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博爱之城,林克大道的路边上。
此时正有一个人在街边隐隐约约的灯光中下漫步,他的步伐轻飘,但看上去却又中正稳健,旁人看上去可能认为是个喝了酒的汉子正在回家的路上而已。
只是咋眼一看,却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别的可疑只是他的手上拿着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另一只手则抓着白团团的雪津大包子,似乎还在吃晚饭一般大口大口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对角巷,一个看似毫无起眼的大道与巷口的拐角处。
男子突然转身就见到了两个人坐在那个地方。
当男子走到接待点时,前面的接送大巴刚好满员,男子满脸无奈似乎只能无奈的等待下一班,只是这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接着他就看到有个人与接待点的女子正在闲聊坐在那里,随即他发现旁边似乎还有一胖子也在等待,重量绝对达八十公斤。
相似的学生打扮,只是双腿放在靠脚处,低着头念念有词,不知道者还以为他是祷告教徒。
塑料椅子,在他庞大体重中惨不忍睹。
前头的那名男子弱声开口:“喂,胖子,你……小心点坐,这是最后一张了。”
“来,喝支水,车还有一阵子。”
这时才发现,旁边有两张支离破碎的塑料凳,显然是被胖子坐坏的。
胖子头都没抬,手指一边掐算,一边回应:“大兄弟,你放心,我有分寸,这椅子绝对不会再坏了,它现在刚好能承受我的重量,还余出那么两百克空间,所以你不要给我矿泉水……不然椅子要塌了。”
男子看着胖子的身躯和微微变形的塑料椅,尽管有些担心它崩裂成为第三张,但对胖子的话却不以为然,这小子也就吹水的主,还两百克空间,当下把水直接丢入胖子的怀里:“不在乎这点……”
“啪!”
话音还没落下,塑料凳子就应声折断,两条变形的支柱轰然碎裂,胖子像是经验十足,在凳子发出响声时就弹跳而起,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但胖子却看都没看倒塌在地的凳子,继续蹲在地上念念有词。
他甚至没有道歉,因为他直接把矿泉水立在地上。
还真两百克啊……
接待的女子也是一脸苦楚,对这胖子极其无奈。
刚走过来的神秘男子并没有对低头寻思的胖子还有周围的人多加注意,转而在四周闲逛打发时间,忽然,他感到一束目光凝聚投向自己,他脚步一挪转身扫视,却没有在茫茫人海中锁定目标,只是当他诧异时,他背后又生出被人盯梢之感。
神秘男子这次没有回头,而是一抬手表反射出镜像。
虽然对方收回眼神足够迅速,但男子这次还是捕捉到目光来源,他转身扫视着街道四周,随后目光就落在毗邻车站站口的一条巷子口,他眼睛微微亮起盯住一个人,一个正晒着太阳、看似漫不经心的年轻乞丐。
男子几乎没有思考,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过去。
“贵人,行行好啊!”
年轻乞丐端起散落近百元的盘子,颤巍巍的向走过来的男子喊道,虽然这小子身上看起来干净过头,怕也不会是什么有钱人,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因此年轻乞丐很有职业道德的捧起盘子,可怜兮兮像是断粮三天的人……
“乞丐?”
神秘男子盯着盘子冷笑一声,随后在乞丐愣然中丢入了几枚硬币到年轻乞丐的起盘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子就拿着手中的‘晚餐’转身向年轻乞丐的身边走去,年轻乞丐震惊不已,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要干嘛,随后他好奇的问起来:“你...贵人....你想要干嘛?”
