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前面有驿站。”马车一顿,程潇潇从睡梦中醒来,便听到小五那明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好。”楚云深黑眸紧闭淡应了一声,手轻拍了一下乱动的程潇潇。
小五立刻着人去驿站准备。
赶了一天的路,到达驿站后,小五立刻便着人为王爷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而就在这等着上菜的功夫,在车里憋了一天的程潇潇当然是待不住了。
她趁着楚云深在跟小五说话之际,顶着小雏鸟,便从那未关严的房门溜了出去。
一出了房门,程潇潇便寻着驿站的厨房而去。
还好她现在是一只猫,猫鼻子对气味的敏锐,使她闻着饭香便找到了厨房,正当她准备大快朵颐时,蓦地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从灶台后传来。
程潇潇吓了一跳,迈入厨房的脚正要退出,却又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好了,小花她娘,你别哭了!一会让管事的听到又要骂你了。”
程潇潇猫爪一转,刺溜一下钻到了菜框子后,竖耳听起了墙角。
只听那个被称作小花她娘的声音猛然高了起来“我的小花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我为什么不能哭?”
“你小点声,招来了管事,你我二人都要受罚!兴许小花她只是去哪里玩了。”另一个女人紧张地低声道。
“村里村外都翻遍了,除了黄泉林……”小花她娘绝望回道。
“你也别瞎想,你不是从小都告诉小花不要去黄泉林的吗?我想小花应该不会去那个地方。”另一个女人突然附在小花她娘耳朵上,声音低低道,“还有我听说那个靖王嗜虐成(xg),你等会去房里送菜时,可千万一定要把自己的(qg)绪收好,若是冲撞了王爷,怕是小命不保。”
小花她娘一听,猛地大声哭诉起来,“我的命根子都丢了!我还要这条老命有何用!”
“这种傻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另一个女人吓得急忙捂住小花她娘的嘴道。
藏在菜框子后的程潇潇看着那个灶台后因为丢了女儿而哭得双眼通红的女人,蓦地眼眶一(rè)。
她从小也是跟自己的妈妈相依为命。
后来妈妈在她十二岁那年得癌症死了,从此她就成了孤儿。
还好靠着社会上的一些好心人的救助才上了大学。
现在看到一个痛失(ài)女的女人失声痛哭,她很明白那种感受,她妈妈没了的时候,她的心也死了!
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
“小花!我的小花!”
在程潇潇离开厨房时,她还能听到厨房里隐隐传来的女人哭声。
程潇潇从厨房出来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瞎晃(dàng)。
蓦地前方传来小五的声音,她猫(shēn)一缩,藏在了柱子后。
“这些马都要用上好的饲料,知道吗?”
“是,大人。”
“好了,你去干活吧。”小五嘱咐完马夫便大步离开。
程潇潇松了口气,正打算继续顶着小雏鸟在后院溜达。
突然头顶一暗,“小东西,又乱跑!”
四脚腾空,整只猫被抱在了小五怀中。
程潇潇无奈地耸拉着脑袋。
小五看出了程潇潇不开心,嘴角一咧,道“我可是叫人给你准备了一大桶(nǎi)糊哦”
程潇潇白了小五一眼,又是(nǎi)糊。
“怎么不开心?”小五诧异道,“你不是最喜欢吃(nǎi)糊吗?”
程潇潇瞅了他一眼,将下巴搁在他的胳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碰了一鼻子灰的小五,心里暗暗说,还真是难讨好。
老鼠不吃,鱼也不吃,现在连(nǎi)糊也不吃了。
正这么想着,人便已经来到了楚云深房外,他抬手敲了敲楚云深的门,“主上,小东西找到了。”
一对上楚云深的眼睛,程潇潇蓦地将脑袋藏在小五怀里。
“哈哈,主上,它这是在怕你吗?”
楚云深一个眼神,小五立刻知趣地将程潇潇放到楚云深怀里,然后抓抓头,道“我去厨房问问,怎么吃的还没好!”
而房中只剩下楚云深跟程潇潇这一人一猫。
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喵~”
程潇潇受不了这种冷视,立刻在楚云深怀里打滚卖萌讨好楚云深。
楚云深则是一只手抱着程潇潇,另一只手仍拿着兵书,眼睛看也没看怀里的小东西。
“喵~”
我错了嘛。
程潇潇抬着小爪子勾了勾楚云深的衣襟,“喵~”
就这么一来二去,楚云深这座大冰山终于被程潇潇融化了。
“扑哧”
程潇潇惊地小嘴微张,异色双眸紧紧盯着楚云深那张俊美的脸,他笑得真好看。
正在此时,小五带着驿站里的驿丞出现在门边,只见那人(shēn)材瘦小,一脸谄媚地看着楚云深道,“王爷,饭菜已备好,是否传菜?”
