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囡离开洪一达后就直接来到了多宝斋,跟钱老板聊了几句,就到万达酒店去了。洪一达给钱老板打电话时,夏侯囡正陪着钱老板在吃饭。
夏侯囡已经料到,洪一达在看到那张古董清单后,看懂与看不懂,他都会到多宝斋去找钱老板问个明白的。她把钱老板约到酒店后,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嘱咐钱老板怎么应对洪一达,既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洪一达束手就范。
洪一达通过给夏侯囡打电话,搞清楚了他买古董的钱,大部分是慈善医院出的,慈善医院除了希望他来医院工作外,没有别的要求。夏侯囡最后中肯地告诉洪一达说,你就是不来慈善医院上班,医院也不会要那些古董,更不会要他一分钱,也不会把其中的秘密往外泄露半点。洪教授什么时候想开了,医院随时欢迎他。
洪一达知道真相后,吃了几口饭,就躲到自己的书房里去了。因为他经常这样,老伴已经习惯了,她也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懒得问,一切随他去。他戒烟已经很久了,今天忽然想起要吸烟了,就翻箱倒柜地找,终于在书柜里找到了半条软中华,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烟了,幸好没拆开,他慢慢地把烟撕开,抽出一支,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深深地吸了一下。不错,真香啊。他又找出打火机,点燃了这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慢慢地吸到了肺里。
他一边洗着烟,一边想着,想着自参加工作以来,在恩泽市医院的苦与乐,酸与甜,想着自己的付出与回报;他还想到了医院近期发生的一些事,他认为领导都是对的,是自己在有些方面出了问题,是自己赶不上形势,赶不上时代步伐,赶不上潮流了。
他想到了武新淦,以前虽是一个单位的,由于自己的不善交际,只是从别人的议论中知道他被检察院传讯过。起初他认为,凡是被检察院传讯的就没有好人,人民检察院哪有传讯人民的,肯定是传讯敌人了。后来的几次接触,他也没看出武新淦像敌人。
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五十多的人了,还要跳槽,而且是跳槽到一个私人医院去。是得好好琢磨琢磨。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自己是拿也拿了,吃也吃了。
不知不觉,一支烟就吸完了。他把掐灭的烟头从窗户扔出去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是在书房里转圈,然后又从书房转到藏宝斋,又转到卧室。他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惹得看电视的老伴也静不下心来。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他躺倒了床上,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洪一达一觉醒来后,天刚刚亮。他跟老伴说出去锻炼锻炼,顺便把早点买回来,就不用做饭了。老伴心想,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早起锻炼,还买早点,这可是老洪从来没有的事啊。
吃过早饭,到了该上班的时候了,洪一达并没有去上班的意思,而是给武新淦打了电话,说想见他,问到哪里等他。武新淦告诉他,让他在家等着,等自己处理完一点急事就去家里找他。
没多长时间,武新淦开车来到洪一达家。
洪一达把武新淦让到沙发上,也没给客人倒茶,还没等武新淦坐稳就说,我要见你们的宋院长。
武新淦先给宋世宇打了电话,然后开车跟洪一达一起来到了恩泽市医院。在车上,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只是互相看了几眼。
武新淦敲了一下宋世宇办公室的门,只见宋世宇亲自把门开开,看了一眼洪一达,问武新淦,这就是洪教授吧,然后拉着洪一达的手说:“洪教授,失迎失迎。快请进,快请进。”
宋世宇将洪一达让到沙发上,然后紧挨着他坐下,又示意武新淦也坐下。秘书端着两杯茶水过来,一杯放到洪一达面前,一杯放到武新淦面前,然后把老板桌上的茶杯端到宋世宇面前。
“洪教授,我们对您可是期盼已久了。来,先喝口茶。”宋世宇把茶杯端起来,递到洪一达手里说。
“宋院长,您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洪一达一边接着茶杯一边说。
“别不好意思,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假若成不了一家人,也欢迎您常来做客,常来指导工作。”宋世宇看着洪一达说完,然后又看着武新淦说,“原来你跟武院长是一家,现在武院长跟我们是一家了。我真诚地希望您洪教授也能成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啊。是不是啊,武院长。”
“对对对。洪教授会成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的。”武新淦赶紧笑着冲洪一达说。
“我年龄大了,怕辜负了宋院长的一片好心啊。再说,我这个人很迂腐,不会处事,怕误了宋院长的大事啊。”洪一达有点为难地说着,他一直端着宋世宇递过来的茶杯,既没有喝茶也没有放下。
“洪教授,你可是处在黄金年龄啊,一点都不老。至于处事吗,我们需要的是你的专业技术才能,不是让你去当攻关先生的。在工作上,你还按你以前的样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为了附庸社会上一些东西可劲地去改变自己。你可以先来试试,感觉行,就干下去,感觉不行,就回去,我保证你来去自由。至于人事关系,你愿意留在原单位,就留在原单位。”宋世宇一边说,一边问武新淦,“武院长,你的关系不是也没过来吗?”
武新淦点点头,没说什么。
洪一达终于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站起来对宋世宇说:“宋院长,我下午就来上班。”
宋世宇赶紧把他拉了一下,让他坐下,然后拍拍他的手说:“洪教授,我就等你这句话了。不过,你先不要着急。你先回去上班,我马上找有关领导进行协调,你还不能跟恩泽市医院搞僵了,我也不能把关系搞僵了,一切都往好处处。你放心,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有好消息的。”
武新淦看了看表,然后问洪一达:“洪教授,快九点了,你还去上班吗?”
洪一达愣了一下说:“去吧。我跟姜宜君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说好不行再请假的。看来,还来得及。”
“那好吧,还是让武院长把你送过去吧。”宋世宇站起来,握着洪一达的手嘱咐道,“先不要声张,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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