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易安右肩被拍了一掌,退了几步,停下了攻势,晨臣正要教训她,突然一阵气促,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苏易安托着右肩走到了他面前:“兵不厌诈,你倒了。”
晨臣何时被人这么戏耍过,仿佛要吃人一般盯着苏易安,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哆哆嗦嗦地取了药丸放进嘴里,脸色这才有了缓和。
“你过关了,回去修整一下,明天一早出发。”晨臣气不顺地吩咐完就走了,苏易安倒是也没有提问的打算,这些天的魔鬼训练告诉苏易安一个道理——让你做就做,别多问。
苏易安享受着这个短暂的假期,本来打算舒舒服服睡一觉,没想到刚洗漱了躺下,就闻到一股隐藏在香料背后的迷香味儿。
苏易安将计就计,和衣躺在床上,静静等着人进来,约莫半刻过去,门才吱呀着被推开,两个黑衣人不屑道:“还以为有多厉害,一下就放倒了。”
两个人说着也没磨蹭,拿了个袋子就要把苏易安装进去,夜色里苏易安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我打!”
说着人就弹了起来,对着俩黑衣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正准备揪了他们的面巾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时候。
黑衣人急忙求饶:“饶命饶命,让你看到我们的脸,我们兄弟俩就得去刑堂领鞭子啦。”
苏易安终究还是心软了,没揭他们面巾,轻易放他们走了,没想到又做了一次东郭先生,转头就被俩人整倒了。
苏易安悔不当初啊,就在他昏迷之前,她隐隐约约看到了晨臣,板着脸对两个黑衣人道:“送她去永夜城。”
后面还说了什么,苏易安已经听不清了,等她再睁眼便是在马车里,苏易安就服气啦,好好送她来不好吗,一定要整晕了运过来吗?
“堂主让我转告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苏易安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两个黑衣人。
苏易安听见这声音气就不打一出来,当即银针脱手,黑衣人一只手臂顿时失去了直觉,苏易安这才悠然下车:“一个时辰自然就解了。”说完就向着永夜城进去了。
晨臣给她说过永夜城的情况,永夜城曾经是一处灾荒频发的地方,人们为了生存而相互杀戮,有时可能只是为了一个馒头。
后来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没过多久也就都去世了,这个地方成了一座死城,被江湖组织发现,成了现在的永夜城。
永夜城分街道,是死一般的沉寂,这里雾气很大,湿湿潮潮的,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腐臭畏,苏易安干呕了两下。
身后跟着的引领人习以为常地直视前方,只是眼底不乏轻蔑。这么一个小白脸,怎么会取得永夜城的红牌试炼呢?也不知道又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送死了。
走了好一会儿,七拐八拐的,苏易安才开始隐隐约约听到嘶吼声和哀嚎声,引领人拿出血红色的玉牌,递给苏易安,道:“很快就进入试炼区了,你的主子吩咐过,你直接参加红牌试炼,一会儿会途径白、黄、蓝三区,你不能离开我一米之外。”
苏易安很淡然的点点头,引领者又强调了一句:“进入红牌区,三天后只有两个结果,全都死在里面,或者只剩一个人站着走出来。”
这么多天在晨臣毫不留情的折磨下,苏易安好几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这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墨菲定律,越是害怕,越会发生,而且害怕会降低她“生念”的效果。
所以苏易安依旧是淡漠地点点头,只不过眼神里还是出现了裂痕,要完全不怕那是不可能,人的正常生理机制就是这样。
直到苏易安踏进红牌区,充斥的血腥味儿才让她真真直视死亡。
三日后,红牌区出口打开,约莫过了半刻,苏易安才一步一晃一顿的出现在引领人的面前,她双眸尽是嗜血与杀戮。
她的面具早已破碎,额上的狐符愈发妖艳,仿佛在滴血一般,身上的衣服被血染过一般,此时的苏易安,与地狱罗刹也不无二样了。
没有人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能在最后扛住另一人同归于尽的进攻,苏易安的实力和毅力乃至手段便足以让人惊叹了。
苏易安环视一周,视线在引领人身上顿了几秒,引领人见过不少从这儿走出来的人,但从未有一个人给过她这么大的压力,让她忍不住想要臣服。想到这儿,引领人微微颔首,这才解了些许压力。
就这样,苏易安满目狠戾地盯着所有人,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上前,一则是怕走出来的人杀红了眼,惹出事端来,二也是怕让身心俱疲的试炼者彻底崩溃,损失一把日后的利刃。
一般走出来的人,没有人撑得过半刻,如今苏易安已经坚持了近一刻钟,眸里的血腥却还未淡去。
直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跑了过来,苏易安眼里的戾气才淡了些,来人正是晨臣。
这么多天晨臣虽然对她毫不留情,但苏易安明白他是想让自己以后多一些保命的手段罢了。
梵音城刚刚稳定下来,晨臣被一些事绊住了脚,一路上快马狂奔这才赶了过来,在见到苏易安的那一刻,他的心在放回肚子里。
晨臣没有害怕苏易安,毫不犹豫地大步朝她走了过去,虚弱的苏易安想笑,却没有力气了,大脑紧绷着的弦彻底松开,向后晕了过去。
“安安!”经过五天的朝夕相处,晨臣心底早已把她当作了女儿,在看到苏易安昏迷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喊出了她的小名。
话音刚落,身后齐齐窜出来三名黑衣人,稳稳托住了苏易安,晨臣上前把自己的披风给苏易安盖上,抱起人就往外走。
留下一句话:“诸位,不该说的话,希望都烂在肚子里,她是我梵音城的人。”说完,踏起轻功就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