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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和阅历的积累,有朝一日她终会明白,亲眼所见的,不一定便是真相。品书网更多精彩请访问同理,那她亲眼所见的关于元子攸的那些事,也不一定是真相?
想到这里,心一动,左手忽然有了另一只大手的温度,她本能地一缩,却被握得更紧,几乎把她整只手都团在掌心里,传递着一种力量。这力量如一股暖血,霎时注满周身每条血管。
也遍布脸面。
建德公主哼了一声“我才说几句重话是有损公主身份,而鹿晓白作为长辈,没有给小辈做出表率,不守妇德,这失的又是谁的身份?”
“这失的是皇家颜面!如果不施以惩戒,皇威何在?若是他人纷纷效仿,岂不乱套?”几句话掷地有声,大殿一时陷入静默。
静默的结果是,太后罚鹿晓白禁足一个月。
一个月!没有电视电脑,没有电话手机,只有看不懂的古书,整整三十天窝在家里,简直惨绝人寰啊!
从嘉福殿出来,鹿晓白借口内急,便急急往北宫方向跑,钻入狗洞,一口气跑到长明苑,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她还是不愿接受柔儿已死的事实,非要亲自来证实一下。
长明苑一如既往的静寂,尤其此刻,更是透着丝丝令人不安的诡异气息。她放轻脚步踏入厢房,只见一地狼藉,椅子倒地,衣物散乱,霉味与腐腥味充斥其。
她呆立片刻,脑海浮现柔儿那篷头垢脸的身影,鼻子一酸,泪便涌了出来。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没,世事太过无常!如果不是自己多事,也许她还可以多活几年……
她想起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当下强忍哀伤抹干眼泪,迅速爬到床底,敲了敲,确定两块空砖的位置,拔下玉簪,试着撬动砖缝,果然,砖整块被掀起!
又掀起一块,下面果然如她所料,是个地下室。显然是柔儿藏匿秘密的地方。只是这地下室很是狭窄,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到。鹿晓白不禁后悔没有带火折子进来。现在怎么办?这底下秘密肯定很惊人,说不定有关于元子攸的!
她想了想,又爬出去,却被一双凭空出现在床脚的靴尖吓得软在地。往一看,元子攸正拧眉看着她,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道“你还嫌祸闯得不够多吗?”
鹿晓白呼出一口气,无力吐槽,也不管他是怎么找来的,赶紧叫他一起把屏风和整张床挪开,元子攸暗叹一口长气,却只能乖乖从命。
这张不知是什么木做的床,沉重无,如果不是他跑过来,她还真无计可施。床挪开后,终于有些微弱的光照进地下室去。
“你去外面把风!”她毫不客气地使唤他,是你送门来的,不用白不用。她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地下室里张望,却有些失望,里面并没有想像那样,摆放着稀古怪的东西。只有一张桌子,桌一只单层木柜,柜一只铜锁。
底下还有纸质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厚厚的一叠宣纸,裁成笔记本大小,顶正穿孔,用丝线扎紧,面四个字调药要诀。翻开来,竟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鹿晓白心怦怦乱跳,这个太珍贵了!
思考了一秒,念了句“柔儿,这些东西我替你保管了,我会好好照顾司茗的。你安心路吧!”念毕解下斗篷,不客气地把这本柔儿自制的笔记本以及那些瓶瓶罐罐悉数裹好,白天气温高,穿着斗篷太热,她脱下用手拿着,谁见了都不会怀疑里面有什么。
环顾了整个地下室,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她便又迅速爬去,把元子攸叫进来,两人又合力把床和屏风复位,她抬头望着墙那幅仕女图,正考虑着要不要顺走。
“快走吧!”元子攸一眼看穿她的心事,拉起她便往外跑。两人匆匆出了北宫,本想去探望全容儿的,元子攸不让,“你还嫌连累得她不够多吗?”
他言之有理,她只好作罢。还好已在太后面前替她求情,说那支白玉簪是她送的,仅是为了感谢她给她送饭,并无他意。而全容儿说的那句话,谁也听不明白,萧烈更不会认帐,只当她被打昏了胡言乱语。太后于是把她发给闵姑姑教导。
鹿晓白深感对不起她,可怜的小丫头,原本是潘外怜的小婢,却得罪皇后被打得半死,现在又被公主打得半死。唉,我是个害人精,欠的人情越积越多了。
看来,禁足也并非完全坏事,至少在一个月内,她不会再出来害人。
坐在马车里的鹿晓白越想越郁闷,挑开帘子贪婪地望着一一掠过眼前的街景,像是要跟这个世界作最后的告别。
元子攸望着她沉痛的脸色,暗叹一口长气(自从遇鹿晓白,“暗叹一口长气”成为他的习惯性动作),想了想,探出头去跟全海说了些话。她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丝毫没有发现通往王府的路线有些异样。
他一直望着她,她斗篷里装着的东西也让他很好,其实他已从崔烨口得知柔儿已死,但一直犹豫着没敢告诉她,怕她接受不了。他不相信柔儿会自杀,因而今天借关入宫之机去北宫查看一下,没想到鹿晓白捷足先登……下了车,与以往的安静不同,周围是一片嘈杂声。鹿晓白诧异地望了望四下,才发觉身处闹市,身边一座三层的土木结构的酒楼,紫檀牌匾书着“摘星楼”三个大字,似乎还散发着漆料的气味。“进去吧!”元子攸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那丝微笑在鹿晓白看来是故弄玄虚故作神秘甚至不怀好意,一时踌躇不前,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侧过头对着空气嘟囔了句“不是说禁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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