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省主席陈春圃亲自打来电话,要我们务必尽快抓住凶手。这是日军中土方面舰队司令官福田良三中将亲自下的命令。你们警务处务必要全力以赴!我警告你,要是我市长的位置保不住,我先革你的职!”
张焯堃极其震怒,做为汪氏精卫政权刚刚上任一年多的州广市市长,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的辖区内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就在半个小时前,友邦大倭国帝国中土方面舰队之第二遣华舰队临时驻扎的州广港口被偷袭,一艘装运军粮的倭国运输船起火爆炸。火光冲天,染红了宁静的午夜,半个州广市都能看的见。
“请市长大人放心,卑职必定竭尽全力。”时任东广省警务处长的郭卫民保证到。他虽然不受市长辖制,但是这事儿是倭国人的大事儿,马虎不得。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瓷片,郭卫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张市长,这共产党也太神了吧,倭国人的舰队可是还停在港口呢,他们竟然能在那儿点把火。”郭卫民小心翼翼的说到。
“他们的确是无孔不入啊。倭国人的日子现在也不大好过。被炸的是一艘运送军粮的船。本来是计划明天一早运往汉口的。”张焯堃跟郭卫民平时有些交情,倭国人的秘密在他看来没必要对兄弟隐瞒。
“市长,现在的局势,南京方面是不是有所考虑?听说有人在和重庆方面联络。咱们是不是也该想想退路啊?”郭卫民推心置腹的问道。
倭国军队在战场上接连失利,一些汪氏精卫政府的官员都在担忧自己的前程。而南京汪伪政府已经在和重庆国民政府在商讨统一事宜。下面的军政要员也多有消息。
“是该想想了。不过,还是要先把眼巴前儿的事儿办好吧。可别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张焯堃也对倭国人没有多大信心了。“立刻派人封锁码头,禁止一切船只出入,同时搜索全市各个宾馆饭店。对了,还要派人盯着各大医院和诊所。听说实施爆炸的人有人受了枪伤。”
“是,我这就去办。”郭卫民敬了个礼就要走出市长办公室。
“等等”,张焯堃又把快要走到门口儿的郭卫民叫了回来,问到:“咱们那批黄金和古董怎么样了?”
“放心吧,张大哥,我已经叫最得力的手下亲自藏进了深山里,保证任何人也别想找到。我都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到了什么地方。”说到私事儿,郭卫民就改叫张焯堃为大哥了。
“嗯,好,这可是你我兄弟以后保命的本钱,千万不能出了差错。你那兄弟可靠吗?”张焯堃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掏出一盒烟给了郭卫民一颗,自己也拿出一颗放在嘴里。
郭卫民赶紧拿出打火机给张焯堃点上,然后才给自己也把烟点燃,才说到:“这个兄弟跟了我十几年了,而且他的家人也被我安置在城里。他不敢懂什么手脚的。”
“要是陈主席真的挺不下去,咱们能不能东山再起,就全靠这批东西了。这可是咱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儿,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去做事吧。”张焯堃又叮嘱了一遍。
“是”,郭卫民又敬了个军礼,走出了张焯堃的办公室。
郭卫民一直跟着张焯堃,张焯堃当县长,郭卫民就是县警察局长,张焯堃当市长,郭卫民就是市警察局长。郭卫民既是张焯堃的打手,也是张焯堃的保镖。
尽管现在郭卫民已经做到了省警务处长,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张焯堃为了自己行事方便而给自己运作的位置。
张郭两家是世交,并且经过几代人的联姻,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张焯堃倒不担心郭卫民会背叛自己,因为离开了他,郭卫民的整个家族都将受到牵连。
只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后来的重庆政府也没能保得了他们的平安。在解放军南下的时候,郭卫民的那个手下被除,一大批财宝藏在了哪里,终究成了一个谜。
……我……是……分……割……线……
这是一九四五年的二月。虽然是南方,但冬天的夜晚也有些阴冷。不过快要开春了,空气中还是飘散着一些轻快的气息。
一九四五年二月,英、米、苏签订《雅尔塔协定》,规定在欧洲战争结束后三个月内,苏联应对倭国宣战。中土没有被邀请参加。由于米英是以牺牲中土的主权(如承认偏蒙古的独立),来换取苏盟对日出兵的条件,也被称为“远东慕尼黑”阴谋。
一九四五年二月以后,虽然倭国军阀在豫湘桂会战后已基本上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是由于经常受到来自于内地的米国空军的攻击,再加上太平洋战场已日益吃紧,盟军正逐步的逼近倭国本土。
