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玉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自己的父母和朋友。
载着她对新农村的美好蓝图。
带着一颗真心去化解她与秋根妈妈之间的矛盾。
她來到村公所,只见裤脚一只高一只低卷着从田里赶來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说:“小‘心’同志欢迎你的到來。”。
“谢谢,请问如何称呼。”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大家都叫我老村头”那男子粗声大气地说。
她心想:我不可能也叫他老村头吧。我该如何称呼呢。她四周看了看墙上有一张相片和这人长得很像,一看原來是村长。
“村长您好。”她硬是沒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村长。
“小‘心’同志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你文化比我高,让你当个村长助理真是委屈你了。”
“村长能來当您的助理是我的福气,能來到这个村也是一种缘分,我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很多地方还要向您请教”。
在城里长大的她,对于农村來讲她并不是太了解,但她相信自己不会轻易退缩。
一切交接好了,她将自己住的房间接待室收拾停当后直奔小青家。
从村公所到小青家只有两公里路。
她一路走着心想:如果有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
她才到小青家就看见他端着盆在厢房里忙出忙进的:“秋根”。
他看见她放下手中的盆激动地迎上來:“馨玉”。
“秋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弄成今天这样的。”
“馨玉不怪你,你别那样想,快进來”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青伯家人呢。”
“噢,我姨爹姨妈一大早就上山采药去了,连中饭都沒回來吃,我一会要做晚饭了。”
她看着少爷一样的他现在竟然还会做饭,料理家务,最关键的是将母亲照顾得很体贴,秋根终于懂事了。
“何阿姨,我是馨玉,从今天起我可以天天來看您了。”她轻轻走近躺着的何美兰。
也许是她的出现让她感到不安,或许她根本不认识她了,一个劲地摇着头。
“妈妈,别怕,她是馨玉,姐姐最好的姐妹。”他安慰母亲说。
“你妈妈好像不认识我了。”
“不知道,从她晕倒醒來就是这个样子,都怪我不好把她气成这样。”他难过地擂打着自己的胸口。
“秋根,别自责了,你妈妈知道你现在这样听话懂事,这样体贴入微地照顾她,她能感受到,别担心,她一不定会好起來的,以后我天天可以來照顾她直到康复。”
“馨玉,你不上班了。你不恨我妈妈吗。”
“我來这里当新农村指导员了,一下班我就可以过來帮忙;秋根,我从來沒恨过你妈妈。”
“馨玉,真心谢谢你,你的善良和宽容是我一辈子都学不完的。”
秋根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姐”他小声地说。
“姐,你还好吗。”
“秋根,我很好,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家里电话沒人接,妈妈的手机一直关机。”
“姐,老爸出差了,老妈下乡了,手机一下子打不通”
“噢,原來是这样啊,那馨玉的也联系不上,我想家了。”
“姐,等你生完宝宝我们接你们回來,馨玉换号码了一会我给你发过去,姐长时间用手机有辐射,你多注意身体,家里有什么我会告诉你,我挂了啊。”他安慰着姐姐,家里发生再大的事也不能让她知道,她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秋根,你姐怎么了。”她着急地问。
“沒什么,她想家了”。
“是啊,千万不能让你姐知道”
石三生给馨玉打來电话。
“馨玉,你去到乡下了吗。一切还好吧。”
“石先生,我刚到一会儿,一切都好,谢谢您的关心”。
“不客气,我们准备去老杜家吃晚饭”。
“哇,这个老杜真不简单,祝你们吃好玩好啊。”
“馨玉,如果有事你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开机,保重”。
“又是那个老外省”秋根生气地向厨房走去。
她一个人陪着何美兰,她看着平日里说话像打机关枪的居委会主任,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一言不发的病人,她越看越难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
她看着她嘴唇很干,用棉签醮了点温水想给她擦,她不接受很怕的样子。
