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
陈景然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就离开了病房。
他走了,姜烟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躺在那里,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终于,还是渐渐的红了眼圈。
“宝宝,对不起啊,是妈妈没用”
姜烟闭上眼,冰冷的眼泪往肚子里咽。
哭有什么用,哭如果能让死去的人都活过来,那她宁愿哭的晕死过去。
可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儿就是掉眼泪。
她的眼泪,也早就流干了吧
姜烟在医院住了一周。
陈景然没有再来医院过。
但那个经验十分丰富很会照顾人的护工,却是陈景然请来的。
还有他的助手,叫宋兴的那个年轻男人,来过医院两三次,态度倒是比从前还要客气周到。
他不提起陈景然,姜烟也不问,只安心的调理身子,护工大姐的手艺很不错,姜烟在医院住了七八天,就出院回了公寓,干脆把护工大姐又请到了家中去。
姜烟出小月子没几天,刚吃过晚饭,陈景然忽然到了她的公寓。
姜烟有些吃惊,但也没多说什么,拿了拖鞋,半跪下来,就要给陈景然换鞋,陈景然却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我自己就可以。”
姜烟也没坚持,转身走到厨房,让大姐先下班回去休息了。
“你吃晚饭了吗?”
姜烟泡了一杯茶递给陈景然,陈景然接了过来:“还没吃,你随便给我煮碗面。”
姜烟对了对手指头,想到自己的手艺,有些后悔刚才让大姐走了。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菜。”
姜烟转身进了厨房,大姐晚上做了四道菜,有两道姜烟都没怎么碰,她想了想,煮了一些面条,又把两道菜热了一下,就端了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你凑合吃点吧,你也知道我厨艺很差,大姐做的饭菜很干净,这两道我都没怎么碰。”
陈景然挑了挑眉,让他吃剩菜,姜烟还真是第一人。
但他确实有些饿了,也就没再挑剔。
姜烟看着他吃饭,自后轻轻揽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先去洗澡。”
“坐这儿。”
陈景然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姜烟乖顺的坐了下来。
陈景然吃了一碗面条,就搁下了筷子。
他转身望着姜烟,温煦的灯光下,不施脂粉的姜烟,看起来特别的年轻而又干净。
陈景然想到他们的第一次,她流了那么多的血。
这次孩子没了,她又遭了这样的大的罪,可是从头至尾,她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过。
从来都是这样,对他不曾有过任何的要求,在一起也好,分手也好,她都可以,全部无条件的接受。
可他却越来越想要看清楚,她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姜烟拿了一张纸巾,眉目温柔的望着他,一点一点给他擦掉嘴角浅淡的痕迹:“三哥别动,很快就好了。”
她擦了一会儿,放下纸巾,含笑看着他:“三哥,你的嘴唇有点干,要不要涂一点润唇膏?”
陈景然还没说话,姜烟却忽然仰脸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她的嘴唇柔软水润,像是果冻一样弹无比,她贴着他微有些干燥的嘴唇,轻轻的蹭着,直到她的嘴唇将他的晕染的柔软下来。
“好啦。”她歪着头,嘴角翘着含笑看着他:“三哥今天来的日子特别好,我正好也出了小月子,要不然,三哥都要白跑一趟了”
“谁让你这样叫我的?”陈景然忽然开了口,舌尖触到了唇上的水润和淡淡的甜意,他的喉咙忽然隐隐有些发紧。
姜烟仿佛吓了一跳,忙摇了摇头:“我以后不这样喊了,我保证”
陈景然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姜烟的下颌:“为什么忽然开始喊我三哥。”
姜烟抿了抿嘴唇:“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在医院,醒来时看到你守着我,心里觉得特别的暖,就不由自主这样喊了,我以后不会再喊了”
陈景然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她幼嫩的唇瓣,男人英俊的脸缓缓压低,贴近她的,声色带着淡淡低哑的性感:“以后就叫我三哥。”
她忽然欢喜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喜色,那欢喜看起来多么真切,可只有陈景然知道,也只有他看到,姜烟的眼眸深处,是一片漆黑的空洞。
他移开视线,他并不在意这些。
反正,来日方长。
陈景然拉着姜烟的手站起身:“去洗澡。”
姜烟哦了一声,下意识的要去卧室取他的衣服,走了几步,却又转过身来,“三哥,这里没有你的衣服了。”
陈景然怔了一下。
这才恍然想起,他和姜烟分手了,他的所有东西,都让秘书和助理搬走了。
“要不,我去给三哥先随便买一些?”
陈景然蹙了蹙眉:“我让宋兴送过来吧。”
姜烟知道,他不喜欢穿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牌子。
过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宋兴就送来了一只手提箱。
姜烟把箱子接过来,宋兴笑道:“让少爷今晚凑合一下,明天我再让人把少爷的东西搬过来。”
姜烟没有开口,回头去看陈景然。
她不知道陈景然只是一时兴起,还是,要和她和好。
“你先回去,明天让人过来把她的东西整理收拾了,搬到兰苑去。”
宋兴的眼皮不由得跳了几下,忍不住使劲看了姜烟几眼,这姜小姐真是手段了得,看来,一时半会儿的,少爷和她是不会分手了。
姜烟一边将陈景然的衣物用品一一从箱子里拿出来,一边轻声道:“我住兰苑,不合适吧。”
如果她的记忆力没有出现偏差的话陈景然和许白露将来的婚房就在兰苑的别墅区。
可现在,陈景然让她搬到兰苑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合适的。”
陈景然显然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姜烟也就知趣的不再多问,拿了他的贴身物品,随他去了浴室。
两人是一起洗的澡,陈景然并没有碰她。
姜烟也并不意外,他今晚过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只是他不说的话,她也从来不会多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