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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一记当头棒击在脑,眼的火苗扑灭,那抹似有若无的笑亦冰然凝在嘴角,萧烈狭眸紧缩,逼视着鹿晓白“鹿、晓、白?子攸的妃子?”
“其实,你应该叫她舅母,嗯,对,堂舅母!”建德一本正经道,“本来我也要叫她婶婶的,不过她要我叫她名字。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你也可以直接叫她名字……”
“堂舅母?”萧烈的心狠狠地抽着,刚一进来抬眼便见到多少天来一直萦绕心头的人,一阵狂喜,看来老天真的站在我这边。
可一眨眼,天便变了色,原来她便是建德口的丑八怪,元子攸的妃子!可笑我之前还信誓旦旦,如果有第四次偶遇,一定不会放手!
哈!放手?从不曾拥有过,何来放手?天大的讽刺!
心辣辣地痛,他自嘲地笑了笑,机械地点头,“对,是堂舅母!”说着起身行了个大礼,“堂舅母在,外甥有礼了!”
鹿晓白扑哧一笑“免礼免礼!大外甥真乖!哈——舅母今天身没带糖,改天给!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元子攸淡定地坐着,悠悠然看着萧烈狼狈的表情,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伤,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攒金线缀银丝的鞋尖,无声地笑了。
永泰抱着白毛走了进来,高兴地在鹿晓白身边落座“晓白,你还要在宫里住几天?”
“哦,明天回去了。”鹿晓白笑答,忍不住伸手捋捋白毛的头,也不怕脏了手。对自己克服掉对狗虱的恐惧感到惊,也许是白毛太可爱了。可爱能让人忍受其他缺点。
永泰脸掠过一丝失望,看了母后一眼,没说什么。鹿晓白有些不忍,但太后没开口明留,她也不好擅自多呆,唯有给她一个歉意的笑容。
饭局真是世最妙的局。多少笔生意多少份合同多少桩亲事便是在饭局敲定。
大家看似胡吃海喝花天酒地兼醉意迷蒙,一副忘了今夕何夕的颓势,其实正事一点没忘,而且往往在醉倒之前便已一锤定音,万事大吉皆大欢喜。
萧烈的终身大事便在这次气氛热烈轻松和谐的家宴定下来。本来南阳长公主有些担心萧烈会当面抗婚,没想到他只是淡淡一句“但凭皇舅母作主”,于是心头石下,笑容便灿烂起来。
大家看去都很高兴,萧烈更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得眼布血丝脸现红光。南阳长公主几次暗示他收敛,他毫不理会。一来二去,连白毛都觉察出味儿有些不对,拼命往永泰公主怀里钻。
太后瞟了瞟他,凤眸迅速掠过一丝不悦,很快便又被无懈可击的职业化的笑容掩去,轻咳一声道“晓白,趁大家高兴,你给讲个笑话吧。”
鹿晓白遵命,清了清喉咙道“一饿狼觅食到农户,听屋内女人在训孩子再哭把你扔出去喂狼!孩子哭了一夜,狼痴痴等到天亮,含泪长叹骗子!都是骗子!”
大家都哈哈齐笑。太后掩嘴道“狼本是凶残之物,被晓白这么一说,哀家反倒喜欢它来,真是傻得可爱。”
“这狼心眼太实……”晓白应道。
萧烈打断她,大着舌头道“不是……狼心眼实,是那女人、女人太会骗人了!”说罢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南阳长公主皱眉“烈儿,可不能再喝了。要不你先下去歇息一会儿?”
“不!不——接着说……说笑话……我要听、堂舅母说……我——高兴!”
看他醉熏熏的样子,鹿晓白心下犯嘀咕一个建德公主至于让你高兴成这副样子吗?细想又觉得不对,这样子明显是闷气。
难道他不喜欢建德?也难怪,她那性子,换谁都受不了。也难为他了,老百姓之间的包办婚姻尚且棒打多少对鸳鸯,而皇室之间的联姻,更是容不得你说半个“不”字。可怜!
不觉便对萧烈满怀同情,想到次他为了寻找他们而受伤,这份人情尚欠着未曾偿还,目前只有说几个笑话让他开心一点。
“话说曹操带着众士兵走了几天几夜,士兵们都口干舌燥,不断喊渴。曹操想了个主意,哄他们说前面有一座梅林,结了果子,大家坚持再走一会到了。众士兵都很高兴噢——有梅子吃呀——噢——口水哗哗哗的直流……”
建德鄙夷地白她一眼,道“我知道,这是望梅止渴的故事!但是一点也不好笑!”
大家表示同感,唯有元子攸气定神闲笑看着她,知她肯定会有惊人之语。萧烈也停了酒杯,两眼冒血直盯着她。
鹿晓白笑了笑,继续说道“半个时辰后,他们发现了一条河。曹操哈哈大笑说大家伙们,终于有水喝啦!众士兵不动,齐声说不……我们要吃梅子!吃梅子!”
萧烈果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元诩道“士兵真笨,水不是梅子好得多吗?”
萧烈敛起笑容,闷声道“曹操老头子……弄巧成拙!水再好……又能、能怎样……士兵喜欢的是……梅子!不是……水!”
南阳长公主皱眉瞟了他一眼,吩咐侍婢。“来人,扶世子到偏房,斟茶给他醒酒!”
鹿晓白忙阻止“长公主,茶并不能解酒,最好冲些蜂蜜水给他喝。”
南阳长公主将信将疑,太后笑道“长公主放心,晓白这个机灵丫头,懂得可多了!”
鹿晓白已看出来了,今晚的宴席的主题便是元萧两家的婚事,如今主角离席,气氛明显寡淡许多。尤其是建德公主,开始如坐针毡。
太后玉指一拈,轻淡一句撤了吧!大家各各散去。元子攸被元诩召去御书房一番好叙,鹿晓白让彩鸢和司茗回徽音殿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午便向太后辞行。她自己慢悠悠地在宫里走着,想到从此要告别这里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不觉微有怅意。不禁苦笑,人真是犯贱,拥有时嫌太挤,放弃时嫌太空。曾经视如囚牢,如今放出去了,却又留恋之前的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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