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1 / 1)

无数的业原火铺天盖地向元熙而来,元熙跃入空中,一挥剑,摧枯拉朽地就将冲过来的业原火隔断在外,无数的森寒之气从元熙身上弥漫开来,黑色的雾与人头的血色纠缠在一起,两股力量势均力敌。

“想不到,这数十万年你也进步了不少啊,我懦弱的弟弟。”

元熙唇角的笑冷冽如破裂的寒冰,还有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

“你倒还是如此狂妄自大。”

人头笑得猖狂,即使只有一颗头,霸道狂狷的王者之气丝毫没有减弱,令风云色变,气势磅礴,强烈的压迫感使人不得不臣服于他的脚下。

玉璋变化出的数支剑悬浮于空中,轻浮于元熙上方,全部都指向那颗燃烧着的人头,数剑并发,遮天蔽日般飞速出动,道道流光在空中留下了残影,所有被剑刺中的火球瞬间消散,化为了氤氲的烟雾,丝丝缕缕消失得无影无踪,侥幸逃脱的火球被元熙亲手湮灭,没有沾染分毫。

人头非常狡猾,瞬间变化出了数十个一样人头,在空中张牙舞爪地嘲笑着元熙,不时发出令人闻之色变的怪笑声,回荡在整个残烬原上。人头凶相毕露,燃烧的火焰也愈发耀武扬威起来,仿佛要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焚毁殆尽。

数十个人头狂风暴雨般向元熙扑咬过来,元熙手执玉璋与人头搏杀起来,人头的攻击很是凶猛,它口中不时喷出的火焰,几次在元熙的手臂上留下烧灼的痕迹,总是声东击西,让元熙露出破绽,攻其不备,让元熙吃了好几次亏。

战局陷入僵持,双方都受了伤,人头的面容尽毁,看不出一点人脸的模样,半张脸都塌陷了下去,可是元熙的衣服已损毁了大半,露出了触目惊心的道道血痕,让人目不忍睹,洛汐看到元熙受了这么多伤,心里焦急万分,想要出去帮他,可是元熙设的结界是连她也出不去的,只能拍打着结界,不过这个结界里面的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是两个完全阻隔的世界,洛汐只能心痛地看着元熙被人头从身上撕咬下肉来,整个右臂变得残缺,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洛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让她出去,可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她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在结界里做无用的挣扎。

元熙看出了数只人头的真身,可是它的身体都已不在,魔族的弱点对它则丝毫没有作用,可是只要找到它的弱点才能打败它。

一定有弱点,世间没有完美的事物,况且他要修炼就肯定会有精元所在,精元就是它的弱点,没有了精元它就无法存活,人头的额间隐隐有魔气流动,元熙心头一动,一种猜想涌向心头,难道那是它的精元所在,魔气就是从额间而来。

元熙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人头的额间,果然那里是它的精元之所在,人头痛苦地嚎叫起来,这一击是对人头的致命一击,人头上燃烧着的火焰慢慢熄灭,它狰狞地笑着,癫狂而又悲凉。

“参见王上。”

“众卿平身。”

残烬原上又回荡起了这两句话,像是壮士在离别前最后的悲歌,也是他不肯解脱的执念最后的回音。

他身来便是尊贵的魔后之子,是注定的魔君继位人,谁都不配和他争抢,他才是最后的王。

人头怨毒的眼神盯着元熙,元熙身上同样有了不少的伤,一身玉白色锦衣残破不堪,人头忽然疯魔地大笑起来,和元熙恶毒地说,

“你以为你胜了吗?哈哈。”

元熙皱了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右胸一阵剧痛袭来,一只火球直穿过他的右胸,留下了一个洞,就在他们魔族称之为心的地方。

时间好像变得缓慢了起来,元熙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火球是如何穿过自己的心脏,可是这一瞬的时间流逝地又好快,快得他都来不及在看一眼被他放在结界里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

洛汐看着元熙倒下的身影,愣愣地呆在那里,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还在结界里,不停地拍打着结界,这是一个元熙设的连她也出不去的结界,因为怕她因为担心他而突然跑出来被业原火误伤,他一直想的都是她,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元熙死去。

“不要。”

这时,结界居然自己消散了,结界消散,说明他的主人已经不再活着。

魔族的心在右胸,那是他们最致命的地方,也只有魔族的人知道。

人头狂热地看着被火球洞穿胸口的元熙,笑得猖狂而又放肆。

看到了吗?母后,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魔族在死后身体消失要归于天地的,他也不例外,只是这颗头因为执念而活到了至今,现在他的愿望已经实现,那缕执念和怨念也就消失了,他的这颗头也就没有价值了,他已经看不到自己逐渐消散的身体了,因为他的眼里都是荣耀。

