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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结习正如刀舐蜜(上)(1 / 1)

宴席开始,秦王一家成为焦点。面对窥探和质疑的目光,宇文浔仪态从容,细细讲述了他的回归之路。秦王很有说书的天赋,些许小事都被他讲得活灵活现,讲到惊险处,众人不由都屏息了。

讲完故事,宇文浔转头望向妻子:“经此一路风尘,浔感慨良多。人生百年,诸多不易,今后惟愿与奕娘携手,一同侍奉双亲、养儿育女。”

秦王态度摆得好,齐王妃忙看向齐王,见他无动于衷,她伸手过去,还没碰到袍摆就被挡了回来。戚青琐花容微僵,缭绫广袖下的玉手紧握成拳,而后慢慢松开。她面向秦王妃,眼睛却瞟向齐王:“二嫂好福气!有这样两位阿嫂在前,阿琐自惭形秽,怨不得三郎失望……”

席上都是明白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齐王妃的贤淑之名早已百孔千疮,连齐王都无动于衷,外人何必凑上去惹一身骚?

夫君的冷漠神情和众人反应落在戚青琐眼里,她牙关紧咬,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恨意。凭什么?她苦心经营多年,到头却是这个结果!不,男人靠不住,她要靠自己,坐上那最崇高的位置,母仪天下!

秦王宇文浔环视席上众人,目光停留在雒苏身上。接收到一束意味深长的目光,雒苏不由心头火起,冷冷回视过去。

宇文浔微微一笑,随即收了笑意:“圣人龙体不安,我等寝食难安。浔苦思良久,冒昧进谏,若有不妥,还请圣人恕罪!”

圣人宇文业眯起鹰眸,淡淡道:“哦?今日家宴欢喜,檀奴有什么话说?”

语气虽淡,却饱含了警告。宇文浔低头诚恳道:“浔大胆,恳求圣人提前冬至祭天礼,请降天神,佑圣人龙体安康,大宇国祚安宁!”

没想到秦王没提任何非分要求,只是一派孝心,宇文业心下松了口气,神色缓和下来。

秦贵妃微笑道:“秦王有这般孝心,倒应嘉奖一番。”

宇文业颔首:“贵妃说得有理,檀奴辛苦三年,是该奖赏,想要什么只管说!”

宇文浔叹息道:“浔惭愧,在外三年,于圣人、太子阿兄无所助力,如今只愿战火平息,黎民安居乐业,平平安安过日子。无才无德之人,万万不敢求什么赏赐!”

宇文业愈发满意,点头道:“你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今年进宫的贡品不少,让尚宫局点个数,送到□□罢。”

宇文浔表了一番惭愧,谢了恩,领了赏,忽然又道:“浔贪得无厌,还想向圣人讨个恩典。”

宇文业的表情又是一凝:“哦?檀奴还想要什么?”

宇文浔望了雒苏一眼,肃容道:“一路风尘,浔见得最多的就是流离失所的难民,骨肉分离,实乃人间惨事!圣人日理万机,或许一时忘了……听说皇四孙如今养在母妃膝下,若能成全一对母子,也是一桩功德。圣人功德无量,不妨再添一桩?”

雒苏没料到秦王会说这一席话,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巴巴望向圣人。

这个儿子……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宇文业抬手按上额角,一旁秦贵妃自然地倾身过去,替他揉了起来。

宇文业闭目养神了一会,睁开眼道:“檀奴这嘴是越来越厉害了,都依你罢!”

收了个大人情,雒苏心情是复杂的,不过更多的是高兴,不管怎么说,流火宝宝就要回到她身边了,她的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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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苏抱着流火亲了又亲,小家伙兀自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简竹轻步走来,轻声道:“太子妃,闵良娣到了。”

雒苏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乳娘,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下去罢。”

简竹有些疑惑,见雒苏似乎在出神,循着她目光望去,漆案上放着一只黑陶瓶,里面插了两枝桂花,小小的洁白花朵,香气甜蜜馥郁。

雒苏微微眯起双眼,好想他……他喜欢白色的花,却在东宫辟出一块地种桃花,是为了她。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清楚,可她何德何能,让他这样待她?家世、容貌都是她白捡来的,她害怕……如果有一天被打回原形,她还剩什么?如果苏雪奴还在,她拿什么和人家比?

相思如海,咸涩的海水无边无际,要将她溺毙。

那目光平静,平静中可见茫然。简竹沉默了一会,轻声唤道:“太子妃?”

雒苏回神微微一哂:“闵氏是个厉害的,不留神就容易着了道,我猜她这次又给我准备了惊喜,你在或不在,影响不大。”用来用去都是离间计,要么让她相信宇文测的真爱另有其人,要么让她怀疑简竹不是诚心归顺。

简竹犹豫道:“……太子妃相信奴婢?”

