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天河边。
站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居居定定地望着风平浪静的河面,若有所思。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凶手不会是天禹了,但真凶到底是谁,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啊!
这蓉儿姑娘接下了天禹用来毒死程兰新婚夫婿的毒药,却被她自己服下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这实在是太令人不解了。
难不成是程兰的这位新婚夫婿?
因为察觉了天禹想要害他的心思,所以便先下手为强了?
但若真的是程兰这位神秘的新婚夫婿做出来的事情,似乎应该更加仓促才是,又怎么会伪装得如此好,甚至是完美地栽赃给天禹,令所有人都相信了呢?
歪头看着河面,低低地向着河面说道,“你这号称是八卦之王的锦鲤在此偷看这么久,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话音方落,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面便开始沸腾起来,没过多久便见河面出现了南硕子的身影。
“女仙当真是好耳力!”南硕子吐着泡泡,赞道。
居居不屑地轻笑一声,“我虽学艺不精,但好歹如今也已经飞升为仙了,你这点动静还是能够听得到的。”
见南硕子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居居轻叹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看它了。
“女仙因何叹息?”南硕子瞪着鱼眼,低低问道。
居居抿唇,淡淡地应道,“你别在我面前装糊涂,将军府的蓉儿被害死的案子你不会没有听说吧?”
“自然,是有所耳闻了。”南硕子吞吞吐吐,想要开溜,但瞅着居居的背影,忍不住犹豫。
居居转过身看向南硕子,“你不是九重天的八卦之王吗?你当时应该是听到了什么的,对吗?”
“嗯?”南硕子立马想要钻进水里,居居长袖一挥,当下便将南硕子从水里捞了出来。
一声冷笑后,居居白了南硕子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夜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但你三缄其口,一定是在害怕什么!”
“我听闻,听闻是天禹元帅害死了那个蓉儿姑娘,那个,刑狱殿的迟重上仙也已经定罪了,此案应是已经结案了,我实在不知道女仙在说什么!”南硕子慌里慌张地解释起来。
居居眼睛一眯,越发觉得这个南硕子可疑。
“你不说?那不会是你见蓉儿姑娘生得貌美,就……”居居故意不再往下说了,她轻笑一声,见南硕子已经是满眼恐惧,便转而说道,“南硕子,若你今日不将实情胡搜出来,我便抓你去刑狱殿!”
“我,我没罪!女仙莫要吓我!”南硕子壮着胆子哼哼着,“当天夜里我睡得死沉死沉,并不知道岸边发生了什么,如今女仙问我,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是天君来问我,我也是一样的说辞!”
居居瞬也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南硕子,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了。
“师父,我喜欢吃鱼,不如将这条鱼赏给我?”突然,身后传来容承的声音。
居居转过头看向容承,见容承笑意绵绵,立刻会意,“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一条锦鲤,想必即便是迟重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诶,诶,别,别啊!”这回,南硕子是真的慌了,“女仙,女仙饶命啊,小的冤枉啊!”
“冤枉?”容承走到栏杆边,看着在半空中左右翻腾的南硕子,冷哼一声,“你身为这天河内的锦鲤,自然是应该对刑狱殿知无不言的,可你却有意隐瞒,陷害忠良,如此行径,实在是恶劣!”
“我,我没有陷害忠良,我真的是,”南硕子不停地眨巴着鱼眼,努力翻腾着身体,“我,我的确,我,我都说,我劝说,求女仙饶命啊!”
终于,南硕子服软了。
其实,居居根本没有指望在南硕子这里得到什么关键性的线索,说到底南硕子不过是一条锦鲤,虽然是知道很多九重天的八卦,可真正有价值的线索,恐怕那真凶一定是不会不防着南硕子的。
居居长袖一挥,扑通一声,南硕子从半空中跌落进了天河里。
眨眼间,南硕子的鱼头付出河面,看着岸边的居居和容承,努着唇低低说道,“那日我的确是睡得很沉,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日我才知道河边发生了命案。”
“那你要说的是什么呢?”居居不动声色地问道。
南硕子游了一圈,停下来后才继续说道,“那日蓉儿的尸体从河边运走后,便有一人来到河边,只不过是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后来便离开了。”
“什么人?”居居眉心皱成一团,疑惑地追问道。
南硕子瘪着嘴,“此人我从未见过,看打扮倒像是启教的人,但此人唇边有一粒黑痣,生得清秀,看起来很是斯文!”
从未见过?
“九重天还有你南硕子从未见过的神仙?”居居歪着头看向南硕子,将信将疑。
南硕子瞪大眼睛,一头扎进河里,一眨眼的功夫,又钻出河面,“羞愧,羞愧,这九重天足足上万个神仙,加上仙婢仙仆,实在是数不胜数,若我南硕子每个都认识,我便不必待在这天河里了。”
这南硕子说得倒像是真心话。
居居点了点头,“那晚你当真睡死了?”
“嗯,也不知为何,想必是那凶手在河里放了什么东西,我许多朋友也都睡得很死,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南硕子点头说道。
居居嗯了一声,沉默着想了半晌后,扭头看向容承,“看来,这凶手一定与这位长相斯文的男子有关!”
不论如何,眼下都不能放过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
“师父,我看这位长相斯文的男子,恐怕与程兰将军有关。”容承看着居居,推测道。
居居刚想说话,便听一边的南硕子嚷着,“凶手是谁全凭刑狱殿做主,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困了,先告退了!”
话音落下,南硕子便一头扎进河里,消失不见了。
居居无奈地长舒一口气,再次看向容承时,眸光里已经多出了一份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