:“我二位本是黄飞虎将军的家臣,前几日奉将军之命护送公主来寻侯爷,公主所言,句句是真,半年来王城朝歌,妖妃妲己一手遮天,就连公主,也险些遭了万箭穿心!”

姜桓楚捶首大哭,余人神色戚戚然,殷璎只得道:“外祖父,我等先去前面的驿馆驻扎好,再议如何?”

先前殷璎来的路上瞧见了一家驿馆,名叫金庭驿馆。还未进门,便有一长者迎面笑道:“姜贤伯,多年不见,可还好?”

见众人神色黯然,眼角有泪痕,他便从袖中取金钱一串,稍一演算,即刻就明白了。他道:“姜贤伯,王后竟如何遇难了?”

姜桓楚含泪道:“大王言王后谋反,生生逼死我儿,本侯实在是气愤难平!”

那人惊道:“大王竟信此妖言?姜贤伯,还请入室长议。”

殷璎观察此人举动,心料这便是周文王姬昌,只是此时还得称作西伯侯。殷璎并不喜此人,不提别的,记得书里说这人一共有九十九子,特么殷璎就在想他到底有几个老婆啊……

如果九十九个都是儿子的话,女儿更是不计其数了。

胡思乱想中跟着姜桓楚走入驿馆,余下的人去整顿车马,除了东伯侯之外,其余三大诸侯都已经到了。

其余两位诸侯正在驿馆中饮酒,殷璎向姜桓楚轻轻使了个眼色,着意让他莫要说出自己身份,便一侧身,悄悄离去了。

至夜,几位诸侯饮酒完毕,商议着几日后入朝歌面君的事宜,便各自散去了。只是崇伯侯和鄂伯侯略有争执,席间径自离去。姜桓楚道出王后身亡的惨讯,西伯侯提议面君之后几人各备奏章,据理力争,定要还给姜后一个清白。

殷璎有心等姜桓楚归来商议长策,如今入朝歌劝纣王,岂非等于找死。然而等到姜桓楚后却见他喝得醉烂,唯有让人扶了老人家回房休息,自己在庭院里思考对策。

回到东鲁搬兵来打?得了,又没有西岐那样的金手指,恐怕连闻仲都打不过。四大诸侯联盟反商?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这些人,表面上绝对是忠肝义胆的,就算想谋反也是被‘逼反’的……

夜风凉凉,忽有人道:“参见公主。”

殷璎听着声音熟悉,一回首,果然是西伯侯姬昌。她丝毫不怀疑对方如何猜出自己的身份,只是不动声色地笑道:“西伯侯果然神算,这天下,恐怕没有您不知道的事儿了。”

姬昌闻言略有些尴尬,他道:“这天下间的事,岂是臣这样一个凡人可以全盘算到。臣哪里算得到公主的身份,公主身边两位将军原是黄将军的家臣,昔日在朝歌曾得以一见,一问便知。”

“哦?”殷璎闻言笑意盈盈:“如此也没什么好瞒着贤侯,我虽身为公主,却惨遭囚禁。敢问贤侯,我的终身如何?”

她这里所说的终身,却非后世所指的终身大事,而是意味着寿命几载。姬昌便在袖中演算,半响,凝眉道:“臣,算不出。”

殷璎记得此人曾算出殷商的灭亡,费仲将冰冻而死,如今,竟算不出自己?不由笑了,道:“西伯侯休得瞒着我,人各有命,说来无妨。”

姬昌摇头道:“非是臣不愿意告诉公主,实在是公主……自有一番天机掩盖,臣不过是一介凡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实在不是他不愿算殷璎之命,纵然圣人,能窥探天机,也算不出殷璎。若不然,如此洪荒异宝,若是稍一推算就能找到,岂不是早已惨遭分尸?

殷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面对一个时时刻刻,仿佛都能窥探你命运的人,见他算不出,有些庆幸且茫然。又问:“听闻四位贤侯决意上书父王,为我母后鸣冤,殷璎甚是感谢。只是我父王被妖妃迷惑,若是不听,甚至要杀四位,贤侯将如何自处?”

姬昌道:“为人臣子,自当劝诫大王。然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如何!”

他说得大义凌然,殷璎微微冷笑,却想起了一个细节。昔日纣王怒杀姜桓楚,无人进言;然而下令诛杀姬昌及鄂崇禹之际,群臣抗议,最终枭首鄂崇禹,放了姬昌。是姬昌人品太好,还是深得人心,西岐注定得了这个天下?

殷璎笑道:“贤侯不知,我自幼曾从师高人,也略懂一些推算。贤侯此次劝诫之行万般艰险,不如我为贤侯推算一番。”

见有同好之人,姬昌惊奇,也愿得一听。

于是殷璎也假模假样在袖中掐算了几下,先是面露惊诧之色,随即慢慢平静,最终笑容满面。

殷璎道:“我已算过,贤侯无恙!”

姬昌微微动容:“此话怎讲?”

“贤侯虽有性命之危,然则化险为夷,回归西岐。”殷璎微笑道,见姬昌不信,道:“贤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留一线生机。天数自然不是永恒不变的,之前贤侯有七年囚禁之劫,如今因收第百子雷震之功,早已化却了。”

她一通的胡编乱造,竟真的将西伯侯忽悠过去了。姬昌见她竟能算出自己七年之劫,路上收了第百子雷震,心道是遇到了高人,殷商公主不容小觑。再想他也曾推算出帝辛将失天下,西岐取而代之,莫非天数已变,自己当回西岐养精蓄锐?

姬昌思索良久,又问殷璎:“敢问公主,我西岐,天命如何?”右手不觉握住身侧的刀柄,殷璎乃帝辛之女,此事不当为帝辛知晓。

殷璎起身,淡淡道:“天下将大乱,诸侯争霸,言尽于此!然,”她话锋一转:“若贤侯不信天命,执意前往朝歌面君,前路未可知也。七年之囚,天数已变,又当如何?”

她在非常愉快且严肃的,胡说八道。

夜半,殷璎辗转反侧,正夜不能寐,隔着窗子,忽见远处有火光燃起,侧耳细听,竟是成千上万队兵马,悄悄地杀来。

殷璎仅有的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倏忽从榻上坐起,该不会是纣王提前派人来杀四大诸侯了吧?

她心慌意乱,只觉得此事不妙。匆匆披衣起来,却见姬昌住处灯火通明,随从正在忙着收拾行装。殷璎顿时明白了,见姬昌披衣出来,阴沉道:“父王来了!”

姬昌点头:“公主神机妙算,天数果然已变,如今朝歌兵来,臣先回西岐了!”

之前,四大诸侯在驿馆里尚无恙。然而此番殷璎随同,密探报回朝歌,妲己哪有趁此机会不杀她的道理,还能顺便一路解决了四大诸侯,随后报个谋反未遂便是。唯有姬昌意识到崇伯侯的叛变,其余诸人尚在沉睡。

殷璎赶紧去喊醒了姜桓楚,在他耳边大声道:“外祖父,父王来杀我们了,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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