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尽管午前午后的时候,天气仍旧是很热,可到了早上和傍晚之时,隐约间已有了秋天的味道。邬思道除了每天早上要教授弘晖读书,更多的时间却用来看朝廷的邸报。偶尔疲惫的时候,他还会一个人在四阿哥府的院落里游逛。

自从康熙从热河行宫回京之后,先是查看了八阿哥和众大臣一起批阅的奏折,然后紧接着又调阅了去年工部河工的凑报。对于这一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廉亲王八阿哥,邬思道一直缘悭一面未能相见。不过,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口中便能推断,这个人自是才智不凡。

其实邬思道早就想见一见这一位八阿哥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毕竟寄人篱下未得四阿哥的允许,他也不能轻易的外出。京城虽是繁华兴盛之地,虽然邬思道来京已有多日,也只是去过一次十三阿哥府而已。

许是康熙皇上对于现在的八阿哥欣赏有加,更加之八阿哥其人善于笼络人才,收买人心,朝中多数的大臣都对他称赞不绝。为此,四阿哥常常一个人兀自叹息。

相对于其他的阿哥府,四阿哥府是出了名的铁门栓。一般很少有朝中的大臣来往,若非亲近之人绝少踏足其地。之前太子胤礽偶尔还会看望几次,只是从热河行宫回来之后,这来访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倒是温宪格格、悫靖格格、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这几位年小的时常过来玩耍,邬思道一直觉得这是在做梦,可是事实面前,也由不得他不信。看来四阿哥也并非史书上所说的那样刻度无情,想一想十三阿哥与他的关系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有的时候,邬思道还会看见四阿哥一个人牵着弘晖的小手,在荷塘边悠闲地散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一向冷峻的脸上才会露出少有的笑颜。至于他的嫡福晋乌喇那拉氏,容貌自不必说了,而对于下人也是谦逊和蔼,处理府中事物也是一丝不苟,井井有条。

邬思道作为一个外人,虽然在府中的日子不是很多,但是他能感觉的到四阿哥和嫡福晋的关系十分的要好。然则对于他的侧福晋年氏,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也应该是十分亲厚的。只是年氏年龄小身体本就不是很好,加之生产的子女有多夭折。这也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埋上了一层阴影,若非年氏之父年遐龄、之兄年羹尧的缘故,相信在四阿哥众多的妃子之中,也不会过分受宠,

一向为现代教育所熏染下的王旭阳,起先对于大清三妻四妾的婚姻制度还有些向往,可是当他附身在邬思道真身,真正看到这些女子一生只为了这一个男人守付一生,没有任何的选择自由,一辈子受传统礼教的束缚,终其一生也只是一具木偶而已。

往往这个时候,邬思道便会想起温宪格格来。也许是仗着仁宪皇太后和当今圣上的宠爱,她才可以不同于一般的格格阿哥。活泼、乐观、可爱的诸多面孔,才会让邬思道感觉到三百多年以后,现代人才具有的姿态和从容。

一日,四阿哥上朝回府之后,便一个人独自去了书房,很久之后也没有出来。没过多久,十三阿哥却也跟了过来。邬思道见四阿哥一脸的忧郁,所以没有询问早朝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十三阿哥一来到府中,便一直夸赞邬思道神机妙算。偏要让邬思道给他算一算他这一位拼命十三郎的运势、阳寿以及姻缘。

邬思道却只是微微一笑,对十三阿哥说道:“占卜之术,若信则有,若不信则无。至于人生之事本就难说得紧,只要是尽人事,听天命一切无愧于心即可。”

对于邬思道的话,十三阿哥觉得有些深奥难明,原本一脸笑意的脸上登时没有了刚才的神色。邬思道却只是冷热一笑,他有些急切的问道:“十三爷,今天的早朝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四爷回府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半天了也不见他出来。”

十三阿哥听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可是他向来放浪形骸,对于这朝中的琐事也十分看得开。望着一脸疑惑的邬思道,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十哥在朝堂上检举宫中有人私自克扣贡品。而九哥、十四弟言辞之间,隐约透露说是太子爷所为,四哥帮太子解围了一番。退朝之后,十哥不分青红皂白,数落了四哥几句,说他是**中的一条狗。我想多半是因此,四哥这才闷闷不乐的吧!”

邬思道一边听十三阿哥说,一边又不住的点头。举止之间一双眸子却在不停的闪动,对于这其中的缘由这才明白了个大概。只是忽然间,他又眉头紧锁,淡淡的问道:“那十三爷为何一进府门,连连说我神机妙算呢?”