他才是王,注定的王。

年幼的他一直不明白母后为什么不多看他一眼,即使他哭闹,母后也只会嫌恶地说他聒噪,母后的怀抱是怎么样的,他从未感受到过。

魔族的人多冷血,尤其是王族的人,所以他不怪母后,只是他还是奢望着母后可以为他停下,哪怕和他说一句话。

他是尊贵的魔后之子,他从小都知道,所以没有人敢忤逆他,这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因为尊贵的人本就应该享受更多,只是他没有名字。

父君叫元熠,他也应该姓元吧,那么自己就给自己起个名字,于是他去告诉母后,他要给自己起一个名字,记忆中母后第一次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他,也是第一次母后在他身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有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母后的手原来是这般柔软,他好想让母后多摸一会儿啊。

“孩子,你会有名字的,而且是你的父君亲自给你赐名。”

父君会给他赐名,太好了,他最崇拜的便是父君了,名字还是父君亲自给他取的,那他多等等也没关系。

魔君的孩子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被送进血域里,他们要经受血域残酷的磨练,只有活下来的那个人才会得到魔族所有人的承认,承认他是魔君的真正继位人,他有能力保护魔族。

他当然会成功,他可是尊贵的魔后之子,母后你放心吧,你的儿子会是你的骄傲。

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九个弟弟,那几个弟弟弱得如同蝼蚁一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所有人都相信他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连他自己也坚信。

他是注定的王,所以他无所顾忌,他会欺负那些弟弟,因为他讨厌他们,父君就是因为有了那些美妾才与母后的关系逐渐冷淡,才会让母后总是黯然神伤,他最讨厌的是小八和小九,父君非常宠爱这两个弟弟的母亲,对母后也多有不敬,所以他欺负得小八和小九最狠。一开始他们会哭,有什么可哭的,你们的存在本就是错误,哭,那是弱者才有的行为。

他很强,他知道,所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输。

四弟想引他去黑鬼的陷阱,可真是愚蠢,眼里的精光就像一只猥琐恶心的老鼠,瑟瑟发抖地害怕着他,却又鼓着勇气想引他一步步进陷阱。可笑之极,也只有那些歌姬乐女生出的孩子是这般如脚下的淤泥一样卑贱无用。四弟想杀他,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一只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而已,自己却掉进了陷阱里,四弟死了,这没什么,在血域里死亡是很平常的事,而且如果他没发现四弟的诡计,死的那个就是他,他从不同情弱者,因为弱者就是如此无能。

有一天,小八和小九被眦摩煞捉住了,他本应该坐视不理的,熟视无睹地走过去就好,眦摩煞要抓的又不是他,可是他停住了,小八和小九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没有欺负够,于是他出手了,眦摩煞落败而逃,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注意在眦摩煞身上的时候,他的右胸也被插了一把剑,是小八插的,小九又补了一剑,左胸有魔族致命的弱点。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没有死在和血域里的恶鬼阴煞的战斗中,居然窝囊地死在了以前被自己欺负的蝼蚁手中,可是魔后的儿子怎么可能失败,他不能让母后被人耻笑。

他注定是王,所以他要活着,哪怕只有一颗头。

数十万年的岁月里,他躲在了残烬原上,吸收着业原火,将那些火修炼为他所用,那燃烧着的熊熊烈火,是迎接他成王的无上荣光。

“参见王上。”

“众卿平身。”

听到了吗?所有人都匍匐在了我的脚下。

数十万年后,他见到了以前的弟弟,是他当初非常看不起的一个弟弟,因为这个弟弟长得太过阴柔,性格也是柔弱平和,不过这数十万年的岁月让这个弟弟改变了不少,虽然看起来还是以前温柔的模样,但是他能看到这个弟弟内心深处的野心,还有隐藏在那副皮囊下的嗜杀与狠戾。

这是一场兄弟之间的对决,是数十万年前没有结束的战斗。

他们两败俱伤,他杀了他,他也杀了他。

他用一颗头完成了他的荣耀,最后的执念中他站在最高处,众魔朝拜。

他注定是王,所以他没有输。

只是他终究没有对母后说出心里的那句话,原本想等他大胜而归亲口对母后说的话,萦绕在他心间数十万年不曾磨灭的那句话。

母后你能否回头看我一眼,其实我从来都等在那里看着你离去的背影,等着或许你会回头,哪怕再同我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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