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半路,夏儿突然惊呼一声:“小姐,面纱没戴!”
苏易安摆摆手:“无妨,是他叫的我,我干嘛迁就他,再说了,我的脸不就是他四女儿的杰作么?有什么好遮掩的。”
快到前厅时,苏易安远远的就发现,相爷和夫人似乎都在前厅,又看了看夏儿,心生一计,低声道:“夏儿,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厅,你偷偷从后门出去拿我那件长裙换些银子,买一身男装回来。”
夏儿自是不肯离开:“小姐,前厅的情况明显不好,保不准他们还会对小姐动手,夏儿在还可以替小姐挡着,小姐不要赶夏儿走。”说着就又快要哭了出来。
苏易安沉下脸:“不许哭。”看着夏儿有些害怕的小脸蛋,苏易安又软了下来,安抚道,“你要是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去做。”
两相对视,夏儿终究妥协了,夏儿一走,苏易安的气场立马变了,恢复了那个唯唯诺诺的相府三小姐。
一踏进正厅,她便感觉到了原主身体对于张氏和苏晔等人的畏惧,于是停在了一进门的位置,怯懦道:“女儿见过父亲、夫人。”说完便低眉静立。
苏晔撇了一眼,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憎恶,不错,的确是憎恶,苏易安不止想过一次,再怎么说她也是相府嫡出的小姐,就是再不招人喜欢,也不至于达到让亲生父亲憎恶的程度吧?
容不得苏易安多想,就见苏晔招招手笑道:“来,走近些,让父亲看看。”苏易安收起疑惑,无声冷笑,苏晔这是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表面上却是瑟缩了一下,惊喜地抬起头看向苏晔,似乎是被苏晔的笑容鼓励到了,带着哭腔“嗯”了一声,随后头缠绷带,粗布短衫的苏易安就小跑向了苏晔,停在与苏晔一步的位置停下,怯生生、还嗲嗲的叫了声:“爹爹。”
别说苏晔,就是苏易安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苏晔喝了口茶,终究是没再鼓起勇气和苏易安说话,转向现在的丞相夫人张氏喝道:“你就是这么做一家主母的?她好歹是相府的小姐,你看看这像什么样子?”
说完见张氏还在原位坐着,当即怒斥道:“还愣着干嘛,三天后就是祈福礼,你是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相府虐待女儿吗?我就是太信任你,才容你这么胡闹!”
张氏被喊得连连应是,急忙下去置办三小姐的衣物,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易安。
苏晔看着还在原地站着的苏易安,放柔声音道:“易安,你刚才也听到了,三日后皇上会带煜王,战王以及相府家眷去祈福,祈福结束后你会随皇上进宫住几日,陪太后说说话。”
苏易安这才明白为何突然对自己示好了,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顺从道:“是,女儿知道了。”
苏晔看着苏易安这副样子,也不知她听懂自己的意思没,又道:“易安,太后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听说你和煜王的事这才一病不起,所以你到了她老人家面前,记得报喜不报忧,你若再害太后终日忧虑,皇上也饶不了你。”苏晔说完便别过了头看向别处。
苏易安听到最后一句吓得连忙跪下:“易安不敢。”苏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开了。苏易安冷哼一声,好一个恩威并施,还报喜不报忧,苏易安这个可怜蛋儿有喜可报吗?
苏易安虽然这么想,倒没真打算和太后告状,苏晔有一句话是实话,如果因为自己诉苦害太后病情加重,那就真没好日子过了。
转眼间到了祈福的时候了,相府一家会先到战王府等候,待皇上到了一同出发。之所以是在战王府,是因为战王双腿不便,皇上素来照顾这个弟弟。
张氏给苏易安置办的衣物大多艳俗,苏易安废了不少力气才从大红大绿中寻到一件淡蓝色长裙,上面基本没什么装饰,苏易安猜测大概是送的,不过简单大方,正合苏易安之意。
苏易安一袭淡蓝长裙,脸上戴着白色面纱遮住了疤痕,新奇地看着王府花园的景致,这倒不是她装出来的,现代的装饰和这里风格迥异,原主自六岁之后就再没见过花园,自然新奇。
“小鱼儿,你过得好吗?”苏易安趴在池塘的栏杆上,看着水中的倒影,叹息着,爸妈,你们过得还好吗?
战王允宸予就在她身后不远的亭子里,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是相府的小姐?”
“是,戴着面纱,应该是三小姐苏易安。”千屹微微躬身,恭敬答道。
允宸予点点头,眼神就没离开过苏易安:“是她?请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