雒苏淡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信你,难道信她?”

简竹露出一个微笑:“请太子妃放心!”

看得出来,闵丽辞每次来含章殿都精心打扮过,今天也不例外,一袭白襦裙,头上簪着一朵粉紫木槿花,看起来飘飘欲仙。

雒苏冷眼看去,替她感到悲哀。大好青春都用在勾心斗角上,终究为了什么呢?她不爱自己嫁的夫君,也不爱任何人。就算有朝一日登上皇后宝座,又怎么样呢?不过,无论太子妃位还是皇后位,都不会是她的。

闵丽辞看清雒苏眼底的冷然,露出个不动声色的微笑:“四郎重归娘子怀抱,怎么娘子不欢喜?”

雒苏淡淡道:“谁说我不欢喜,我欢喜得很。”

闵丽辞笑意甜美:“娘子欢喜便好。”

雒苏直视她,开口道:“崇贤馆的宫女颇不济事,只逼问了两句,就把闵良娣的托付全说出来了。粉盒、书卷我都看到了,不知还有什么东宫旧物,闵良娣不妨一起拿出来。我这人愚笨,良娣有何见教,不如直说罢。”

闵丽辞嫣然一笑,朱唇轻启,吟诵起来:“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艰,其退亦难……太子妃意下如何?”

闵丽辞嗓音轻灵,有珠落玉盘之感。这样美的声音落在耳中,雒苏却感到背脊一凉。“其步亦艰,其退亦难”,闵丽辞是劝她及早抽身?莫说她绝不放手,闵丽辞会这么好心?不可能——她和柳黛岑是一种人,盯上了猎物就一定要到手,把猎物盘玩至死是她们最大的乐趣。

雒苏看着她,勾起唇角:“闵良娣有一副好嗓子,我自愧不如。”

闵丽辞笑了:“太子妃太过谦了。举国上下谁不知太子妃倾国倾城,得专宠多年?不过……丽辞有一事不解。”

“哦?说罢。”雒苏眯起双眼,终于要正面出击了。

“当年太子妃尚未出阁……说起来是晏平十二年暮春,太子邂逅雒七娘于金水观,将外国进贡的碧薇花泥转手赠给佳人,次日此事传遍琰都。同年夏天,雒氏七娘及笄,当日被聘为太子妃。订婚男女本不应见面,太子却不顾礼数,多次邀准太子妃进宫叙旧,更亲自护送准太子妃回扬州,用心良苦,令人动容。”

说得像他们早有私情似的,雒苏不怒反笑:“郎君用心良苦,如今我知道了,多谢闵良娣提点。”

闵丽辞托腮道:“太子妃难道从未想过,太子用心至此,当年为何会提出解除婚约?”

雒苏平静道:“我说了,我这人愚笨,闵良娣有话直说。”

“太子妃这是当局者迷。太子对你势在必得,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手段。”闵丽辞顿了下道,“至于太子擒的,是雒七娘,是太子妃,唯独……不是你。”

雒苏双眸微睁,一时忘了呼吸。什么意思?难道闵丽辞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

“雒仆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圣人要用,还要用得放心,最好的办法无非两个——嫁女,娶妇。这事说也凑巧,太子命格过硬,偏巧与你八字相合,一举两得,了了圣人一桩心事。”

雒苏默默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

“身为一国储君,太子深知一己之私终酿大祸。众所周知,秦王好女色,齐王好丹青,越王精通玩乐,而太子平平淡淡过了二十多年,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苏雪奴是个例外。苏氏不算绝色,性子倒是有趣——明明做了五年舞姬,却没磨掉一身傲骨,每次两人相见都闹得不欢而散,太子气得脸色铁青,苏氏却跟没事人似的,一个人好吃好睡。闹得最凶的一次是苏氏私奔出宫,在外过夜。翌日太子亲自把人捉拿回来,灌下避子汤,绝了苏氏的念想。从那以后,苏氏仿佛换了一个人,乖巧温驯,对太子言听计从,直到承宠怀孕,她重新计划逃跑……”

雒苏平静听着,平静地抬起眼帘:“最后关头计划败露,被郎君发现了?”

闵丽辞饶有兴致道:“你倒沉得住气。不错,苏氏跳了一支《凌波曲》,求太子赐她一死。可太子怎么舍得?从苏氏怀孕起,他就小心翼翼把人藏起来,连苏良媛有孕的消息都没放出去,就怕有人拿苏氏的身世做文章。但该来的总会来,在事情上达天听之前,苏氏被秘密处决,秘密下葬,据说她服下剧毒,面容尽毁,谁都认不出那是曾经风华绝代的苏良媛。”

“闵良娣是想说,下葬的是个替身,苏氏还活着?”雒苏淡淡道,“不要告诉我,傲骨铮铮的宁国公主复仇失败,还有脸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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