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典里,没有爱这个字,他也曾认为,对于女人,喜欢和宠溺就已经足够了。
他更是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爱上宋宓儿这样的女人。
除了脸和身段,她还有什么呢
他甚至从来未曾考虑过,她会是他妻子的人选。
帝都江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会是高中肄业头脑简单的娱乐圈戏子呢
但是瞧瞧,上天就是喜欢这样来戏弄人。
“你要活着,宓儿只有你活着,球球才能活下去,你在意的那些人,才会好好的活着”
江沉寒将她的手轻轻放下来,他的脸容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甚至有些过分的平静“继续抢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她救过来,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么就陪她一起去吧”
几个专家医生不由得面面相觑,众人都算是医学界泰斗级的人物,就算是总统先生见了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威胁
“江先生不如去另请高明吧”
为首的老医生抬手就要摘下口罩,江沉寒那一双幽寒的眸子忽然抬起来看向了他“你以为你现在洗手不干,能活着走出去”
“你你想干什么我要去找总统先生,天底下哪有你这样跋扈的人”
“救了她,我江沉寒亲自给诸位赔礼道歉,从此以后荣华富贵有我的就有诸位的,救不了她,你们就跟她一起走”
“你你”
“伤者好像有了自主呼吸意识”
“快,快准备,继续抢救”
江沉寒没有再回头看宓儿一眼,他知道,也许是她听到了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她心里惦念着球球,她舍不得球球,舍不得她在意的那些人,所以她想要活下去。
江沉寒仿似轻轻笑了一笑,那笑意里却带着几分的自嘲。
曾经宋宓儿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可如今她想要死或者想要生,都不再是为了他了。
浑浑噩噩之中,宓儿好像总能听到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唤她。
她无数次要跌入那漆黑的深渊之中,尸骨无存,却又被那稚嫩脆弱的声音唤了回来。
宓儿觉得那声音似乎很陌生,却又好似很熟悉,她明明从没有听过,却又好似整日都萦绕在耳边。
她想要看清楚那发出声音的人是谁,可却总是挣不开那一团迷雾束缚。
“妈妈”
“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像上一次那样丢下我不管”
“球球,球球”
宓儿倏然睁开了眼,入目是天旋地转的一片白,耳边忽远忽近滴滴答答的仪器声音,此起彼伏。
她以为的失声大喊,却不过是虚弱的无声的呻吟。
球球是你吗
是上辈子的你把妈妈喊了回来吗
宓儿眼中缓缓的漫出泪来,球球,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前世,今生,都是妈妈对不起你
“醒了,总算是醒了谢天谢地”
“咱们几个老东西的命算是保住了,哼。”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嘛,江公子也是太心急了”
“哼,我倒是要看看,高高在上的江公子怎么给我赔罪道歉”
“陈院长”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如今人命救回来了,江公子总得兑现承诺吧”
老头儿倔起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但外面那位也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总统先生的左膀右臂,真得罪的狠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忙跟了出去,陈院长摘了口罩脱了无菌手术服走到手术室外站定,“江公子,人救回来了,您瞧着怎么办吧。”
陈院长气呼呼的瞪着江沉寒,众人都有些紧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人敢上前去劝。
江沉寒双眼通红,满眼密布血丝,听得陈院长这样说,他整个人似陡地有了精神一般,连那通红的眼底都有了亮色。
“陈院长,方才是我出言不逊”
陈院长一抬手,老头儿倔强起来颇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我可是要看看江公子怎么给我们赔礼道歉呢,方才那样气焰嚣张,现在拿不出诚意来,这歉意,老头子可不收”
江沉寒定定看了陈院长一眼,他是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方才他说的那些话,确实不中听,江沉寒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宓儿的救命恩人。
江沉寒缓缓上前了一步。
众人以为他是被陈老当众下了脸面恼羞成怒要动手,赶紧上前拦的拦劝的劝,可江沉寒却将身前的人推开来,他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前是我言语无状,陈老您却不计前嫌救了宓儿性命,我向陈老和诸位认错致歉,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我江沉寒的地方,诸位只管开口”
“罢了,我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人家还和你们小辈计较什么,算了,算了”
陈老倒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见他这般态度,也松缓了口气,摆摆手,佝偻着小身板走了,众人又陪着说笑了几句,这才散去。
宓儿如今刚醒,还要在icu观察几日,暂时不能进去探望。
江沉寒心头大石头落下,整个人却有些撑不住了,林菱苦劝他去隔壁房间休息,可以进去探望的时候,她会第一时间叫醒他。
江沉寒这才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林菱离开后不久,江沉寒就沉沉睡着了。
也许是他做了一个梦,也许那并不是梦,只是他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真实的一切罢了。
那一夜在江文远那一栋近乎荒废的别墅院子里,他走在那蜿蜒小径上的时候,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此刻,他却好似又回到了那里。
窗子里亮着灯,他听到了里面传出来交谈的声音“宓儿你真的不爱江沉寒吗”
“爱,我怎么会爱他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他的钱,和他能给我的地位而已”
“宓儿,你想要什么地位如果是江家太太的位子,江文远不是也可以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