此时继任代理汪伪政权“主席”、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政院院长等重要职务的陈公博正在“重整党务”。因为汪伪国民党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部已形同虚设,很少有人专人负责。
为此,他分三步“重整党务”:第一步,使已成立的各级伪党部恢复活动;第二步,整理党籍;第三步,选出出席伪国民党全国代表的大会的代表。
……我……是……分……割……线……
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两个年轻人架着一个穿着倭国大校军服的女子在奔跑,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手里还拿着枪,胸前受了枪伤,鲜血汩汩直冒,有些神志不清了。
“马上就到了,你坚持住啊。”一个小伙子宽慰道,他不能让她睡着了。
“谢谢你们了,华子,生子,我还挺得住。”女人硬挺着伤痛回答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重,只是觉得半个身子都麻木了,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说话都是靠着本能的反应。
几个人来到一个小院儿的门前,其中一个上前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三二四,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今天晚上的行动很成功,但是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行动的队长牺牲了,还搭上了几个同志。计划中的逃跑路线被人暗中埋伏,估计是出了内奸。这个女的也中了枪,幸亏被前来接应的人救了下来。
里面有人也在门上敲击,“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外面的人用不同的节奏回应。
院门被打开一个小缝儿,几个人挤了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而屋子里也没有点灯,隐约的有几个人影晃动。大门被打开,有人轻声的喊道:“快点儿进来。有人受伤了?快扶去地下室。”
屋中的书架被移开了半米左右的位置,一个洞口呈现在眼前,明亮的灯光从里面映照出来。几个人影相继走了下去。
“行动成功了,不过队长他们……都牺牲了。”女子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同志们辛苦了,为了胜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过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你们这次的行动成功的粉碎了敌人的阴谋。炸毁小鬼子的粮船是小事儿,封住了敌人的舰队出港才是你们这次行动真正的意义。我会向上级申请这次行动的所有同志一等功。”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已经昏迷的女人说到。
“快把她放到床上。聂医生,快点给他动手术。这次行动多亏了她啊。”另一个中年叹道。该女子留学过倭国,在校期间就加入了共产党。回来后在日军医院里当医生,被日军授予上校军衔。
这两个中年人分别是东广省地下党的主要负责人,陈能兴主任和黄松坚政委。
“是啊,她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都脸红啊。挺着个大肚子,都说了不让她去,还是没拦住。”陈主任不好意思的微微笑到。
“也没办法,咱们这些人都进不去,只有她的身份才行。不过可惜啊,经过这次行动,她彻底的暴露了。这些年从她这里得到的情报,给我们的帮助太多了。等她伤好了,就得送她去延安了。”黄政委一脸惋惜的说到。
“她丈夫去年就牺牲了,现在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听说她婆婆也在那次战斗中没了?”陈主任向黄政委问到。
“她的丈夫也是东广的地下党,三六年吸收进来的,是个老党员了,在汪伪东广省政府当书记员,一直处于蛰伏状态。组织上为了更好的掩护他们的身份,同意了两个人公开结婚。
去年十月份,她丈夫在伪省政府机关文件上,得到一个关于福建省永定县的情报。而他的母亲是永定县县委机关的妇女部长。
没来得及跟组织上汇报,她丈夫就私自行动,连夜赶去报信。不过正巧,永定国民党保安团突袭中共永定县委机关,她丈夫不幸牺牲了。
她婆婆因患严重的脚关节炎,无法随游击队突围,主动承担了掩护任务。在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时举枪自尽,也壮烈殉难了。”黄政委一口气说到。
“你说的那个女同志叫赖月华吧?那她公爹就是新的第四方面军第二支队司令员张鼎丞了?”陈主任听完黄政委的介绍,就想起了去年发生的那件事儿,开口询问到。