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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摇头,“没见着有啥客人啊。品书网”
鹿晓白心一沉,鹿麟应该也被带过去了。而被寄予厚望的密函还没送到,他该是多么着急!真是嘴没毛办事不牢,她来不及多问,忙吩咐秀儿“你马叫朱贵备车!”
“哎!”秀儿颠颠小跑着出去,鹿晓白便出了正院,坐马车往彭城王府奔去。今天天气变冷,鹿晓白却急出一身汗。下了马车,被冷风一激,便连打几个寒战。
她是从“迎曦门”进去的,先到南院,看元子攸在不在那里。南院修葺一新,正在忙碌的仆人有好多新面孔。而那些“老员工”见了她,依旧称她“小王妃”,好像并不知道她已被休。
问了问,说是大哥元子直回来了,在这南院住。今天是老王爷忌日,大家一早便忙开了,等太妃了头柱香,一众子女便前往祠堂祭拜。
祠堂在王府内最北位置,与太妃的北院隔着一个大花园,平时大门紧闭,只有祭祀时才会打开。鹿晓白只有在端午那天才以儿媳的身份与李婵娟进去烧柱香磕个头。
王府的祭祀规矩是先由太妃头柱香,然后是几个儿子按照由大到小依次香,接下来是儿媳妇轮流香,而嫁出去的女儿,是不再回来祭祖的,然而由于大姐尚未出嫁,所以排在儿媳妇之前香,最后,是所有家仆依然按照等级在花园依次跪拜香。
今天明显不同的是,当鹿晓白赶到时,花园竟空无一人。踏进祠堂的庭院,也不见大姐、李婵娟等人的身影,而通往祭祀大厅的大门虚掩着,只有两个劲装家丁分站一旁守着。难道她来晚了?难道祭祀已经完毕,而鹿麟呢?她迟疑着一步步踏台阶,在接近大门时,被家丁拦下。
这两个家丁她没见过,而他们,显然也不认识她。她捧着手的漆盒向他们示意道“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要当面呈给太妃。”
“太妃娘娘没有交待,谁都不能进去!”左右两个家丁都一手按着胯侧的刀鞘,一手平伸着挡住门口,表情动作如出一辙,跟门神无异。
“太妃在里面是不是?”鹿晓白问。家丁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元子攸也在里面是不是?”鹿晓白又问。这次家丁瞟了她一眼,依然没有回答。鹿晓白不打算问了,弯腰低头,要从他们手下钻过,却被他们一手一只胳膊拎起来,“喂喂喂!放开我!放肆!”
“肆”字刚出口,她便被他们扔到台阶下,只是手留了情,没把她摔了。他们越是这样,她越确定鹿麟在里面。当下又蹬蹬蹬几步冲台阶,试图借着惯性一举冲进门去,却依然被拦住。侥幸的是在被拦下之前,她伸手在门捶了几下,并大声喊道“元子攸!元子攸你出来!元子……”
毫无悬念的是,她又被拎起来,这次俩家丁不辞劳苦地把口“呱啦呱啦”嚷个不停的她拎到院门口,往地一摔,便拍拍手回到岗位。被摔得头脑发蒙的鹿晓白愣了半天,从地爬起来,身子一个没站稳,便又斜斜往门柱撞去,却被一只手拉住。
“晓白?你怎么会在这里?”疑惑含着暖意的问话在耳畔响起,抬眸望去,是那依然温润如玉的俊脸,以及那如画的眉目间含忧带惊的神色。
“二哥……不,是彭城王爷……”鹿晓白垂下眼睑,心那曾因休妻闹剧而引发的对他些微的怨怼,已经因着鹿麟的缘故而被歉疚代替,有一种无法面对却必须面对的纠结。
元子讷在她转换的称呼微微蹙了蹙眉,心却也暗惊她定非无缘无故到这里来的。是谁,走漏了风声?刚才在里面听到那熟悉的喊声时,便马想到是她,只是不敢确定,出来一看,果然真是!
不想浪费时间,鹿晓白开门见山,看着手里的漆盒道“这盒子里是一封老王爷的亲笔密函,我爹让我拿来给太妃过目。”
密函?还是父王亲笔的?元子讷更加惊诧不已,伸手便要接过,鹿晓白却不放手,神色坚定地望着他道“我要亲手把这个交给我爹!我爹说,太妃只要见了这封密函,或许会改变一些看法。”
难道这其还有隐情?或说他们错怪了鹿麟?如果真是这样,那便事不宜迟。元子讷也不再问,道了声“随我来!”便大步走回祠堂。鹿晓白紧跟其后,经过那两个家丁时,不由得睃了他们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深深垂首。
进了大门,便望见隔着天井的正厅,是老王爷的牌位,龛已摆着各式祭品,香烟缭绕,太妃坐在左下首,身后分立着元子攸与元子正,而令鹿晓白吃惊而又在意料之的是,正对着牌位跪着的,正是带着镣铐的鹿麟。
“爹!”她大叫一声便冲去,扑到鹿麟身,转头狠狠扫了一遍眼前几个人。眼光扫过旁边一个佝偻着身子坐在木板的人时,不由得停顿片刻。
那篷乱的灰白头发虽已束起,身的衣裳也干净齐整,但那残缺的四肢,那混浊的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及令她每次见到总油然而生颤栗的戾气,都在告诉她,此人,赫然正是那残疾老人,不,应该叫他常顺!他怎么也会在这里?是了,常顺。元子攸是从常顺“口”得知鹿麟的告密的,显然,他们这是在当面对质。想明白这点的鹿晓白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想起柔儿那篇“回忆录”所写的,常顺是个美男子,并且对柔儿用情至深,如今却是这副模样,不禁深叹造化弄人。继而又想,正是他指认鹿麟是告密者,所以才导致眼前这番凌乱局面,不禁又恼起他来。站在太妃身后的元子攸乍见到鹿晓白,不易察觉地轻吁一口气,鹿麟没骗他,她果然带着密函来了。只是,那密函真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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