“嗯。”
楚云深早在听到来人脚步声时,便已换回了自己的冰山脸。
程潇潇看着打断了他看美男的小五和驿丞,恶狠狠地扬了扬自己的猫爪。
小五看着王爷怀中朝他张牙舞爪的小家伙,一头雾水,他又哪里招着这个小祖宗了?
但还不及他细想,只听驿丞一声令下,“都进来吧。”
“是!”外面齐刷刷应道。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美食。
还没等程潇潇口水流下来,她眼尖的发现刚才在厨房哭的小花她娘。
只见那个女人低垂着脑袋,端着一盘清蒸鱼朝楚云深的左方走着。
驿丞看到试图靠向王爷的小花她娘,眼神恶狠狠瞪了一眼厨房管事。
该死的,他竟让这个女人前来送菜!
就在小花她娘快要走到楚云深跟前,驿丞心中一急,蓦地出声喝止道,“狗奴才!笨手笨脚地!鱼是摆在那里的!”
驿丞刺耳的声音,吓得程潇潇一抖,猫听不得严厉的声音,程潇潇扭头怒目而视。
驿丞话已出口,后悔已来不及,当即跪地求饶道“王爷饶命啊!”
楚云深一手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小东西,一边眼神凌厉的扫向驿丞。
小五则猛然呵斥道“大胆驿丞,吓坏了王爷的猫,你有几颗脑袋赔!”
“小人该死!王爷饶命啊!”驿丞一边擦着脑门的汗一边求饶道。
就在这一刻,小花她娘猛然冲向王爷。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家小花!”
小五只见一个人影朝着王爷扑来,当即拔剑,就在剑快要刺入女人(xiong)膛时,楚云深猛地制止道“小五!”
小五改刺为挡,拦住女人,冷声道“大胆妇人!你不要命了!”
哭诉的女人突然声音一高,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狂,一把跪在小五面前,看向楚云深大哭道“王爷,你帮帮民妇吧!我的女儿丢了!我家男人死的早!我全部的希望都在小花(shēn)上!她一定不能有事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大胆村妇!你可知王爷是何等(shēn)份,竟要王爷帮你找孩子!”跪在一旁的驿丞看向(shēn)旁的妇人,眼里满是讥讽道“再说长勺知县都说了千百次了,没事不要去黄泉林!你家小花自己贪玩进了那里面!你竟还敢来求王爷替你找女儿!”
看到楚云深瞪向他的眼神,驿丞蓦地住嘴。
“什么黄泉林?”楚云深黑眸一眯,看向跪在小五(shēn)前的妇人,抬了下手,小五立刻会意将挡在(shēn)前的剑拿开,妇人立刻跪着近前几分,哭着说“我的男人跟村里好多男人都是被那个林子杀的!现在它又要杀我的小花啊!”
“林子杀人?”
妇人说的颠三倒四,半天说不明白,楚云深眸子看清驿丞,驿丞立刻一惊,语带犹疑地解释道“回王爷!说起这黄泉林,便还要从一个悬案说起。”
“什么悬案!”
楚云深黑眸微眯。
驿丞冷汗顷刻湿透满背,他擦了几下额头上的汗,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大约是在二十年前一个暴雨夜,黄泉林附近的村子里有几个男人去林中挖草药,却一直迟迟未归,他们的娘子去长勺县衙报案,长勺知县大人便派衙役进入林子寻找,谁知那几个衙役进了林子,便再也没有出来。知县大人自此便将那个案子立于悬案,还命衙役通知黄泉林附近所有村民不得再进入黄泉林挖草药。”
“只是派了几个衙役?”
楚云深摸着猫的手一顿,黑眸染上了丝丝怒意,“看来长勺的知县要换个人做了!”
驿丞闻言连连磕头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不是知县大人不想管这个案子!而是黄泉林实在邪门的狠!有人晚上从黄泉林外路过,总能听到林子里传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那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驿丞神神叨叨地朝着楚云深看去一眼,声音不由得放低,似在害怕什么东西听到般,低声道“而且有人亲眼见过林子里有僵尸模样的东西在咀嚼东西!”
“这个有人是谁!”
楚云深冷笑一声道。
驿丞蓦地一惊,结结巴巴道“这、这……”
楚云深看着跪在地上的驿丞急得抓耳挠腮满面通红,蓦地拂袖怒道“混账!堂堂知县大人竟因几句无稽之谈,便放任百姓(xg)命不顾!”
“王爷饶命!”驿丞一个劲磕头求饶。
“我堂堂楚国竟会有如此害群之马!食朝廷俸禄,却不为朝廷办事。本王定当严惩不贷!”
京城刘大人飞鸽传书于他,父皇现下正在大力严查官员不作为,他正好可借此机会处置了这批昏官,(ri)后父皇知道了此事,对他私斩来使的怒气也能消了不少。
“小五,明(ri)同我去趟长勺县衙!”
“是!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