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她终于醒了
公孙宇带着凤飞回到天缘客栈,立即查看她的伤口及脉象,伤口已有些发黑,脉象偏弱。这种毒他也没见过。
孙二见公孙宇紧锁的眉头,轻声说:“公子,先放一些血出来,让我来看看中的是什么毒?”
公孙宇用刀划开已凝固的伤口,发黑的血流了出来,孙二接了一碗,用鼻子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些,尝了尝。叹了一口气:“公子,我得需要几日才能研究出这毒来。”
公孙宇声音有些悲凉:“叶儿说三天内如无解药,她就会死去。”他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脸庞,眸中闪着点点莹光。
孙二从没见过公子流泪,他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悲苦,他太了解公子了,长这么大,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动过真情,她们于他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唯独这个女子让公子牵肠挂肚,千里迢迢去追寻,虽说孙二自己并不了解李凤飞,但他相信公子的选择,公子喜欢的他也喜欢,他会尽全力帮助公子的。
孙二眼睛也有些湿润,缓缓地说:“公子,也并非没有希望。”公孙宇抬头看着他,眼中露出少有的渴望。
孙二接着说:“极寒之水可镇住凤飞姑娘体内的毒,只是……”
孙二有些为难,公孙宇有些急:“只是什么?”
孙二只好接着说:“只是这极寒之水,普通人是受不了的,凤飞姑娘不是习武之人,一旦泡在寒水之中,体内之毒被镇住的同时也有可能会因为体内热量散失而永远醒不过来,除非每日泡水之后有人给她输入真气以保她身体温热。”
公孙宇果断开口:“你备车,现在秦国是冬季,函谷关的夜风寨里湖水已结冰。”
“是。”
公孙宇带着孙二,展飞云及几名随从连夜赶往函谷关的夜风寨。
经过一天一夜的路程,他们终于来到了夜风寨。果然如公孙宇预测的那样,湖面已结了冰。
公孙宇轻轻将凤飞放倒在冰上,守在她的身边。孙二则去了夜风寨的后山,公孙宇告诉他在那里,也许能寻得解药。
公孙宇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冰上的凤飞,眸光柔和带着淡淡的忧伤。
公孙宇遵照孙二的嘱咐,每一个时辰为凤飞输入一次真气,以防止她体内热量散失。
展飞云早已收好一间房,看着湖畔旁的公孙宇。一天,他竟然有些苍老了,他有些难过,轻声说:“公子,你已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吃点吧!”
公孙宇轻声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飞云又劝慰道:“公子,你再不吃东西,该没有力量为凤飞姑娘输入真气了,为了她,你也该保重自己的身体,吃点东西啊。”
公孙宇蓦然抬头,看了看天,大半个太阳没入西边的山头。
公孙宇抱起凤飞走入房里,他倚靠在榻边,怀中半抱着凤飞,对飞云说:“水。”
飞云递过一碗水,站立一旁。
公孙宇喝了点水。他真是有些又渴又饿,抬头对飞云说:“你去休息吧!”
经过多日的接触,飞云多多少少对公子的脾气有了解,不再劝慰,将饭菜摆好说:“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公孙宇点了点头,飞云退出房间带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公孙宇抱着凤飞,他能感到她身体的凉意,他望着她的脸,喃喃自语:“凤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两滴泪滑落在了她的脸上,他轻轻拭去,抚摸着她的脸庞,她没有任何反应。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的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再也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醒醒啊,凤飞,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宇,你的宇,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宇,你还没有实现你周游列国的梦的呢?凤飞……”
什么是爱?爱让人痴,让人疯,让人狂,让人痛,让人深陷不能自拔。
一大早,孙二从后山回来,脸上带着倦怠,眸中却带着兴奋,在湖边找到了公孙宇。
孙二从怀中取了一小瓶说:“公子,我已配好了解药。”
公孙宇抬头望向他,眸中闪过光亮,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孙二接着说:“只是这药只能维持她的生命,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的造化,如果每天给她喝一碗人血,再放掉她身上的一些毒血,这样几天后,她体内的毒血被换得差不了,也许她醒过来的机率要大些。”
公孙宇没有言语,抱起冰上的李凤飞,用嘴将药送到了她的嘴中,运用内力送到她的体内。
孙二跟在公子的后面,他转头对飞云说:“飞云,去山上多采些补血补气的三七和人参,熬给公子喝。”
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期间,公孙宇已派人告知秦王情况,梦里飞和司马错回秦国,路上经过这里,秦王亲自来到山寨中,对公孙宇说:“你就安心为凤飞治病吧,凤飞病治好以后,务必带凤飞回都城。”
公孙宇恭敬地说:“谢谢王上,凤飞病好了,我们就回都城。”
梦里飞手中抱着一把琴,交给公孙宇说:“楚王赐的琴我给你带来了。”
公孙宇笑了说:“谢谢!”
