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又如何?”他眸光清冷,“就算五十天,你也未必了解她分毫。”
遂愿拧眉:“看罢,你们男人都喜欢护着那样看起来娇娇弱弱清纯得像朵白莲的女人,连皇帝每一次看她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话说到此处,不由得被自己的话给严重打击到,“我看你们男人都是天生犯贱,喜欢被那样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遂岸挑眉:“她几时把我耍得团团转来着?”
“我没有看见你,看见了皇帝!”遂愿语声悻悻,“昨日,来给我送这顶凤冠的那个太监还说要去四海客栈给馥馨公主送请柬,本公主的册封礼,她凭什么参……”
遂岸遽步上前,伸手握住妹子手腕,疾声问:“你说真的?”
遂愿拧眉回瞪:“什么真的假的?”
“云国皇帝请馥馨公主参加你的册封礼?”
“昨日那个太监说得还有假?”
“昨日……”昨日他参加了西漠格桑国使节的宴请,凌晨归来,倘若冉重曾为此事寻他商量,岂不是扑了空?
他拔脚即走。
“你去哪里?”遂愿追出,“等下你要把我送上婚车,到了宫中还要把我送到典仪台前!”
他匆匆举步,头亦未回:“遂洪和我亲如兄弟,由他代我送你登上婚车。过后我会及时赶到宫中,牵你共赴典仪台。”
遂愿抱住他手臂:“你到底要去哪里?”
“放开我,回去做个耐心的新娘。”
“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否则绝不放手!”
“妆花了。”
“啊?”
他一字一句:“你的妆花了。”
“呀!”遂愿一声惊叫,急惶惶回室内修补妆容。
南连王直奔马厩拿马,取近道行走后门,直奔四海客栈。
但,还是晚到一步,客栈掌柜道冉大人与馥馨公主已然坐上宫中前来迎接的八抬大轿往宫中去矣。
大意失荆州。明明在万安城内的每一日每一时无不慎之又慎,为什么在最后关头要去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宴饮?
懊悔无用,他继而赶赴大云宫廷。
淑妃的册封礼设在问天部,这也是大云皇帝给予他这个大氏特使的体面。
问天阁正殿张灯结彩,正央搭起一座三尺高的典仪台。一旦典礼开始,皇帝高立台上,俯视台下新人。及至典仪官宣读册妃圣旨完毕,台下新人谢恩,沿铺陈红毯的台阶登台面圣,与皇帝一起接受在座来宾与群臣恭贺。
作为大氏特使兼固伦公主的兄长,遂岸位居首席,并将在固伦公主到来时,牵着她的手送至典仪台前,共聆大氏公主成为大云淑妃的圣旨。
惟一的庆幸之处,他到时,遂愿的轿辇尚未到达。
“岳父大人。”他在宾客席中发现冉重,进而发现了坐在他身侧头顶帷帽的“馥馨公主”,“您来得真是早呢。”
后者面平如镜:“淑妃娘娘的册封礼,老夫怎可错过?”
他向旁边人微笑:“馥馨公主也到了么?”
冉重恭声:“皇上隆恩浩荡,准暖儿在即将远离故土之前感受这场喜庆。”
他颔首:“大云陛下思虑周详。不过,公主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冉重顿了顿,道:“是有几分不适。”
他淡哂道:“典礼尚未开始,小婿陪公主到外面透透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