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也直接跟官职挂钩。比如元子讷,虽说排行第二,但人家命好是嫡出,顺理成章袭了爵位,工资是其他兄弟的翻倍。
其他兄弟的命虽次点,但连板子脸那熊孩子都可以一身数职,可见皇族子弟的命,真的是让老百姓眼红的命。
眼红的老百姓万万想不到,如今有个人宁愿跟他们换命,也不愿整天缩在高院深宅中了此余生。
此刻她正蠢蠢欲动,趁这天气乍暖之时,到外面逛个小街,踏个小青,顺便打打牙祭。心念至此,鹿晓白再也按捺不住,找来彩鸢如此这般地说,估计她会高兴得跳起来。
哪知彩鸢硬是把双细目睁得浑圆,连连摇头摆手:“小姐,千万使不得,妇道人家,是不可以私自抛头露面的。”
真麻烦,出不去怎么办?那个念头已如顽强的种子破土而出并迅速生长很快就要长成参天大树,外星人都阻止不了。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咦,有了!
王府的偏门“迎曦门”口,秀儿领着一个公子哥儿及其家僮,对守门的家丁说:“四少爷吩咐,让他的朋友从这里走。”
四少爷贪玩,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来往,全府上下都知道。眼前这位折扇半遮脸面、俊眸暗藏风流的公子穿的正是四少爷的衣服,看来关系非同寻常,家丁赶紧开门。
出得王府,一主一仆都笑坏了。
“小姐,你说秀儿会记得你交待的话吗?”扮成家僮的彩鸢面有忧色。
“没事儿,秀儿可机灵了。你看她给我们找的衣服多合身。是了,你刚才叫我什么?”公子哥鹿晓白十分满意自己这身打扮。
“小姐……啊,公子,为什么非得要四少爷的衣服呢?幸好秀儿曾经服侍过他,找套衣服不难。为什么不能穿小王爷的。”彩鸢实在想不明白。
“废话!小王爷将近一米八,我才一米六几,你要我穿着他衣服拖地吗?”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鹿晓白实在为彩鸢的智商捉急。
而元子正目测身高一米七,穿他衣服长不到哪里去。仅是让秀儿把稍长的部分袍裾往上缝住,妥妥的很贴身。
“那我们要去哪儿呢?”
“我们去茶楼吧!从没去过,好想去看啊!”真想到大街上看看是不是所有的茶楼客栈都叫“悦来客栈”“龙门客栈”、茶楼里是不是都能遇到侠客高手,影视里全都这样。光想想就兴奋。
彩鸢愁着一对细眉:“可我们没带银子啊!”
“什么?出门居然没带钱?你怎么回事?”鹿晓白大叫。
“奴婢也没出过门啊,谁知道您要去哪儿?”彩鸢不服气。
“没事,我们可以去当首饰。”鹿晓白为自己的脑瓜子叫好。
彩鸢苦着一双细目:“可是,您把我们身上所有的首饰都捋下来了,说不能有丝毫破绽……”
“这是天要灭我呀!”鹿晓白登时傻眼,“算了,走哪算哪吧!随便逛逛,下次再去茶楼!”
“还有下次啊?”彩鸢头大了,眼睛也跟着大了许多。
主仆二人兴奋得像放出囚笼的小鸟,从东街到西街,从北巷到南巷,一路走走停停,看啥啥都好。
时时经过高墙大院豪门深宅,琉璃瓦彩釉砖,石狮当户壮丁守门;随处可见茶楼酒肆货店杂铺,灯有彩旌随风,商贾云集宾客盈门。
贩夫走卒行色匆匆,闲客僧尼意态悠然……
鹿晓白边看边赞不绝口,原来古代的街市也是这么热闹!前方远处有幢高层建筑,像是一座宝塔,红色的塔身,每层塔檐都高高翘起,好像挂着铃铛,塔顶是一尊金身佛像,煜煜生辉。
“那是什么地方?”
彩鸢叹气:“小姐连永宁寺都忘了吗?夫人曾经去祈过福,我们也跟去。好大好漂亮的。”
原来这就是永宁寺。听说永宁寺共有九层,全是木结构,是史上最高的寺,看来不假,可惜后来毁于战火,只剩下地基在折磨着一拨又一拨的考古学家。
“我们去看看!”
“小……公子,永宁寺还很远,要走很久的,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秀儿等急了。”
“不远啊,你看,就在眼前。”鹿晓白脚步不停。
“那是塔太高,您看着不远,走起来累死人。”彩鸢拉住鹿晓白。
想到永宁寺将被毁坏,也不知道是哪一天,说不定就在不久之后,鹿晓白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更重要的是,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出来。
“这里有条横巷,说不定是条近路,快点……”不由分说拽着彩鸢就走。
哇,前面好热闹!那是什么地方?怎么门口的男男女女都穿得那么光鲜亮丽?走近了,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大院,里面传出阵阵喝彩声和歌声。难道是戏院?
“彩……阿彩,快点,里面在唱戏!我们进去看!”拉着彩鸢小跑几步,还没站定,马上就被一群人围住:“哟~~~这位小公子,面生得很,是新客吧。”
这戏院估计生意不好,戏子都要在门口拉票了。
“哎哟!小公子长得真嫩,来嘛,奴家叫水仙儿……”浓妆艳抹的女子扭着蛇腰,一把挽过鹿晓白,把个肉乎乎的身体往上凑,“公子贵姓啊?第一次来丽`春`苑吧?”
轰隆隆的一声,头顶炸了个雷,神马?原来“丽`春`苑”每个朝代都有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错了。”故意哑着嗓子陪笑着就想开溜。马上又有另外一团肉挤过来,嗲嗲地:“小公子,奴家叫凤儿,来了就别走啊——”
转头看去,叫凤儿的正裂着一张血盆大口,肥厚的嘴唇跟传说中的凤姐真有得一拼。她忙躲闪着往外挪。
到嘴的熟鸭子怎么能让它飞走呢?连拉带拽地被几人拖进去,眼看着就要往楼上带。鹿晓白挣扎着:“等等等等!一楼这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哦,这是咱院里的花魁月荷姑娘在献艺酬宾呢。小公子也是冲着她来的?”身边突然有个低沉沙哑的男声,鹿晓白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