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一呆,讷讷道:“连名字也取得这么任性,不愧是‘那位’。”
“素问,灵枢,名字可以只是巧合。王烈酒后失言,说自己与公主私逃,也可以只当成一个肤浅男人的吹嘘。但当两者凑到一处,本王便很难不怀疑罢?”
冉晴暖抚额。
素问跺脚:“果然是人无完人么?那位王大人什么都好,只有贪杯这个毛病是根深蒂固。”
“本王命人调查之后登门拜访,那位公主是位豪爽好客之人,一旦把话说开,也不再隐瞒,对本王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素问乏力摇首:“果然是‘那位’的作风,也果然是眼前的公主更像公主。”
冉晴暖苦笑:“这个秘密,南连王既已获得,为何没有揭穿?”
遂岸挑眉:“冉冉怎么断定本王不会揭穿?”
她指向桌上那封信函:“阁下大可直接将真正的秀丽公主送往国都,如今却捎来了她的亲笔信,难道南连王喜欢将人押入大牢后,还替人鸿雁传书的么?”
遂岸好生懊恼:“本王刻意扣着,就是为了多卖一会儿关子,冉冉是如何发觉的?”
她浅哂:“信封用得是秀丽公主与我通信时最惯用的云青色。若王爷不提这件事,我自然认为只是巧合。”
“冉冉的洞察力很好,不过……”他狡黠一笑,“这封信要不要给你过目,本王还有斟酌呢。”
她忽地屈身万福:“请南连王成全。”
“诶?”他吓得跳起,一手扶起佳人,一手忙不迭将那封信递了过去,“冉冉这是做什么?本王的玩笑也看不出来了么?”
素问掩嘴窃笑:南连王是当局者迷,看不出公主是有意为之。转而,她心头微黯:一物降一物,果然公主是才是南连王的克星罢?
“原来,她还是来到了西漠国。”冉晴暖展笺看罢,递与素问,“看她字里行间,还是过去的暖晴,想来活得很好。”
遂岸嗤声:“你那个朋友是活得很好,本王问她把自己的朋友卷进这个是非漩涡里如何过得心安理得时,她竟说‘把良心给狗吃了即可’。”
她愣了愣,旋即失笑:“是暖晴会说出的话呢。”
遂岸稍讶:“你对她没有一点怨意?”
“纵然有,也不是急在这时。”她目生脉脉思念,“当日她就那样消失了,不知所踪,杳无信息,此刻有什么比获知她的平安更令人欣慰的呢?”
“冉冉真好……嗯?”遂岸一顿,倏尔大喜,“本王叫你‘冉冉’呢,你居然当真是冉冉,可见本王和冉冉是命中注定之缘,你注定是本王的冉冉!”
“南连王执意如此称呼,若有一日我身份暴露,他人定然以为你一早便知悉实情却隐瞒不报。”好罢,他现在已然是如此没错。
遂岸越发得意:“冉冉花明岸,涓涓水绕山,几时抛俗事,来共白云闲?难怪本王如此喜欢此诗,原来一切因为‘冉冉’。”
她忒是无奈:“我若回信,南连王可有法子转交暖晴?”
“当然。”遂岸欣然应允。
她再一次称谢。
信上的暖晴,住草屋,食粗米,布衣荆钗,清茶淡饭,颠沛流离,辗转行医,却甘之如饴。与有情人,做有情事,当真如此令人快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