十三阿哥微微一笑,脸上却表现出了无比的钦佩之情。他深望了邬思道一眼,道:“今日朝堂上,皇阿玛说是在这个月的中旬,起驾南巡视察河工,这一次单独让皇太子、四哥还有我随行。之前您在热河行宫的时候,就曾经为此推断过,没想到却与皇阿玛的旨意一般无二。您说您这不是神机妙算,又是什么?”

十三阿哥哪里知道,附在邬思道身上的魂魄却是王旭阳。他这么一个熟读清史,对于康雍乾三代的史实和宫廷秘史耳熟能详,自然对于这康熙朝的大事了如指掌。只是邬思道又怎会轻易的将这些告知十三阿哥呢?即便是告诉了他,以他古人的思维又怎会相信。

邬思道见十三阿哥仍旧是一脸的笑意,便也笑着说道:“看来十三爷已经为四爷排忧解难过了,若非如此,四爷又怎会一直栖身于书房呢?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四爷有你拼命十三郎这个知己,想来心中也会畅怀许多。”

“我四哥这个人外冷内热,一般不轻易将感情表露出来。纵然是在朝廷上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愿意倾诉而出,我也只是随便说了几句,算不得数的。”十三阿哥望着书房的门厅,淡淡的说道。

邬思道看了一眼这个历史上雍正的得力助手,想起这个现在生龙活虎的拼命十三郎,以后要在内务府养蜂夹道圈禁十年,邬思道不禁又暗自伤感。

这时的十三阿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邬先生,你我不妨一同到四哥的书房看一看如何啊?”

邬思道没想到十三阿哥居然会有此一招,不过来到四阿哥府这么长时间了,邬思道还真的没有去过他的书房。经十三阿哥这么一提议,他也不禁有些好奇,于是连声赞道:“好啊!”

十三阿哥和邬思道径直朝着书房走去,还没等他们两人走进去,就听见四阿哥冷冷的说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府中的规矩吗?高勿庸······”

“四哥是我,老十三!”十三阿哥轻声喊道。

四阿哥正在练字,他见十三阿哥和邬思道走了进来,连忙放下了毛笔,只是仍旧是那一副冷峻异常的表情。邬思道一眼望了这书房的四周,其间大都是古朴的紫檀桌椅。墙壁上挂满了一些名家的书画,当然也有他自已的一些书法作品。

一想起史书上说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书法上的高手,就连康熙皇上都称赞不已。邬思道一向也沉迷此道,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但见书桌上赫然放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行书,邬思道一直不住的点头。

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和邬先生还以为四哥你心情不快,没想到你倒是有兴致,居然练起字来了。”

四阿哥看了十三阿哥一眼,眼神之中好像写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他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四阿哥的相问,邬思道大感惊讶。倒是十三阿哥,好像早就料到四阿哥会有此一问,仍旧是那一副笑脸,道:“对于皇阿玛南巡视察河工,四哥你有什么看法?咱们要不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啊!”

四阿哥望着窗外的阳光,淡淡的答道:“既来之,则安之。皇阿玛有什么旨意,咱们照做就是。只要是朝廷上的事,我们都要尽心尽力的去做。”

邬思道心中不禁一怔,他才深深地感受到了四阿哥那一颗济世安民之心,自然对于四阿哥也比之前有了一层更深的了解。十三阿哥微微点头,他回过头来看了邬思道一眼,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说道:“对了,四哥!太子爷说趁着在京城还有些日子,一起邀请众阿哥去京郊比试骑术,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

四阿哥一听,倒是大吃一惊。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色。他冷冷的说道:“这几日,我要仔细看一下这几年河工的防汛图,可能没有时间去了。你就对太子说我最近偶感身体不适,在家里敬仰。”

十三阿哥微一耸肩,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一脸茫然的说道:“那好吧!”只是等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突然对邬思道说道:“不知道邬先生的骑马练得怎么样了,到了那日不妨一起竞技啊!”

邬思道脸有难色,一双眼睛却看向了四阿哥。十三阿哥知他心意,便笑着说道:“只是随便玩玩的,我四阿哥自然会同意的。”说完之后,他也回头向四阿哥望去。

只听四阿哥淡淡的说道:“邬先生你来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去郊外看一下山川景色也好。只是这赛马之事,还是当心一点的好!”

十三阿哥见他这般言语,便拉着邬思道一起向着门外走去。没过一会儿,书房里又只剩下了四阿哥一个人。先前的那一份宁静再一次恢复,只听见传来一阵阵沙沙的毛笔和宣纸摩擦的写字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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