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万怡流出了眼泪时,武新淦并没有用手帕或是纸巾擦拭她的泪水,而是轻轻地把嘴贴到她的脸上,用舌头舔干净了她的泪水,这泪水舔到嘴里是咸涩的,咽下去却是甜的。这是武新淦祈祷、期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盼来的结果,也是他辛勤付出的结果,这更增加了他的信心,他更加信心百倍地去重复着做那些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读小说、放音乐、讲初恋往事的事。
又过了半个月,万怡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那失去往日光彩的眼睛,开始用呆滞的目光打量身边的每个人,开始在恢复记忆,开始模仿说话。
她终于醒过来了。
万怡象幼儿一样,开始学着说话。她的手指、脚趾也能稍微动一下了。武新淦握着她的手一伸一曲的在活动,在恢复她的臂力,让她从伸手指头、攥拳头开始。他握着她的脚脖子,帮她伸腿弯膝,按摩她腿上的肌肉。
武新淦还把这些都教会了保姆,让保姆也帮助万怡恢复记忆力、智力和活动能力。
在万怡醒过来之前,彦倪也经常过来。武新淦的母亲虽然能生活自理,但是象洗洗涮涮这些家务活依旧做不了。这些家庭琐事,以前都是万怡做的。虽然家里雇了个保姆,各方面不一定都那么周全、周到、上心。
彦倪也理解武新淦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既是个大孝子,也是个好丈夫。医院只要不是很忙,他必定回家,既要上班又要照料家庭,也的确够辛苦的。为了能替武新淦分担点压力,也为了在精神上给他些宽慰,彦倪几乎每周二次到武家,除了买东西就是照顾一下老人,还经常帮着给万怡擦身子,按摩什么的。
现在,彦倪已经是恩泽地区的总经理,她负责周边五个省市的业务工作,她的事业也如雨后春笋,蒸蒸日上。
肖好也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来到彦倪身边工作。她胆大心细,性格泼辣,很适合做公关工作。
她们俩自从西湖回来以后,彦倪就开始着手筹建学校的事。彦倪开车拉着肖好,先在恩泽市转了几圈,最终选择了在农民工最为集中的小区附近建设学校。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由于房租便宜,农民工比较集中。况且,郊区农民的非可耕地,办理土地使用手续也很简单,土地租赁费也便宜。
一天中午,彦倪跟肖好宴请完出租土地的村主任及其村委会的领导后回到车上,在往回赶的路上,彦倪对喝了不少酒的肖好说:“今后再请那些村主任什么的,你可要小心了。他们跟镇上的领导不一样,他们一是能喝,二是喝多了什么事也敢做。”
“彦经理,哦,不,叫姐。刚才在酒桌上,叫你经理叫的顺嘴了。”肖好可能喝的多了点,舌头有点硬。“姐,为了你,我什么都能豁出去。再说,有你在,我怕什么。”
“我是说,今后再陪他们喝酒,别那么太实在了。刚开始,你先装作不能喝的样子,让他们多喝。等他们喝的差不多了,再把他们灌醉了,不就行了。”彦倪一边开着车一边说。
“姐,我还不是为了你吗。你说你开车,不能喝酒。人家就说,经理开车不喝酒,就让秘书替。我就这么替多了。”肖好一边傻呵呵的笑着,一边说。“再说,我这几年,跟着你,酒量也练出来了,没事。你只要把那些臭男人看好了,别让他们把我那个了,就没事。”
“他们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有我在,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彦倪从后视镜看看歪坐在后座上的肖好,接着说,“他们真想好事的话,我也绝不会让你去献身的,咱给他们找酒店的小姐不就成了。”
“姐,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肖好喝了口矿泉水说。
“哎,我看镇土管所的那个副所长不错,他好像也对你也有点意思。”彦倪又看了一眼后视镜的肖好说,“你如果愿意,可以跟他处处看。”
“什么呀,我现在是事业为重。再说了,姐不嫁人,我也不找。”肖好直了直身子说。
就在这时,彦倪接到了区教育局的电话,让她马上去一趟。
彦倪到达区教育局后,她让肖好在车上等她。她独自来到区教育局副局长梁学龙的办公室。
梁副局长告诉她,她提交的《建立恩泽市泽成小学的申请报告》,局党委已经研究,认为可行,但还要报市教育局审批,等她拿到土地使用批文后,还要把学校的规划图,校舍的布局草图一并报上来,再进行研究。
彦倪在肖好的陪同下,不停地跑镇土管所、区土管局,除了情况就是送礼,幸好有肖好的陪同,使她避免了很多的酒精刺激。不管怎么样,他们终于拿到了一百亩的土地租用批文。
拿到土地批文,签定土地使用合同,支付土地使用租金后,彦倪又跑建筑设计院,对学校的布局进行设计、规划。她不停地奔走于土管所、土地局、教育局、设计院之间。送了多少礼,请了多少次客,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还好,她凭借她们两个的美貌,凭着她早年跟着武新淦认识的那些社会各界的朋友,凭着她的会为人处事,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所有批文都办利索了。用她的话说,只要有人和钱这两样东西,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当彦倪把办学校的手续都办下来后,他首先把这一喜讯告诉了武新淦。
“真对不起,我什么也没能帮上你,我现在是个无用的人了。”武新淦很难为情地说。
“武老师,你可别这么说。你虽然没有直接出面,可我还是仰仗了你以前的人脉关系才办成这些事的。你的那些老朋友,老关系可都一直没忘记你呢。他们都说,医院少了你不行。现在,有很多心外科病人到别的医院去了,这就是个证明。他们还说,你会东山再起的,你会再创辉煌的。”彦倪笑着对他说。
“什么东山再起,什么再创辉煌。我妻子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除了应付科里的工作之外,是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样在为医院拼命工作了。再说,医院不可能为了一个科室,冒着风险再启用我。”武新淦苦涩地笑了笑说。
“你不要太悲观了。就凭着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老天爷也会眷顾你们的。俗话说好人有好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假若真到了医院不要你的那一步,还有我呢。我之所以要办学校,就是要多给自己留条退路,也给你留条退路。我不会唱‘教育救国’的高调,我只想教育救我,也就你。”彦倪冲他笑了笑说。
“谢谢你想的那么久远,真心的谢谢你。”武新淦发自内心地感激面前的这位红颜知己。
彦倪还想说什么,突然接到工地施工员的电话,脸色刷一下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