她轻轻抚着她的手耐心地说:“何阿姨,你放心我是馨玉,我不是坏人,我从小和你女儿秋叶一起长大,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的儿子秋根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你放心我不会害您们。”
何美兰才安静了下來。
她给她擦嘴,她会微微拉动嘴角看着她。
她从内心里感到很激动,这是好久沒见她对自己微笑了。
晚饭时间。
小青的父母背着满满的药材回來了,他们看到馨玉细心地照顾着何美兰心里很感动,沒想到她有如此宽广的胸襟。
“青伯你们劳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我回村公所去了,以后要经常來打扰您们了。”
“馨玉姑娘,你來我们村公所上班,我们很高兴,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吧,那个老村头人是好呢,就是性子干些沒有坏心眼,你就放心吧。”
“谢谢青伯的关心”
“馨玉姑娘谢谢你这样关心我妹妹,她对你那样你都不记恨她”小青的妈妈说。
“阿娘,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么晚了,让你青伯送你过去”小青的妈妈不放心。
“沒事的,我认得路”
“不是认得路认不得路的原因,我们这里晚上吃酒醉的人多,安全第一”
“谢谢”
“我和青伯一起送馨玉回去”秋根收好碗筷追了出來。
馨玉和秋根拿着手电跟在青伯的火把后面。
这里的人习惯用火把照明。
一路上听到喝酒划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小村庄。
辛勤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想放松一下,串串门,喝喝酒,款款白,也许这就是农村最好的娱乐方式。
时不时会在路上遇到一两个醉汉跌跌撞撞寻找着回家的方向。
有的看见女的就歪歪扭扭地迈着不听话的步伐挡住馨玉的去路。
秋根迅速站到醉汉面前,那醉汉看看是个男的又歪朝一边走了。
还好有青伯和秋根在,不然馨玉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馨玉,是不是吓到你了。”
“秋根我沒事”
“馨玉姑娘,以后太晚了你就别回來了,你一个姑娘家太不安全”。
“是啊,就住在我姨爹家一早过來就好,要我送你回來。”
“嗯”
馨玉沒想到自己在城里根本沒有怕过谁,现在这里四周都是漆黑一团,谁也看不清谁,呼天喊地都无人应一声的地方一下子不安全了。
其实并不是不安全,而是黑夜往往让人感到孤独和恐惧。
馨玉第一次感受到生活在农村里的青年男女对外界的向往,她想起老香背井离乡被自己的亲叔叔骗到外省去,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恨自己的叔叔。
“馨玉姑娘到了,晚上谁敲门都不要开门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这么晚还麻烦你们亲自送我回來”
“馨玉,你要小心,有什么给我打电话”秋根不舍地回头看着她。
青伯和秋根回去了,她将门紧紧关上,然后又搬了一张桌子顶住了门。
因为这个门锁的安全系数简直为零,就是防三岁小孩的。
她加强了安全系数后,洗漱完毕,准备看会书。
突然,有人用力地踢着门,一脚就把门扣上的铁钉踹出几厘米,馨玉保持冷静,先把灯关了。
她又把那顶门的桌子挪了挪抵紧门。
忽然,窗子那里又有动静,有人使劲敲着玻璃窗,那玻璃都快敲碎似的当当响个不停,她赶紧开灯,拿起一根木棍使劲地敲着桌子,只听见渐渐跑远的脚步声。
她以为再也沒人來打扰,终于可以好好看会书。
才安静了半个小时左右。
只听见哨声离她住的这屋越來越近,然后有人在她的门外停住了脚步。
“听说今天來了一个漂亮的还沒有对象的女村官,就住在这里”她听到其中有一个男青年说。
“意思你见着她人了。”
“不有见着,我听我爹说的”
“你爹又不是村长”
“我爹去老村头家串门时听见的,如果真是这样老村头早把这漂亮村官给他儿子问去当媳妇了。”
“么么,他儿子自从女朋友死了以后就不有再找了。”
“大黑晚上的不要提死不死的,害怕死了。”
“你们还不要说那个女的來这里教书时候就住在这里了,你们说一个城里來的漂亮女村官会住在这里。”
“说给你们就是住在这里了”带路的那个男青年说。
突然其中一个男的惊叫着:“给是闹鬼了,这个灯刚才都还亮着杂个现在一点响声都不有就熄了。”。
她一听这些人还怕鬼。哈哈哈她借机给自己化了一个鬼脸妆。
她将自己的头发全梳朝前面挂着,将脸遮住,披了一件纯白色的真丝睡衣,站在窗子前面打亮灯又关上灯。
那些人看见这屋里的灯一下亮一下熄的,再看看有个白影一晃一晃的,她故意将那吊着的灯泡晃动起來。
有些胆小的一看就吓得跑了,带头的那个家伙胆子更大些一直拉着一个发抖的弟兄想看个究竟。
那人正要敲门。
馨玉突然关上灯,勇敢地慢慢打开门,披头散发一身女衣地出现在门口。
那人见状吓得怪叫撒腿就跑:“真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