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叶泽言带她去了个游客没那么多的庙会。
尽管如此,还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林浠对于这类场合比较矛盾,喜欢热闹又不喜欢人多。
不过看到高高的枯树枝头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有些枯树上甚至装饰上了红色的假花,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她的心情还是被这熙熙攘攘的景象暖的欢心雀跃。
叶泽言不理解,她一个留过学的小富婆,为什么每次都能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似的,看什么都新鲜,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激动亢奋中。
半路上叶泽言还怕她会冷,问她要不要买个暖宝宝什么的。林浠表示不用。
虽然是南城土生土长的,但是留学的地方比帝都还冷。她体质好很抗寒,一直以来又有种莫名的倔强,宁可瑟瑟发抖也不愿意用暖宝宝。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半长款羽绒服,和他身上过的是一个牌子的。她的外套有个带毛的帽子,下了车叶泽言怕她着凉就把帽子给她扣上,脚上又穿了双雪地靴,整个人就娇娇小小又毛茸茸的。
叶泽言也逐渐体会到她有点随意的女汉子属性,这么冷的天连个手套也没有,进了庙会就找了家纪念品小铺要给她买手套。
男人本来挑了个粉色花纹的手套,被林浠嫌弃到不行。
“实在是太丑太幼稚了。”
一旁的老板嘴上说着套话“哪有这颜色最适合小姑娘”。
叶泽言拿着手套的手顿在空气中,默默地放了回去。
“行,你自己选。”
看了半天都没有喜欢的,纯色的太丑,花纹的太老气,林浠最后选了个海绵宝宝图案的黄色手套。
戴上后还弯了弯手指,嘴里唱着“Spongebob。Squarepants~”冲男人卖了个萌,可惜对方没有接收到。
两人并肩走着,林浠看到了烤串摊忍不住了,上前问了价格,2串羊肉串50元。
叶泽言正准备掏钱,林浠个挥金如土的人,却莫名觉得有点贵。
叶泽言也觉得贵了,一年比一年贵。但还是直接把钱递给老板,让他来了两串。
“花钱买气氛。”
记着林浠的口味,叶泽言和老板又嘱咐了一句,“师傅,一串要辣,一串不要。”
两人边走边吃,叶泽言看到了雪梨汤,得知林浠没喝过,买了一杯让她尝尝。
男人拿着杯子,将吸管放在她嘴边,林浠最刚凑上来他就把杯子拿高一点,林浠凑近点,他又拿高一点,最后直接拿到嘴边自己先喝了一口。
小女人气急,男人嘴角勾着一抹得逞后的坏笑。
林浠脸一下收冷,“幼稚死了。”
“要不要吃臭豆腐?”叶泽言问她。
林浠嫌弃地努了努鼻子。她此生还没吃过臭豆腐。
叶泽言听闻更要拉着她尝一尝。咬了一口,林浠觉着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好吃,嫌弃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陪着男人站在原地,看他吃的津津有味。
叶泽言慢慢摸清她的口味,和他还差挺多的。
她对吃的也不是不挑,只是喜欢吃的食物不挑。不喜欢的东西也愿意试,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口味。
两人继续沿着摊位走着,林浠就是看什么都新鲜,但每当叶泽言问她要不要买的时候,她又表示看看就好,也没真想要买回家,直到两人停在了一个剪纸画的摊位面前。
林浠微微低着头,认真地挑选着,将掉落下来的碎发撩到耳后,小脸被冻的有点红。
挑了半天没选到喜欢的,林浠问老板,“能不能现剪两个字?”
老板一时没听清她的口音,上前又问了句,叶泽言替她重复。
“当然可以,你要剪什么字?”老板问,把一个小本子递给她让她写。
这种场景是不是有很多小女生会偷偷写下不让男朋友看,表示要保密?
哦不,林浠没那么矫情。
写了一个“浠”、写了一个“泽”,拿给老板。
叶泽言低头看着她写,写的歪歪扭扭,字还挺丑的。
林浠仰起头看向叶泽言,和他解释。
“我们两个名字里都有带三点水的字,又都住在南城沿海城市,是不是挺有缘的?”
叶泽言笑笑,“林浠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林浠眼珠转了转,摇了摇头,表情倒还是自然,“不知道,从来没问过。叶队长呢?叶泽言有什么寓意吗?”
