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恒蕊尖叫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跟墨之白也是如此甜蜜。”
冰雪仙人见怪不怪地说:“没到最后,谁也不能保证结局。小姐若是想要赢得那位郎君的爱,不妨今日更努力一些。”
“这个自然不用你说。”恒蕊沉下脸。趁冰雪仙人背对着她,悄悄的往脚下扔了一个圆圆的小扣子。这是白夜交给她用来防身的宝贝。
她对仙人说:“还请仙人为我打开属于我的梦境吧。”仙人微微行礼说:“马上为小姐开启。”
说着,他袖子一挥,冰墙上也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门。里面虽然光芒万丈,但恒蕊不知为何心里打鼓。
她拉住仙人的袖子说:“仙人好事做到底,不如再多送我一程,待我得偿所愿回到人世间,定当每日供奉你,如何?”
冰雪仙人催促道:“不用不用,小仙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请小姐抓紧时间,不要被对手抢占了先机啊。”
恒蕊见他殷勤的十分反常,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于是说:“我觉得今天没有准备好。想要明天再来,不知可不可以。”
仙人听后脸色大变,不再是之前温和的样子,一张脸变得铁青,肌肉翻出,恍如恶鬼。
恒蕊原本拉着他的华丽衣衫,此刻忽然变得残破,被用力一拽就拽了下来,露出里面一截黄黑的手骨!
经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故,恒蕊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冰雪仙人呲牙咧嘴的说:“原本想让你从美梦中沉溺,没想到险些被你逃了。哼,你这狡猾的小娘子,一看就充满了悲惨的记忆吧?别忙,余下的永生永世够你回味的。去吧!”
恒蕊情急之下反而勇敢起来,她扑上去想要再抓住冰雪仙人的某个部分,却不想脚下镜子般的冰块突然坍塌。她一声尖叫就掉进了无底深渊。
冰雪仙人脸上的狰狞渐渐退去,又恢复成一开始慈眉善目的样子。他朝着冰墙站着,喃喃自语的说:“还好还好,赶上了。终于够了……”
恒蕊不停的下坠着,心里没有了最初的惊慌,开始冷静下来。一方面她知道白夜的法宝多少能救她,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想知道这冰鉴里到底是什么鬼,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除掉舒心。
过了没多久,她便触到了底部。在她脚底碰到的一瞬间,周围环境亮了起来。透明的冰块逐渐染上颜色,光洁的地板,实木的家具,明亮的厅堂,一切一切都是她记忆中的家。是她从欧洲被叫回来时的样子。
她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一边警惕的环顾四周,一边朝前面走着。来到待客厅,看见身穿绸缎袍子的阿玛躺在床上,手持烟枪正在吞云吐雾,见她走来便说:“恒蕊啊,你花了阿玛那么多的钱,该是时候给我赚钱了。”
恒蕊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清楚地记得现实中的情形。从前对他百般宠溺的阿玛,在送她出国后,被人哄着吸上了鸦片。原本吸鸦片也算当时达官贵人的消遣,但他同时还沉迷赌钱,被恶人坑了大半家财,还让他的毒瘾更加严重。
最终他只能打自己亲生女儿的主意。最开始,恒蕊被定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埋土里的糟老头为妾。图的仅是人家的万贯聘礼。刚从欧洲留学回来的恒蕊哪能接受如此安排?逃跑,绝食都用上了。最后被锁在自己的房子里反思。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嫁给那个老财主,因为他没过多久就死了。她本以为这就是噩梦的结束,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她的亲生父亲,对未能得到一份富豪的遗产而痛心疾首。他意识到,控制恒蕊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强迫恒蕊开始吸服鸦片。
恒蕊从反抗到屈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对父亲亲情的消失,却在父亲给她订第二次卖身契的时候只用了一瞬间。
她的第二次卖身也没有实施,因为她阿玛在那之前就死了。外人都以为是暴病身亡,却不知是恒蕊下的毒。
从那以后,恒蕊便抛弃了对世间所有人的信任。虽然还能维持表面的体面,内心却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生活。她以一些传家宝为本钱,再用自己的见识和魅力,在古董届打开了局面。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逃脱鸦片黑色的阴霾,也是因此,最终栽在了白夜的手里。
眼前的阿玛还在向她招手。她知道她走过去就会听见关于她嫁给老财主的安排。
她明白了,这个梦境以美梦为诱饵,再以无尽的噩梦为牢笼。不知为了什么,要将她的精神永远困在冰雪里。
可惜,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格格,她早已学会了战斗。于是她冷笑着走上前,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狠狠的砸在他阿玛的脑袋上。
冰凉的血溅了她一脸,人物随之碎成冰渣。她面无表情的念出白夜教她的驱动法宝的咒语。只见一条金色的绳索从天而降。她双手紧紧抓住绳索,那绳子拉着她朝上面飞去……
舒心一觉醒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恒蕊格格不知所踪,身边躺着的却是墨先生。舒心晕晕乎乎的想:难道这就是新的生活了?
墨先生悠悠张开双眼,见她坐着发呆,便一把拉她入怀,再在她的粉颊上印上一吻,问:“我的娘子在想什么?”
舒心红了脸说:“我,我在想恒蕊格格怎么不见了。”
墨先生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说:“病好了,自然回家了。”
舒心哦了一声,看看外面的天色,又问:“先生,今天怎么不忙着进山了?”
墨先生慵懒的玩着她的头发道:“有了娘子,进山有什么重要的。”
舒心讶异的问:“可是山中的妖怪已经抓到了?”
墨先生心不在焉地回答:“嗯,算是吧。”
“那九节回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它自己出去玩了。哎呀娘子,没人在家岂不是更好。咱们两个正好谈情说爱。”墨先生笑着,沿着她的脖子一点点往下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