梦里飞握了一下公孙宇的手,用仅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了个字:“琴。”
说完随秦王离开。
琴?梦里飞这是话里有话可又不能明说。
他们走后,公孙宇忙着照顾凤飞,就把琴放在一边。
这一天,天刚刚朦朦亮,凤飞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的家人,有公孙宇、有墨子非、还有暗香,还有叶儿……
梦中有人在给她擦汗,给她喝水。
她睁开了眼,身边一张熟悉略显憔悴的面孔映入眼眸,他的脸颊清瘦了许多,额前和鬓角多了些许白发,眉间轻蹙,仿佛一夜之间他就苍老了许多,
发生了什么?她记得自己被叶儿刺了一刀,是宇救了她,她还记得宇说过这辈子只娶她一人为妻,这种感觉真好,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是幸福的涟漪,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轻轻抚平他的双眉。
她想坐起来,可身子不听使唤,两只胳膊无力的抬了抬,头还可以动,可就是坐不起来,她这是怎么了?一种恐惧袭遍全身,一种绝望涌上心头。
她该怎么办?以后她还会行动自由吗?如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梦中,永远不醒来。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公孙宇醒了,看到了她惊恐的眸,凤飞也看到了宇欣喜的眸。
公孙宇一惊,盯着她的双眸,他看到了一双惊慌略显迷茫晶亮的眸子?
“凤飞!”宇眸中闪着光亮,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两滴泪顺着凤飞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
“你怎么了?”宇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能动了,我想坐起来。”凤飞声音有些哽咽。
公孙宇笑了,他坐了起来,也将凤飞扶着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你体内余毒未清,再加上你已躺了十天了,要想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还需要些时间。”
“我睡了十天?”凤飞抹了抹眼泪。
公孙宇点了点头。
“你的手腕怎么缠着白布?”凤飞轻抚着公孙宇的手,有些心疼,又摸了摸他的脸:“你瘦了,还长了白头发,照顾我是不是特别累?”
公孙宇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小心碰破了。”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柔,她醒了,这是最重要的。
“我有些饿了。”凤飞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低声说。
正说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孙二和展飞云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见凤飞已坐了起来,均是面露欢喜。
“凤飞姑娘,你可醒了,这几天,公子天天……”没等飞云说完话,公孙宇说:“飞云。”
凤飞看了看飞云,笑了,说:“我知道,这几天你家公子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让你们担心了。”
“何止是吃不好,睡不好,还放了很多的血。”飞云抢白道。
“飞云!”公孙宇声音不大却很严厉。
飞云冲凤飞吐了吐舌头,出去了。孙二笑了笑,也跟着出去了。
凤飞看着公孙宇,有些有解:“飞云说你放了很多的血,什么意思?”
宇站在起从桌子上拿过一碗粥,柔声说:“手腕不小心碰破了,没什么大事,来喝粥吧!”说罢,用勺子舀了一些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要喂给凤飞喝,凤飞笑了:“我有手,我自己喝。”
凤飞伸手接过公孙宇手中的碗,可刚拿到自己的手中,手不由自主地无力下垂,一碗粥洒落一地,她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粥,难道自己拿碗粥的力量都没有了?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公孙宇看在眼里,疼在心中,都怪自己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的情况。
凤飞抬起双眸,恳求道:“宇,你说实话,我还会好不?”
公孙宇将她拥入怀中,浅浅一笑:“会好的,真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不是吗?”