他还极速窜了上去,下一秒,男子就感觉到后面袭来一阵恶风,一回头正见年轻乞丐缩地成寸,像是利箭般爆射至自己背后,一手化掌为爪抓向自己脖子,男子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好一稳双脚,右手握拳冲出。
乞丐存心硬碰硬,眼睛微眯也化成拳头跟眼前的这个男子硬撼。
两只手毫无悬念地撞击,然后闪电般后撤。
年轻乞丐左脚顶在身后的一块青砖没有后撤,胳膊却微微酸痛,男子仍然纹丝不动,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赞色,虽然他刚才出手没有尽全力更没有焕发丹田,但对方能扛住已算霸道,同时也判断出此人绝非普通乞丐。
乞丐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惊讶,微微皱眉后又是势若奔雷的一拳,炮弹般打向神秘男子的胸膛,没太多的玄奥和花哨,就是简简单单一记寸拳,意思相当简单,再来硬碰硬,男子却还是不闪不避,脚步一挪扬起右拳对上。
空气中爆发出沉闷响声,两人的拳头一触即离。
年轻乞丐的拳头后撤之后便散开成掌,手指自然地轻微抖动卸去残留的余力,男子则呼吸一深,拳头微微通红却屹立不动,两招,全部一触即离,没死斗,没纠缠,硬碰硬没有任何花哨技巧可言,结果不言而喻。
乞丐吃了亏,落在下风。
“你这乞丐不简单啊。”
男子开始轻轻吹着拳头,瞥了年轻乞丐一眼开口:“回去你的地方给我坐着吧,拿着你身边的口琴来给我演奏一段,直到我要等的车子到。”男子这种轻描淡写的抛出几句,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诚意也没有保证,但他语气却透射着让人无法质疑的态势。
乞丐并没有过多的犹豫,转而拿起了口琴开始演奏起来,而男子则在一旁静静的吃着自己手上的食物。
琴音响起,悠长慢溯,一时间这尘缘中琴声,月皎波澄。
就犹如是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远远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虽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而琴声如诉,是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
很是惊讶的是,这个乞丐竟然有这种口琴技巧,似乎他的每一个音符下,埋藏着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而正当男子在悠闲的欣赏时,远处灯光中隐隐约约的走来了一女子。
远远的看上去那是一个容颜精致身子曼妙的女子,雪白的手臂有半截露在外面,那挺直的身躯看上去除了给人一种精明能干之外,还生出一种雍容华贵指点江山之感。可仔细一看便会发觉她的那娇嫩和漂亮之后,但自有一番别样风韵,高高束起的头发让她显得优雅,只是她的脸色有些放纵过度的惨白。
认识她的人很容易的便认出来了:这是憔悴损的宫本西子。
而此时这个强悍精明的女子脸上没有了面对其他人时的咄咄迫人,也没有被张炳强扇两大耳光的郁闷,只有一股常人难于言及的精明,隐隐约约中还有一丝苦闷。
女子听着琴音一下子也是失了神一般,等他拉扯回自己的思绪时,宫本西子的眉头紧皱起来,盯着前面的那个吹口琴的乞丐,于是便快步的走上前去:
“这个给你。”
乞丐抬头一看便知道这是个大富大贵的女人,他惊喜的笑道:“谢谢。”
琴声戛然而止,神秘男子一下子又睁开了刚刚闭眼在享受音乐时的眼,他没有愤怒,而是继续听着这乞丐和这个雍容华贵女人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你还没吃饭对吧?”
“对啊,贵人,我已经三天是滴食未进了!”
女子俯视着乞丐,以一种道德最高层的眼光看着他并开口说道:“不吃饭也要吃些别的垫下肚子才是。”
神秘男子看着旁边的这个女子,嘴角勾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而宫本西子似乎也是看到了这个男人,两人对立,彼此之间相互试探与揣摩。
男子并未作过多的停留,他一把丢掉手中的残留的袋子,然后优雅的从自己的上衣内口袋中抽出了一个手绢进行嘴角擦拭,随后准备踏步走开。
两人并未注意,男子与宫本西子来了一个面对面的相撞,男子立即鞠躬道歉道:“啊,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有意的。”
宫本西子满脸嫌弃但依她的性子却又并未继续纠缠这件事只是小声的哼到:“谁家小子不长眼,走路也不看清楚。”
男子似乎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到一般,反头朝着宫本西子一笑没有说多余的话便快步走开了。
随后宫本西子朝着乞丐说道:“现在的人都这样,对一个乞丐也不放过,闲着没事干找人消遣,你一个快要死的乞丐就不要跟这些人认真,知道吗?”
乞丐愤恨不已,但是常年来的存活经验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觉得得罪不起,所以他只好识相的低头说道:“知道了。”
而早已经走远的男子笑容更加诡异了,嘴里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但是无法挺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他迅速的消失了在了街道的尽头,手里把玩着一张纸片,上面可以看到的六个太阳,起点的太阳上写着开始,终点的太阳上写着结束。
不错,这是初诞者跟李清英之间玩的那个游戏。
看那男子嘴角的弧度和嘴型可以大致猜到这个顶风行走、来历不明的男子是这样说的:
宫本西子,下一个要死的游戏主人公就是你了。
游戏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