“本来应该是选择的择。择言出之,令口如耳。想要我谨言慎行吧。后来可能算了个什么生辰八字觉得我命里缺水,就改成三点水的泽了。”
“不,我觉得你是命里缺我。”
林浠咧嘴笑的杏眸弯弯,猝不及防地来了句土味。
叶泽言,“……”
等着老板剪纸时,叶泽言问她过年过的怎么样。
林浠,“挺好的,和爷爷那边一起过的。我爸是家里老二,顶上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所以过年的时候人很多还挺热闹的。”
说着就想起昨晚男人家和艾欣家的饭局。
林浠,“我和家里亲戚的关系一直就没有很紧密,我爸妈挺溺爱我的,只要态度是尊敬长辈,就不会强求我什么。那些表面的东西,比如给老人祝寿,和叔叔婶婶社交的事,他们不觉得我一定都要参加。后来留学那几年都没回国过年,和家里人关系都算不上亲近。以前刷微博公众号文章时,经常看到那种狗血的家庭关系,觉得我家里这样挺好的。可人就是没什么想要什么,也许是长大了,就开始羡慕那种四世同堂和家里人唠嗑聊家常的阖家团聚。”
“所以我就挺羡慕你家里的,不仅家庭关系亲密,还能和姥爷战友家里保持世家关系经常走动,热热闹闹的很温情。所以叶队长不要因为我和家里闹的不愉快。”
“不会,我爸妈还有姥爷的脾气我捏的准。要闹也不是因为你,而是他们对一些事情的态度。”这两天偶尔也会思索相亲联谊这事。
叶泽言琢磨着,他们不是一定要他和艾欣一起,而是一定要我和他们选择的人在一起。
以前没多大感觉,所以不在乎被安排。
但是现在遇到了林浠,渐渐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这个年代了,就算和林浠走不到最后,他也不想再被家里操办婚姻。
“那如果他们逼着你娶别家小姑娘怎么办?”
叶泽言失笑,“户口本在我手上,他们怎么逼?最多就是让我爸把我从警.局里开了。”
林浠,“那要是断了你的经济来源呢?”
她想就他人民公仆那点工资,他怎么开的起大G,肯定是家里给买的。
叶泽言听了这话挑了挑眉,想来林浠把他当成个吃老本的小开了。
顺着她的话,继续吊儿郎当道,“这不有个富婆要包养我吗?养不?”
叶泽言说的调侃,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点不羁的痞气。林浠看的出神,她怎么就这么吃他的颜呢?
“养,当然养。让你天天给我做饭洗衣,下班后再来个全套马杀鸡。”
男人捏捏她被冻的有点红的小鼻头,恢复正经,“不用你养,我自己有做投资,养你都绰绰有余。”
“那你的大G……”林浠想问他是自己买的还是家里给的。
“我手里有钱放在纪北那里帮我做投资。之前投的一个收益不错的私募卖掉时,我刚好升了刑侦队长,就买了给自己当奖励。”
“这样啊……”林浠故作失落,“叶队长这么有钱,以后都不能因为嫌弃你穷和你分手了。”
“……”没在一起多久都想着分手了?
“哎呀我开玩笑的,别生气~”林浠眼里闪起狡黠的眸光,仰头看他满脸崇拜。
崇拜自己男人厉害,也崇拜自己眼光好。
等着老板剪完纸,林浠拿在手上欣赏了半天很是喜欢。
“叶队长,我们两都还没有过合照,拿着剪纸拍一张呗?”
叶泽言轻笑,一手搂上她的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老板,让对方帮两人拍了张游客照。
林浠仔细地看了会照片,表示非常满意。
继续往前走,到了玩套圈的地方,林浠又挪不动脚了,要玩。
她要玩,叶泽言当然掏钱买单。不过可想而知,没有什么收获。
两人继续往前走,叶泽言和她分享起自己的事,“我们小时候还有套鸭子套兔子的,不过那圈儿你一丢,动物还会自个儿躲开,哪里套得到。”
说着还扭动着上半身,学起动物躲避的模样。
叶泽言在南城时说话还只是字正腔圆,回了帝都一下口音和整个人的作风就被带回来了。林浠就故意调皮地学起他说起儿化音,讲的生硬又做作,听的男人想打她。
在她腰间掐了一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没得逞,倒是林浠笑的更欢了。
两人在庙会里待了几个小时,出来时下午三四点,天色已然昏暗。
林浠本来打算叫朗逸的人送两人回去,可男人直接打了个电话让于家派了车来。
叶泽言今晚要回家,两人商量了下,林浠也自己叫了朗逸的司机来接。
“叶队长回家把自己的想法和家里叫清楚吧。”室外温度已经开始冷下来,林浠双手插在叶泽演外套的口袋,头埋在他胸前,“要是实在讲不清和我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得到的,和我说。”
男人低头在她头顶落了个吻,下巴抵在她头上,“好。”
林浠也就是客套说说,因为她身边还真没经历过这种被逼迫着一定要和谁家联姻相亲的事。
她身边的发小们家里是有钱,可也都还没到被逼婚的年龄,每天在外放浪形骸,到处播种家里也不管。
林浠曾经,父母溺爱,若能找个门当户对的父母无可非议,要真找了个家事普通的真爱,她闹一闹家里也不会多说什么。
而现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更加没人管,爱怎样怎样。所以对于叶泽言有点复杂的家族关系,林浠一时无法感同身受。
可叶泽言心头却有种受刑前的担忧。
他如今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不知道家里要怎么“对付他”,有点没底。
回到于家老宅,等着的就是于姥爷一副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