“那,那,什么时候能像正常人那样,如果要十年,我宁可不要醒过来。”凤飞有些悲哀,她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这,这……”公孙宇也不知什么时候凤飞能好,只好安慰说:“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想睡一会儿,你忙你的去吧!”凤飞有些疲倦,她想一个人思考一下。
公孙宇轻轻将她放倒在榻上,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温柔地说:“相信我,你会没事的,飞云去给你做拐仗了,你很快就可出去走的。”
凤飞给了公孙宇一个明媚的笑容,点了点头。
公孙宇出门后,凤飞立刻试着坐着起来,她要看看自己到底瘫痪到什么程度,一番努力已是满头大汗,可她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开始怀疑公孙宇的话来,他在安慰她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公孙宇找到孙二,说了一下凤飞的情况,孙二恭敬地说:“一来她体力余毒未清,二来她在受伤前已受过伤,体质本来虚弱。不过,再给她换上五六天的血,她的体内的余毒估计就会清得差不多了,如果有天山产的雪参,她很快就能站起来只可惜上次全给了屈将军。不过……”
孙二有些担忧不知该不该说,最终还是开了口:“公子,凤飞姑娘即使能像以前那样,今后也有可能不育,公子还是早点跟凤飞姑娘说清楚的好,以免以后公子再娶她人时……”
“我知道了。”公孙宇打断孙二的话,吩咐道:“飞云回来,叫飞云去找屈重,他那里应该还有半根雪参。”
“是。”孙二应声,没有再言语。
公孙宇回到凤飞房间里,见屋内情景,一惊,凤飞趴在地上哭泣呢!
他把她抱上榻,轻声安慰:“你会没事的,相信我,真的!你体内余毒清了就没事了。”
原来凤飞使劲全身力量,一翻身摔落在地,就再也动不了了。
凤飞眨了眨眼睛,羽睫上的泪珠还挂着,显得可怜极了,公孙宇轻轻为她拭去脸上泪水,他知道她现在很脆弱,轻轻柔柔地说:“凤飞,过几天跟我回都城,我们成亲,好不好?”
凤飞睁大了眼睛,这是在向她求婚吗?眸中闪过一丝幸福,可旋即消失又变得迷茫起来,万一她再也不能站起来,怎么办?
几秒的时间,她的脑子闪过无数的想法,她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是对的人,你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希望她开心,快乐!她的微笑,你的快乐。
李凤飞对于公孙宇来讲,她就是那个对的人,她的笑对他来说很我重要。
他拉着她的手,轻声说:“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再成亲,好不好?”
凤飞眼中闪着光亮,公孙宇又像哄小孩子似地说道:“不过呢,你得听话,好好喝药,这样才能好得快。”
公孙宇说着从桌子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一碗血,端到凤飞嘴边说:“来,把这喝了。”
凤飞看了看,皱了皱眉头,不想喝。
公孙宇很耐心:“喝了,你才能很快站起来。”
凤飞喝了艰难地咽下了一口说:“咸咸的有点腥,什么东西的血。”
“野猪的血,大补!”公孙宇无奈,只得撒个慌。
“能不能不喝血补啊,吃别的什么东西来补,好不好!”凤飞声音有些发怯。
公孙宇笑了说:“治病哪有讨价还价的,喝了它。”
凤飞无奈,小声嘀咕着:“要是在家就好了,一个小小的药片就解决问题了。”
说着硬着并头皮喝完那碗鲜血,公孙宇真是心细,又喂她喝了一些水。当然他听到了她的唠叨,心中曾经的疑问又再次涌上心头,她来自哪里?她根本没有失忆,她似乎很怕别人知道她和身世。她在墨子非身边发生了什么,好像墨子非知道什么?
公孙宇没有问出口,他知道时机未到,她是不会说的。
公孙宇又喂凤飞喝了些粥,准备的一些水果,凤飞说什么也不吃了,只是说吃饱了,他知道她顾虑什么,这也是他正在考虑的问题,那就是凤飞如厕的问题。他可以帮着她,可她一定不会让他帮忙,要是暗香能在就好了。
晚上,公孙宇还想睡在凤飞身边,凤飞嘿嘿一笑:“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可以到隔壁去睡了。”这么多天来她都没有洗澡,尽管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但总感觉身上臭臭的,总不好意思让公孙宇在身边。
公孙宇微微一笑说:“你还顾虑什么?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你忘了在夜风寨时后山的小屋中,我们还相拥而眠呢!早有肌肤之亲了。”
凤飞呵呵地说着:“我太脏了,还是等我们成亲之后再,再……。”
公孙宇眼睛突然变得亮了起来,在凤飞额印下深深一吻,又拉着她手,坐在榻边,拥她入怀:“你答应嫁给我了。你不脏,我天天为你擦洗,换衣服。”
“什么?”凤飞双手推了他一下,可没有推开,反被他搂得更紧了,她的脸从瞬间像火烧云一样红,红得发烫。她这才想起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是那天穿的。
“你,公孙宇,乘人之危!”凤飞声音越来越低。公孙宇眉宇间舒展着,低眉看着凤飞娇嗔的样子,嘴角泛着幸福的涟漪。
凤飞突然想到了什么,仰起头,眨着眼睛问出一句让自己后悔的话,也是一句蠢话,大概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吧。
她问了一句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