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君莫离薄唇轻启,淡声说道。
少女愣了愣,不甘心的将身子又贴近了些。
“王爷,我…”
一声娇滴滴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那个刹那他赫然睁开锐瞳,她几乎没有一瞬的思考时间,一阵清风劲过,就被掐住喉管死死抵在榻上。
黑夜中,凉风呼啸,吹动得榻上纬空飘动,而他就如同地狱的魔君,冰冷的双瞳不含半分温度。
“谁允你碰本王了?”
“没…没,我知…错,错…了。”少女说话很吃力,因为君莫离的指尖在慢慢用力。
凌迟的死寂寸寸剥落着她的生命,呼吸越来越困难,而他却露出一抹嗜杀的冷笑,带着份讥讽的冷漠。
他真的就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想找个人安安静静的睡榻里,陪他睡一夜怎么就这么难,这些女人都怎么了?听不懂人话,还是非要找死?
冷吐出两个字,“迟了!”
可就在君莫离用力的掐断她脖子的那个刹那,她手脚并用的挣扎中,从枕头下吃力的拽扯出一个东西,飞快举到他面前。
月色下,红色丝线缠绕着的铜钱上,坠着长长的红色穂络。
血色凝固,记忆点燃。
君莫离的指尖顿了顿,缓缓松手又在下一刹那更紧地掐住她的脖子,可就在使劲那个瞬间,又缓缓放开。
反复好几次后,他终于甩开手,脸微微别开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接过。
静静的看着相思扣不语,黑瞳越来越深邃,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竟从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水光。
直到他冰冷的声音又响起,“哪里来的?”
“…是夏王殿下给我的…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少女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哇的一下就放声大哭起来,先前临死前的徘徊让她终于明白君莫忧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君莫离蹙眉,泛出了不耐烦,可在垂眸间看到她哭的极其可怜的模样,脑海中又想起了一个每次面对自己冷脸,一样会吓得胆怯可怜兮兮的人,虽然…
那个人的眼泪每次都是极为做作。
夜,宁静又悠远,尘封了多年不愿触碰的记忆,好似就在刹那间被点燃。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气氛冷冽的让少女胆战心惊,直到他让出身子,冷淡道,“你走吧!”
口气冰冷,好似能将世界万物都冰封起来,但少女如获大赦,再也不敢思及其他,飞快地跳下塌,发了疯般往外跑去。
直到一口气跑出君莫离的寝殿后,守在殿外闲聊的两个人才收会眸光。
夜魅靠着柱子,淡淡道,“第一个从王爷手下活下来的人,想不到你还真救了她。”
君莫忧端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才无力地笑笑,“我倒从没有哪次像这般希望她死了。”
“为什么?”
君莫忧朝內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然后默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沉寂了下来。
夜魅眨了眨眼眸,点点头,一脸黯然。
顿了一会儿,君莫忧收起酒壶,朝內殿走去
。
漆黑的夜里,烛火跳跃,君莫忧刚走到门口,还不等敲门,门就被“哗”的拉开,君莫离锐冷的眼半抬,将相思扣扔到了君莫忧的手中。
“拿去扔掉,”
说罢转身就要进屋子,君莫忧顿了顿,将相思扣又坚决了塞了回去,“阿离,她说,如果要扔,麻烦扔到同一个地方…”
君莫离火了,将相思扣往地上用力一掷,怒吼道,“我想扔这里怎么了,她还能管我扔哪不成?她以为她是谁?!”
说罢,将门嗙的一砸,凌烈的怒啸转身,戾如狂龙。
看着紧闭的房门,君莫忧不语,好看的桃花眼难能的涌出深邃…
三月初,传闻沧月国的人火烧已经划于君莫离做封地的南蛮国边关,抢夺屠杀边城百姓千人,君莫离怒斩沧月边防首领将军,连破两城,又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月中时,浮图同南蛮两国皇族遗党勾结在一起,集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大军反攻下无大军镇守的浮图帝都,昭示复国,并迅速强组军队收复了一半的城池不说,竟同沧月联合,出兵三万朝刚攻下沧月城池的君莫离军队攻去。
刹时间,君莫离腹背受敌,被困于荣城同甄城之间,处境艰难。
得此战报,瑞景帝当下命三皇子安王君莫泽为左路先峰将军,五皇子齐王君莫澜为右路先峰将军,二皇子楚王君莫豪挂帅,率二十万大军前去营救,另钦点已是五部尚书的祁言押送粮草,一同前行。
队伍集结的很快,几乎没有给任何人缓和的时间便直接出发。
当慕晴染收到消息赶到城门口时,她没能见到祁言,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大军离去的背影…
一月后,荣城君莫离驻扎的军营。
“禀王爷,军中的粮草已经不足,怕是坚持不到五天。”夜魅双手握在胸前弯成一个孤度,垂首禀告道。
“嗯。那我们的粮草要何时才能送达?”没有看躬身行礼的夜魅,君莫离仍是保持之前的姿势不动。
“据探子来报,楚王带来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到了边境却遭到沧月同南蛮余孽的阻击,一时间怕是难已突破,粮草运不进来。”夜魅沉声说道,一脸忧色。
君莫离微微蹙眉,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敌军这几日也没有发动进攻,怕是已经算到我们粮草不多,才会竭力阻止援军!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做好迎战的准备,同时想办法同援军取得联系,三日后的亥时,一同出战。”
…
四月的清风再次吹回云烟城的时候,累趴在桌子上的慕晴染惊呼一声“夜魅大叔”然后坐直了身子,全身冷汗,心悸的发凉。
好似什么地方在使劲的揪着疼,以至于难以喘息。
想起梦中近乎真实的画面,她抬手飞快拭去眼角的泪光,缓缓起身,身上男子的单衫从身上滑落。
回头看了眼,那是凌湛的衣服。
此刻他并不在屋里,偌大的房间显得别样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